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一眼神閃爍了下。
一個月前,顧愷知道了瞳瞳的身世,要求瞳瞳跟他姓的時候,白一一就想告訴她媽媽的。
可是,她正猶豫什麼時候說,顧愷又出了差。
這一耽誤,就是一個月。
她深深地吸口氣,平靜地說:“瞳瞳的爸爸,是顧愷。”
“顧愷,康寧醫院那個顧愷嗎?”
白玉勤一臉震驚地看着白一一,顯然,對這個爆炸性的消息,難以相信。
“嗯,是他。”
白一一垂了垂眸,輕輕地點頭。
“怎麼會是他,一一,你怎麼會認識顧愷,還和他生了瞳瞳?”
“媽,你聽我說,我之前也不認識他……”
白一一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聽完她的話,白玉勤長長地嘆口氣,“因果循環,這是報應,你爸當年造了孽,你替他還。”
“媽,什麼報應不報應的,那不過是一個意外而已。”
“對,那是意外,可是,世界上那麼多男人,你遇到誰不好,偏偏遇到顧家的人。既然瞳瞳是他的女兒,他要求瞳瞳姓顧,也無可厚非。”
別說是要求瞳瞳姓顧,就是顧愷要瞳瞳的撫養權,白玉勤覺得,她們也不能搶。
畢竟,當年她愛的男人,搶了顧家的女兒。
康寧醫院
墨修塵和溫錦離開了醫院,去找陸之洐,跟他一起尋找陌陌。
叫了周琳和李倩來陪然然。
“李姐,阿琳,你們回去吧,很晚了。”
寂靜的病房裡,溫然的聲音打破沉寂,她沒有擡頭,眸光定定地看着嬰兒牀裡,熟睡的梓奕。
牀頭微微伸高了些的,她躺在牀上,一直偏着頭,連脖子痠痛,也捨不得動一下。
“然然,你睡吧,好好地睡一覺,明天醒來,墨修塵就把陌陌救回來了。”
李倩看着溫然悲傷難過,眼睛又一陣發澀。
周琳抹了抹眼睛,站起身說:“然然,李姐說得對,你好好地睡一覺,就算不爲自己着想,你也要爲梓奕和墨修塵着想,對不對?”
“我沒事,一會兒就睡。”
溫然擡眸,衝她們微微一笑,故作堅強的樣子,越發的讓人心疼。
“那我們明天再來看你。”
李倩猶豫了下,覺得她們守在這裡,然然反而不會休息。以眼神詢問周琳,後者點點頭,叮囑了溫然兩句,一起離開了病房。
特護在她們出去時,進了病房。
“溫小姐,您休息吧,我來照顧小寶寶。”
“不用,我現在不睡。”
溫然搖搖頭,特護也不說話,往牆邊退了兩步,安靜地站在那裡,不打擾溫然。
病房裡,再一次寂靜下來。
溫然看着梓奕,眼前不由得又浮現出陌陌那張小臉,想到梓奕和陌陌一起睡在嬰兒房的可愛樣子,悲傷便如潮水般,洶涌地席捲而來。
這一夜,漫長而煎熬。
整整一夜,溫然一直沒有閤眼,凌晨的時候,墨修塵打回來一個電話。
第二天早上,墨修塵趕回醫院,看到溫然紅腫的眼睛,心裡,說不出的疼痛。
“然然,來,先吃早餐。”
墨修塵面上浮起一抹淺笑,儘可能讓自己和平時一樣。
“修塵,我不想吃。”
溫然搖頭,昨晚一整夜,她不知流了多少淚,那是一種旁人無法體會的痛。實際上,不是她想起纔會悲傷,而是,那種悲傷像是影子一般,甩都甩不掉。
這種心被撕裂的感覺,她有多久沒有體會過了。
好像,從修塵重新回到她身邊,這一年,她就一直很幸福。昨天下午,她還說自己很幸福,沒想到,悲傷來得這麼快。
墨修塵垂眸間,眼底一抹痛意劃過,他提着保溫盒的手緊了緊,微笑地說:“然然,多少吃一點,你不吃東西,怎麼喂梓奕。”
他把保溫盒放在牀前小桌上,溫然望着他溫柔熟練的打開盒子,給她盛粥,她心頭一陣陣地翻江倒海,熱潮漫過鼻端,涌進眼眶裡。
“修塵,還沒有陌陌的消息嗎?”
終究,還是問了。
從墨修塵進病房的那一刻,溫然的心就懸着,有三分期待,兩分害怕,還有一分猶豫。
墨修塵不提,她就清楚,是沒有消息。
忍了片刻,還是忍不住想聽他親口說。
嬰兒牀裡,梓奕哭了一聲,纖長濃密的睫毛顫抖,小小的身子也跟着扭動起來。
“修塵,快把梓奕抱起來,他是不是拉大便了。”
墨修塵應了聲‘好’,門口,特護快步進來,抱起梓奕到一旁,給他換尿不溼。
“然然,別看了,先吃早餐。”
墨修塵在牀沿坐下,把盛好的粥遞給溫然。
溫然和他視線相碰,又立即垂下眼眸,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從昨天陌陌失蹤開始,她的眼淚就多得讓自己討厭。不管她多麼想堅強,淚水還是說流就流。
伸手接過墨修塵手裡的碗,輕聲問:“你吃過早餐了沒有?”
“我一會兒再吃,你先吃吧。”
“修塵,你陪我一起吃。”溫然擡頭,淚眼朦朧地望着墨修塵,她難過之餘,並沒有忽略這個男人,知道他一定和她一樣,吃不下。
墨修塵扯動了下嘴角,卻沒有形成笑容,“我看着你吃。”
“是不是我吃了,你就吃?”
溫然固執地望着墨修塵,雙手緊緊地捧着粥碗。
“嗯。”
“那好,我吃。”溫然吸口氣,墨修塵抽出紙巾來給她擦淚,“這粥裡放了鹽的。”
溫然抿緊了脣,偏開臉不再看他。
她一勺一勺的粥往嘴裡喂,食不知味,卻吃得比平時都快。
墨修塵坐在旁邊,看着溫然不多時就把一碗粥吃完了,他扯起一抹微笑,“然然,還吃嗎?”
“不吃,現在該你吃了,昨晚你一夜沒睡,吃了早餐趕緊睡覺。”
溫然的聲音帶着哽咽。
墨修塵抿抿脣,沉默地給自己盛了一碗粥,溫然讓特護把梓奕抱過來給她,掀了衣服,給梓奕哺乳,一邊聽着墨修塵說:“然然,我一會兒要去b市,雖然陸之洐已經聯繫了那邊的警方,我還是想親自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