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謀?”
談正事,覃牧也立即收斂了笑。
棱角分明的五官凝上一層冷峻,如潭般深邃的眸子裡閃過睿智的光芒,沉思片刻後,嗓音低沉的響在車廂裡:“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陷害阿錦,所以,對藥品動了手腳。纔會導致那三名病人手術出現問題。”
“嗯,是這樣。”
墨修塵點頭,語氣沉鬱。
“是什麼人跟阿錦有仇,這樣害他?”
覃牧疑惑地皺起眉頭,“他平時有結仇嗎,還是同行用這種卑鄙手段惡性競爭。”
“兩者皆有可能,目前只是我們的猜測,沒有任何的證據,希望阿愷今晚能有所收穫吧。”墨修塵好看的眉峰緊擰着,希望那三個病人能夠清醒過來。
情況別再繼續變壞。
“要不,我們去醫院?”覃牧試探的問。
墨修塵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他的提議:“你去當電燈泡嗎,安琳還在家裡等着你呢,然然擔心了一天,我要是今晚不回去,她肯定在沙發裡坐一夜。”
覃牧切了一聲,“說來說去,是你自己想回去陪然然,別拿安琳和電燈泡說事。”
“對啊,我想回去陪然然,這有什麼不敢承認的。不僅是陪然然,還有我家三個小寶貝,等你生龍鳳胎之後就知道,帶三個孩子是多麼不容易了。”
自從溫然生了龍鳳胎之後,墨修塵就得了一種叫做炫耀龍鳳胎的病,根本沒得治。
身邊這些朋友,一個個的都是受害者。
覃牧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能無語望車頂。
手機鈴聲響起時,他還望着車頂,伸手掏出手機,才低頭看來電顯示,眸子閃過一絲微愕,“是阿鋒。”
“他下午打過一個電話,應該是問有沒有進展的。”墨修塵平靜地解釋,覃牧聽了他的話,哦了一聲,骨節分明的長指按下接聽鍵:“喂,阿鋒!”
“阿牧,藥品的事,查出來原因了沒有?”
電話裡,洛昊鋒的聲音關心地傳來,儘管現在他很少來G市,連阿愷的女兒瞳瞳過生日,他都因爲接待國外大客戶沒能趕來。
但得知溫氏藥廠出事,他還是立即打了電話來問情況。
之所以打覃牧的電話,是知道他們在一起,怕溫錦心情不好,不打擾他。
“還在調查中,基本上沒有進展。”覃牧把身後的座椅調整了下,讓自己更舒服的靠在座椅裡,解釋道:“這批藥品還沒有完全收回來完,目前檢測的,都沒問題。”
白一一沒有去醫院。
在顧愷用那種惡劣的語氣和她說話之後,她怎麼可能買夜宵給他送去,她只是把車速開得比較慢。
已近深秋的夜,這個時間段,路上的車輛相對稀少,白一一一邊開着,一邊想着心事。
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竟然把車開到了意品軒。
還熟練的把車倒進了停車位上,停好了車,她驚覺自己在做什麼,心裡不由得一陣懊惱,“白一一,你來這裡做什麼?”
算了,反正晚飯吃得很少,她也餓了。
打開車門下車,白一一進了意品軒。
大廳裡,已經沒有客人了,工作人員正在打掃衛生。
白一一不想再麻煩,便轉身離開,去隔壁的餃子館裡,點了半斤素餃,一斤牛肉餡的。
“小姐,在這裡吃,還是打包?”
服務員微笑地詢問。
白一一猶豫了下,才說:“打包吧,太晚,就不再耽誤你們的時間了。”
服務員聽她這麼說,笑容裡不由得多了一分感激,熱情地說:“小姐您稍等一下,很快就好。”
白一一點點頭,坐下來等着餃子煮熟的時間,她往家裡打了一個電話,小保姆告訴她,瞳瞳睡得很香。
讓她不用擔心。
“我要晚一點回去,別讓瞳瞳踢被子了。”白一一叮囑完,餃子也煮好了,服務員打好包遞給她。
付了錢,白一一提着餃子上車,把餃子放到副駕座上,她坐在主駕座裡,側了身,盯着餃子發呆。
到這一刻,她還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把車開來了這裡,然後莫名其妙的就給顧愷打了包。
因爲他上次吵着要吃肉,後來又把她家的冰箱塞滿了肉,她剛纔本想要一斤素餃子的,結果卻改了主意,買了半斤素的,一斤牛肉餡的。
白一一,你是受虐體質嗎?顧愷那個混蛋對你態度這麼惡劣,你居然還給他買宵夜。
另一個聲音小聲反駁:看在他是然然的親哥哥,又是瞳瞳的爸爸的份上,就給他買一次吧。
不管怎麼說,他也是爲了藥廠的事在加班,而且,還要加通宵。
總不能真讓溫總給他送宵夜,白一一做爲溫錦的秘書,溫錦現在的壓力有多大,她比誰都清楚。
想到這裡,她又忍不住嘆一口氣,拉過安全帶繫上,發動引擎上路。
到康寧醫院時,已經過了凌晨十二點。
醫院,十分安靜。
令白一一驚訝的是,保安好像在等着她,遠遠地看見她,就上前給她打開門,還熱情的和她打招呼:“白小姐,您這麼晚還來醫院啊?”
白一一扯起一抹淡淡地笑,對保安說了聲‘謝謝’,提着餃子進了醫院。
保安笑眯眯地望着她進了電梯,立即撥通顧愷的電話,“顧醫生,白小姐進電梯了。”
“嗯。”
顧愷簡短地嗯了一聲,便掛了電話。
白一一乘電梯到實驗室,走出電梯,便看見顧愷從實驗室裡出來,目光直直的朝她看來。
隔着十來米的距離,他如潭的深眸像是一道銳利的光芒直射而來,視線相碰的一瞬,白一一的心跳驀然一滯。
停頓了半秒,才又繼續跳動。
她提着袋子的手,下意識地緊了緊,暗自平定心緒,擡步朝他走去。
顧愷並沒有走過來,修長挺拔的身軀就那樣站在實驗室門口,身上的白大褂遮去了三分傲慢,要有是這寂靜的深夜所致,憑添了一分成熟內斂的魅力。
隨着她一步步走近,鑽入鼻翼的空氣漸漸地滲進了屬於某人的男性氣息,夾着淡淡地消毒水味道,白一一忽然有些後悔,緊了緊手中的袋子,有種想轉身離開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