寧駿北低下頭來,看到依偎在他懷裡的董佳雪正楚楚可憐的望着他,不知道怎麼的想到顧蘭因轉身之前的眼神,平靜無波,又滿是疼痛。
“我……”我先去看看蘭因。
還沒有等寧駿北把那句話說出口,一道女聲忽而的響起,“佳雪,這是怎麼了?”
“媽媽!”董佳雪忍不住了撲進陳思怡的懷裡大哭起來。
“怎麼哭成這樣了?”陳思怡連忙摟緊女兒,立即緊張起來,“今天可是你訂婚的日子!”
董佳雪搖搖頭,沒有說話,眼淚卻掉的更急。
“駿北你說!到底是發生什麼事兒了?還是你欺負佳雪了?”說這話的時候陳思怡眼中射出一道厲芒,她把唯一的女兒嫁給草根出身的寧駿北,可不是爲了讓女兒受委屈的!
“是我沒有照顧好佳雪。”寧駿北取出手絹,上前一步,小心的爲她拭去眼角的淚水,“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不怪你,不是你的錯。”董佳雪眨着眼睛,抽噎着解釋,“是我自己想哭,我……我捨不得你跟爸爸。”
“傻孩子。”陳思怡的眸光一下柔和下來,她擁緊女兒,“又不是不讓你回來,只要你願意隨時都能回家,我跟你爸爸一直在家等你呢。”
“嗯。”董佳雪乖巧的點頭,反手抱住陳思怡,“駿北也是這麼說的。”
寧駿北望着三言兩語把陳思怡哄的眉開眼笑的女孩,眉宇舒展,這纔是要跟他一生一世的女人。
……
顧蘭因不是沒有聽到齊染喚她的聲音,不過她並沒有停留,反而是越走越快。
原本從容不迫的步伐越發的急切起來,就連一直黏在她後背看好戲般的視線都顧不得了,所以,也就沒有注意到迎面而來的侍者,急切之下兩個人撞了個滿懷。
“啊!”
顧蘭因驚呼一聲,腳一崴,人跌倒在地上,緊接着她只覺得身上一涼,侍者托盤裡五彩繽紛的液體大部分都倒在了她的衣服上。
“對不起,對不起——”
侍者被嚇到了,連收拾杯子都顧不得了,連忙的彎腰道歉。
“紙巾。”
“是。”侍者這才如夢初醒,她連忙拿出一包紙巾遞給顧蘭因,又急忙忙的幫顧蘭因一起擦拭。
不過越擦她越想哭,顧蘭因身上菲薄的衣料已經溼透了,溼漉漉的黏在身上,異常狼狽不說,妙曼的曲線露出來。
顧蘭因也發現了,她捏着潮溼的紙巾,眉頭淺淺的蹙起。
可真是夠狼狽的,看來就連老天都站在董佳雪那邊,這不,她剛剛給了她難看報應就來了。
脣角彎起,弧度越發的苦澀,唯一慶幸的是這個位置已經距離門口相當近了,那些人是看不到的。
“小姐,真是對不起。”自知闖禍的侍者嗓音抖成一片,簡直是都要哭出來。
“沒事,去找一件外套給我。”話音還未落,她就覺得身上一暖,一件黑色的西裝搭在她的肩頭。
顧蘭因一怔,她緩緩地回頭——
然後,就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龐。
俊美無雙的容顏,雙眸深邃似海,深沉而內斂,鼻樑高懸,淺色的脣瓣輕輕地抿着,只是穿着最簡單的衣衫站在哪裡,就透出一派尊貴不凡的氣質。
竟然是那個人……
她回國的時候在輪船上遇到的那個人……
顧蘭因眉頭微蹙,“怎麼是你?”
靳少麟沒有回答,只是伸出自己的手,“起來吧。”
眼前的大手,手指修長,指節分明,雖不是如同女子的皮膚一樣白皙,蜜色的皮膚卻比羊脂白玉還要細膩,真是手如人一樣的不凡
……不過卻對她做過那樣惡劣的事情。
想到曾經發生的事情,顧蘭因恨恨的別過頭不肯讓眼前的男人看到充斥在她眼底的脆弱,像是這樣就能當此刻的狼狽毫不存在一樣。
只是顧蘭因不知道她泛着白色的小臉已經把她出賣,所以,她也沒有看到浮現在眼前男人眼眸裡的點點笑意。
靳少麟沒有催促,始終維持着手臂伸出來的姿勢。
“天啊,欣雨你怎麼做事的!居然毛手毛腳的得罪貴賓!”遠遠地有驚呼跟腳步聲傳來,是發現這邊情況的領班。
顧蘭因聽到聲音,心頭一緊,她要趕緊離開這裡。
無視依舊停留在她面前大手,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然而在她站起的時候,只覺得腳腕處傳來針扎一般的疼痛。
尚未站穩的身子向一旁栽去。
“小心。”靳少麟長臂一展,輕易的把她攬進懷裡。
“你放開我!”顧蘭因想都不想的掙扎起來,曾經吃過的虧她可沒有忘記呢。
靳少麟沒有放手,淡聲道,“你確定?”
“我……”顧蘭因剛想說確定,眼角的餘光卻看董佳雪一行人正向這邊走來。
“我送你去醫院。”靳少麟說着就彎腰抱起顧蘭因,大步流星的向外走。
顧蘭因抿緊脣瓣,手指下意識的抓緊胸前的黑色西裝,卻沒有吱聲,她寧願與狼共舞,也不願意丟人丟到董佳雪面前。
走出酒店旋轉大門的時候,一輛黑色的轎車已經停在門口,倒不是什麼令人炫目的豪車,而是一輛看起來頗爲低調的奧迪A8。
“大少。”
司機易生快速的下車,打開車門。
儘管他的態度恭敬卻忍不住的偷瞄被靳少麟抱在懷裡,披着他西裝的女孩。
是女孩呢。
他家少爺居然會抱着一位女孩。
在記憶中這似乎是自家少爺第一次跟一個女孩如此的親近呢。
靳少麟直接無視易生好奇的眼神,走到車旁,彎腰想要顧蘭因放進後座。
“等一下!”顧蘭因抓住車門,“你把我放下就好了,我可以自己離開。”
靳少麟察覺到顧蘭因眼中的警戒,他挑了挑眉頭,“你在怕我?”
……當然怕了。
一個陌生男人,還是一個曾經對她意圖不軌過的男人,她得多粗的神經才能不害怕。
靳少麟瞥了一眼顧蘭因高高腫起的腳腕,眉頭微蹙,沉聲道,“你受傷了,需要立即處理,不然受罪的是你自己。”
頓了一下才說,“我不會傷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