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然和墨修塵的關係,似乎變了,又似乎,沒變。
不同的,是他們不再出雙入對,不再秀恩愛讓身邊的人羨慕。
沒變的,是對彼此的感情,依然深愛着,只是換了種方式。溫然住在溫家,墨修塵也不願意一個人住在家裡,有了第一晚的凌晨趕去溫家。
第二晚,他下班就直接去了溫家,打着來拿保溫飯盒的旗幟,在溫家蹭晚飯。
當晚,繼續住在溫然隔壁的房間。
溫然對他客氣疏離,他也不在意,依然笑容滿面,溫柔以對,好像他是做錯了事,來討好她,請求她原諒的一樣。
白筱筱想回家,但溫然不讓她走,她怕白筱筱一走,墨修塵就會得寸進尺的,跟她同‘牀’共枕。
“然然,你和墨修塵現在這樣,讓人看着好彆扭。”
第三天上午,墨修塵去上班了之後,白筱筱忍不住說出自己心中的感受。
溫然正削蘋果,聽見她的話,手中的水果刀微微一頓,擡眼看看她,又低下頭,繼續削手中的蘋果。
“我覺得,墨修塵看起來好可憐,他那麼驕傲的一個男人,拼命地討好你,然然,程佳馬上要回來了,你該不會,真要把他讓出去吧?”
昨晚吃飯的時候,白筱筱問了墨修塵,程佳再過三天,就回來了。
溫然不急,她都替她着急,雖然墨修塵對程佳沒有半點意思,但程佳對墨修塵的心思,可是衆所皆知的,人在失落的時候,總會容易犯錯。
她是怕,程佳知道了他們現在的關係,趁虛而入,再耍點手段什麼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溫然把手中蘋果削完後遞給白筱筱,語氣平靜地說:“筱筱,吃了蘋果,我們去醫院。”
“去醫院做什麼,我間隔兩天不做復健沒關係。”
白筱筱的心緒還停留在剛纔的話題上,有些茫然的看着她。
“我有事,想去找一下我爸。你也不能因爲我延遲康復,正好,我們一起去醫院。”
“好吧!”
白筱筱聽她這麼說,只好答應。
送她們去醫院的,是青風和青揚,白筱筱已經不用人抱着上下車了,在溫然的摻扶下,她自己可以上下車。
去之前,給顧愷打過電話,她們一下車,顧愷就迎了上來,身邊,還跟着一個護士,是他叫來,給白筱筱推輪椅的。
“你們跟筱筱去做復健吧,她做完復健,把她接來我辦公室。”
顧愷對身後的青風和青揚吩咐,自從白筱筱出院之後,他們兩人就被墨修塵派去保護白筱筱了。
這會兒,溫然有他陪着,也不需要他們跟着。
青風和青揚應了聲,跟着白筱筱一起離開。
“然然,你找爸,有事嗎?”
顧愷和溫然並肩走進醫院,關心地問。
“也不一定非要找爸,我只是在家有些悶,出來透透氣。”溫然微微一笑,她在電話裡,只是隨口一問。
她的情況,顧愷那天都已經告訴她了,這兩天,她也沒有再吃‘藥’。
顧愷帶着她回到辦公室,給她倒了杯開水,和她一起坐在沙發上。“然然,你這兩天,沒有吃‘藥’嗎?”
溫然坦然地回答:“沒有,那些‘藥’,我還不知道是治什麼病的呢?”
她眸子晶亮地看着顧愷,她的病,不只一種,以前以爲那只是單純地調理身體的‘藥’,可現在,她知道不是。
顧愷眼神閃了閃,溫和地說:“那是幫你排除體內毒素的‘藥’,你今天既然來了,一會兒我陪你去做一個檢查,看看吃了這麼久,有沒有些效果。”
原來,他也正和他父親商量,這兩天讓溫然來一趟醫院,做一個檢查的。
以前她不知道情況,讓她做檢查,需要說謊,如今,她知道了真相,也不用再隱瞞什麼,就一句話的事了。
溫然捧着杯子的手微滯了下,眼裡閃過一絲情緒,很快又恢復了平靜,眸光清澈,淡然如水:“好!”
顧愷見她沒有抗拒,心裡鬆了口氣,嘴角彎起一抹溫柔地弧度:“我聽說,修塵這兩天也跟着你去了溫家吃住,是真的嗎?”
“嗯。”
溫然沉默了下,纔回答了一個單音符。
她心裡,一直很矛盾,她很清楚,這樣下去,她根本沒法離開墨修塵,因此,她今天來了醫院,當然不是來透氣的。
她是想來做一個檢查,想知道,自己的情況,和上一次,是不是一樣。
那晚的夢裡,傅經義的話,讓她心裡很恐慌。
原本,那天下午,他在電話裡說的,她並不完全相信,當夢裡,所有的記憶都回來了,她想不相信,都不行。
有關那段童年的記憶,她沒有告訴別人,只在噩夢醒來的時候,對白筱筱提了一句,溫錦和墨修塵,顧愷都不知道。
她沒打算告訴他們任何人,不論是溫錦,還是顧愷,以及她父親顧巖。
如果傅經義說的是真的,她怕顧愷一旦知道,最後會告訴墨修塵,她是絕對不會讓他知道的,因此,她不會告訴他們。
“然然,那晚,我把你的話帶給修塵,他當時就要去找你。我阻止了他,沒想到,他半夜還是跑去了。”
溫然不說話,只是抿着‘脣’瓣。
“他這兩天沒有‘逼’你跟他回家吧?”
見她不吭聲,顧愷不知道該說什麼,怕一句話不對,又讓她難過。
溫然搖頭,輕聲說:“他沒有,他甚至都不提那些事了,哥,你和修塵是好朋友,你說,我要怎麼做,他纔會答應離婚呢。”
“我也不答應。”
顧愷說翻臉就翻臉,前一秒還,眼神還溫柔寵溺,下一刻,就板起了臉。
溫然看着他嚴肅的表情,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抿抿‘脣’,語氣平和地問:“哥,如果,我不是你妹妹,你還會這樣說嗎?”
顧愷皺眉,狠狠地瞪她一眼,生硬地說:“就算你不是我妹妹,我也不答應。”
聞言,溫然忽地笑了,只是,笑容裡不似平日的明媚,反而帶着淡淡地憂傷,顧愷被她笑得不悅地低下頭,聽見她的聲音輕柔平靜地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