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曉茶不想耽誤溫錦和歐一涵約會,連忙拒絕,“溫大哥,歐姐姐還在等你呢,你趕緊去吧。”
“沒關係。”
溫錦的聲音平靜,低沉,卻透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當即掏出手機,撥出歐一涵的電話,“一涵,我臨時有點事不能和你一起吃飯了。”
不過一分鐘的通話時間,便收了線。
景曉茶見他給歐一涵打電話取消了約會,也不再說什麼,帶着他一起上樓。
打開家門,便聽見廚房裡傳來嘩嘩的水聲,景曉茶直奔廚房,張明輝還站在水池前衝着他的手。
原本好好的手,紅腫着,整隻手都燙傷了。
“怎麼燙的這麼嚴重?”
景曉茶眉心緊緊的看着張明輝,他左手綁着繃帶,就剩這一隻用手,好端端的了,現在又被燙成這樣。
張明輝眼神閃爍了下,低低的說,“姑姑,我口渴,想燒水喝,結果一不小心就燙到了手。”
“開水壺裡不是有水嗎?你爲什麼還要燒水。”
“我沒有看水壺。”
張明輝似乎有些心虛,不敢看景曉茶的眼睛。
跟着進來的溫錦眸光掃過張明輝的手,左手綁着繃帶,用手燙的紅腫,燒水的壺子扔在地上,滿地的水。
“你可真好本事,提着水壺的手能燒成這個樣子。”
溫錦涼薄的聲音響在景曉茶身後,彎了腰,把水壺撿起來。
張明輝看見溫錦,眼神縮了縮,可憐兮兮的望着景曉茶,紅着眼睛說,“姑姑我們去醫院吧,我手好痛。”
溫錦提着水壺上前一步,居高臨下的看着張明輝,“你是用右手提的水壺,還是用左手提的水壺。”
張明輝抿着脣,不回答。
景曉茶替他解釋說,“溫大哥,他這隻手還纏着繃帶,只能用右手。”
溫錦勾脣笑道,“這就有意思了,你提着水壺是想去外面倒杯子裡的吧,可是在廚房裡你就把水壺倒了,而且就算是沒提穩掉的地上,被燙傷的應該是你的腳,怎麼會是你提着水壺的右手呢?”
景曉茶眼裡閃過疑惑,低頭看着溫錦提着水壺的手,就像他說的一樣,張明輝如果是不小心,沒有提穩。
那水壺掉地上開水灑出來,被燙傷的應該是他的腳,怎麼着也看不了他的手呀。
她忽然鬆開張明輝的手,快步走出廚房,來到陽臺張明輝的書桌前。
他臨走時給他佈置的作業,只歪歪扭扭的寫了一個聲母,然後就把筆扔在了一旁。
廚房裡,張明輝恨恨的瞪了一眼溫錦,都怪這個傢伙,壞了他的事。
溫錦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剛纔他進屋,便瞟到了陽臺,那裡有張書桌,上面放着紙筆。
張明輝的劣跡他是知道的,現在看着景曉茶拿着本子冷着一張小臉返回來,溫錦就知道了,張明輝果然是爲了不寫作業不念書,對自己唯一一隻好手下手。
這小東西,還真狠得下心。
對自己的如此的狠。
“張明輝,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聰明,燙傷的手就可以不寫作業,不念書了?”
景曉茶來到張明輝面前,冷聲質問。
“我沒有。”
張明輝眼裡分明閃着心虛的光,不敢看景曉茶的眼睛,卻還倔強的不肯承認。
景曉茶冷哼一聲,“你現在兩隻手都受了傷不能唸書,不能寫字,和我的約定也不能作數了,我不可能留你在這裡白吃白喝的,我現在就把你送回去。”
一聽說要把他送回去,張明輝頓時急了。
這和他想的不一樣呀。
他原本是覺得,只要燙傷的手就可以暫時不寫作業,在這裡白吃白喝的。
現在怎麼變成了要把他送走?
“姑姑,我不回去。”
張明輝一把抓住景曉茶的袖子,也顧不得自己被燙得紅腫的手了。
若是被送了回去,他那個並不親的外婆哪裡會可憐他,肯定還是每天叫他幹活的。
景曉茶沉着一張臉,語氣不容商量的堅定,“我們的約定現在一條也做不到,我憑什麼白養你。”
“姑姑,我錯了。”
張明輝倒是個敢承認錯誤的。
“你哪裡錯了?”
“我不該爲了不寫作業就把手燙傷,姑姑,我跟你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就算手被燙傷了,我還是能寫作業。”
“……”
景曉茶投給他一個鬼才信你的眼神。
張明輝一咬牙,拿過她手裡的本子,跑到他的書桌前,坐下來就寫。
溫錦看了眼跑過去寫作業的張明輝,又收回視線,看着身旁的景曉茶,低聲說,“你這樣就對了,不能縱容他。”
“要不是溫大哥你發現,我都被他騙了。”
景曉茶感嘆地說。
看來是太久沒有和張明輝相處,張明輝是多麼惡劣的一個孩子了。
溫錦笑笑,“看來他也是有弱點的,只要你方法得當,還能把他教好。”
剛纔溫錦有注意到,張明輝的手很粗糙,手心裡還有繭。而一提起送他回去,他就不願意。
看來,他願意住在景曉茶這裡。
溫錦和景曉茶出了廚房,來到客廳,張明輝便拿着本子跑了過來,眼巴巴的望着景曉茶,“姑姑,我能寫字。”
景曉茶接過他遞來的本子,在第一個聲母后面,又寫了幾個,後面寫的這幾個比前面那一個還要端正。
他不是不會,只是不想寫而已。
“你這皮糙肉厚的,也不用去醫院,藥膏抹了,把你姑姑給你吩咐的作業寫完。”
這藥膏是溫錦藥廠裡生產的,剛纔下車的時候,他順手拿了一支。
張明輝雖然有些委屈,但也不敢說不,果真是皮糙肉厚的男孩子,手燙成這樣,他也沒有哭,剛纔那委屈應該是裝出來的。
景曉茶給他抹藥膏的時候,他只是咬緊了牙,並沒有吱一聲。
溫錦坐在一旁平靜的看着這一幕,希望這次教訓能讓張明輝長記性,不要再生出幺蛾子來。
他知道曉茶是太善良,纔會在張明輝那麼討厭她的情況下,還收留他,見景曉茶給他抹好了藥,溫錦淡淡的開口,“你住在你姑姑這裡,也不能白吃白喝,等你手好了到我廠裡打工吧,我給你開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