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修塵走到他面前,嘴角噙笑,愉悅地說:“阿牧,我們現在就去機場,搭最早的航班回國。”
他已經不喊他訂機票,而是直接去機場了。
覃牧怔了一下,很快地反應過來,“不行。”
“怎麼不行?”
墨修塵眸子深處閃過一抹犀利,嘴角的笑斂去,神色恢復了一絲清冷。
覃牧冷睨他一眼,沒好氣地說:“要回國也不急於這一時,你都跟顧叔叔他們說好了嗎,不會是他們不允許你回國,你才這麼急的想要偷偷跑掉吧?”
墨修塵嗤了一聲,以一種覃牧智商有問題的眼神看着他:“你覺得,我是那種需要偷跑的人嗎?”
覃牧皺眉,一拳捶向他胸膛,力度當然是很輕的那種,只是表情有些惱:“別用這種眼神看我,顧叔叔肯定是不同意你回國的,不然也不會用這麼長時間了。”
墨修塵眸底浮出笑意:“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想到很快就能見到然然,他竟覺得自己不僅心情好,精神也好了。
見他轉身朝電梯走去,覃牧也跟上去,等電梯的時候,狀似不經意地問:“你回國,不給溫然打個電話通知她嗎?”
墨修塵輕笑,轉頭,看着覃牧的眼神帶着一絲深意,覃牧被他盯着不悅:“你這樣看着我幹什麼,難道我問錯了?”
“沒有,等回國了再打。”
墨修塵說完,擡步踏進電梯裡,覃牧凝眉,心下暗忖,他剛纔那眼神是什麼意思。
出了醫院,覃牧對墨修塵說:“我要先回一趟酒店,你來d國這些天,一直住醫院的嗎?”
“嗯,我這次來就直接住的醫院。你回酒店做什麼,難不成,你還帶了行李不成?”
覃牧眼神閃爍了下,“我回去退房啊,你這次回去怎麼也需要好幾天,我先把房間退了,下次來,再訂。”
“行。”
墨修塵答應,覃牧暗自鬆了一口氣,指着左前方說:“我住的酒店就在前面不遠,我們步行過去,你沒問題吧。”
“你說呢。”
墨修塵冷睨他一眼,大步走在前面。
他還沒有虛弱到幾步路都不能走的地步好不,雖然他現在是很容易疲憊,特別是在每次疼痛席捲之後,但他這會兒心情好,精神也就好了。
跟他走到前面酒店應該沒問題。
g市,晚上九點
溫然下了飛機,從安檢通道出來時,顧愷已經等在那裡。
“然然,這裡。”
她並不知道會有人來接機,沒有注意,邊走還邊想着心事。聽見顧愷的聲音,纔看見他站在人羣裡,朝她揮手。
她走過去,笑嘻嘻地問:“哥,你怎麼知道我什麼時候回來,是覃牧告訴你的嗎?”
顧愷墨玉的眸打量她一番,才說:“阿牧給我發了信息,還讓我告訴你,他和修塵可能明天,也可能後天纔到g市,按你說的,他們中途轉兩次航班,休息兩次。”
因溫然的手機關機,覃牧就把信息發給了顧愷,讓他來接溫然,順便告訴她一聲,省得她擔心墨修塵。
聽見顧愷的話,溫然眸底滑過一抹難過,不過瞬間,又恢復了清麗淺笑,主動挽住顧愷的胳膊,朝機場門口走去:“哥,我在d國見到修塵了,你知道嗎,我只是在醫院對面的咖啡館坐着,他和覃牧在醫院外面的長椅上,那麼遠的距離,他居然就感覺到了我在看他。還跑到了街對面來,進了那家咖啡館,只差上二樓了。”
顧愷聽着溫然用帶着三分得意兩分撒嬌的語氣說着墨修塵差點就發現了她的經過,看着她眼裡明媚的笑,他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揪着一樣,一種說不出來的疼,瞬間蔓延開來。
“然然,別說了。”
他心疼地喊她,眸子裡,是濃濃地憐惜。
溫然巧笑嫣然,“哥,我不難過,真的,我很開心,這說明,修塵和我心有靈犀。他回來看我,我很高興……”
“然然,我來之前,爸又給我打過電話,他們的研究一直有新的突破,他說,這一次一定要能成功。這也是他同意修塵回來看你的原因,爸覺得,修塵回來見你,你可以陪他一起去d國治療。”
“真的嗎?”
溫然激動的看着顧愷。
兩人說話間已經走出了機場。
顧愷嘴角微勾,笑意溫柔地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溫和地說:“真的,我沒騙你,我也覺得,與其你們這樣牽掛對方,來回的跑,不如你陪他去治療,他們這次已經成功通過了動物身上的實驗,觀察兩天,再做進一步的試驗。”
溫然聽完顧愷的話,反而安靜下來。
見她不說話,只是抿着脣瓣,眉眼低垂地看着自己的腳尖,顧愷心裡微微一緊,輕喚:“然然。”
溫然眨了眨眼,擡頭對上顧愷關切地眼神,她眸子裡綻放出一抹喜悅,“哥,謝謝你,謝謝爸爸。”
她的聲音,帶着一絲壓抑的哽咽。
顧巖和布朗教授他們的研究成功,自然比指望傅經義來得更好。
顧愷微笑着,輕輕把她擁進懷裡,寬厚的大掌輕拍了幾下她的背,放開她,溫柔地說:“然然,你永遠不需要對哥哥說謝,也不需要跟爸說謝。”
“嗯。”
溫然點頭,她正想轉開臉,顧愷卻已經掏出了紙巾,擡手給她擦拭滾出眼眶的淚。
他輕嘆口氣,剛纔聽她用故作輕快的話語講着墨修塵跑到街對面去找她時,他還想着,與其她強顏歡笑的樣子,不如想哭就哭。
可現在,真正看見她的眼淚時,他才發現,自己見不得她強顏歡笑,更見不得她傷心落淚。
溫然重重地吸着鼻子,在這大衆廣庭之下哭鼻子,真不是她喜歡的事,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扯動嘴角,“哥,我自己擦。”
顧愷看着她的模樣輕笑,“你還是別哭了,不然人家都以爲我這個做哥哥不是個東西,欺負這麼可愛的妹妹。”
“噗!”
溫然這次是真的笑了,眼裡還淚水未乾,她順着顧愷的視線看了眼周圍,立即拉着他快步朝前走,邊走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