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管了,先吃飯去!”王桎摸了摸癟了的肚子,下牀找吃得東西。
夏春春難得看見她起得這麼早,點頭讚許道:“不錯嘛,知道早起了。怎麼,今天是要出去嗎?是不是工作找好了?”
王桎一邊幫夏春春端飯,一邊無奈地說:“我這昨天才發得簡歷,今天怎麼可能就找好了,是我等會要去一趟A市。”
“怎麼了?還有什麼事情嗎?”聞言,夏春春連忙問。
思索了一陣,王桎猶豫地說:“今天那邊給我電話說我的辭職申請沒有通過……”
“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沒有通過?”夏春春狐疑地問,轉而又想到了什麼,灼灼地看着王桎,問道:“小桎,你告訴我,是不是你在A市有了喜歡的人,之前鬧了矛盾所以纔回家,現在矛盾解除了,你就要回去?”
王桎心下一驚,忍不住嘆道,她媽不去當偵探真是委屈她了。
“媽,你編故事的能力越來越好了。”王桎伸出拇指,讚歎道:“你說得我自己都相信了,我要是有喜歡的人,還會不告訴你不成。”
聞言,夏春春“嘁”了一聲,滿不在乎地說:“女大不中留,誰知道呀!”
“呃……媽,你說我要不要去A市?”王桎也沒有想好究竟要不要回去,只好問夏春春。
夏春春很嚴肅地想了一陣,接着說:“感情上,我私心地不想你去這麼遠。只是道理上,那個學校不錯,不是特別累,現在也沒有其他的學校收人,那些設計公司什麼的又太累。只是我還不知道你是因爲什麼辭職的?”
“怎麼說呢!就是前段日子裡有人送了好多吃血的蟲子給我,我在醫院躺了幾天,然後怕再遇到這樣的情況就辭職了。不過,剛剛學校打電話過來說這樣的事情以後不會再發生了。”王桎言簡意賅地說,她這樣說並不算說謊,只是去掉了某些部分,而已。
夏春春是知道王桎說吃血的蟲子就是水蛭,也知道她是多麼害怕,連忙揉了揉她的臉,擔憂道:“怎麼出了這樣的事情也不和我說,這學校的學生怎麼這樣調皮,我覺得還是不要去這生命勞什子學校了!”
“媽,你剛剛還不是這樣說的。”王桎吐了吐舌頭,不以爲意。
夏春春拿着勺子敲了敲她的頭,不滿地說:“你還說,這能一樣嗎?要是我知道是這樣,打死你我也不讓你去那個破學校,這學生怎麼能這樣呢?”
王桎不自在地咳嗽了一聲,端着手裡的飯去餐廳,見夏春春在她對面坐定後,清了清嗓子說:“那學生又不是有意的,他又不知道我那麼害怕,現在知道了後果,還有誰敢這樣做不是?我要是不回去,倒顯得是我小家子氣了!”
“那怎麼辦?你來說說?”夏春春挑眉,等着王桎的回答。
“所以我就去上班嘍,你剛剛不是也讓我去。”
想到剛剛的話,夏春春不依不饒地問:“那要是再發生那樣的情況怎辦?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想過後果嗎?”
“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不用這麼擔心,真的。”王桎嘆了口氣,“我不是小孩子了,總要自己去闖,而不是在你們的護翼之下。”
聞言,夏春春冷哼,“就是我們護着你又怎麼樣,你可是我唯一的閨女,我不護着你護着誰。”
這個時候,坐在一旁的王詠思拍着夏春春的背,安慰道:“我們終會老的,是該讓她處理一些事情,她想做什麼就放手讓她去做吧!”
“什麼時候走?”夏春春努力將眼睛裡的淚逼回去,哽咽着問。
想了想,王桎糾結地說:“等會?”
“什麼?怎麼那麼急?”
王桎訕笑道:“學校國慶有文藝匯演,我要趕過去訓練節目。”
聞言,夏春春眯着眼睛,緊緊地盯着王桎,沉聲問:“王桎,你真得不是在A市談了男朋友?”
“媽,我騙你幹什麼。能得到什麼,你不是一直催着我找男朋友嗎?我要是有還會讓你給我安排相親不成?”王桎無奈地說。
“知道就好,吃飯。”夏春春將包子塞進王桎的嘴裡,王桎拿下包子嬉笑地吃了起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其中帶着一股說不清的雀躍。
吃完飯後,王桎就便回了房間收拾東西。
她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抽得什麼風還再回A市,她明明是說要遠離彭沃柆的,只是想到羅亦巧,想到彭笑,想到韓茂茂,想到她的學生,她便心生不忍,想立馬過去陪着他們。
至於彭沃柆,不過一年而已。一年之後,兩個人風馬牛不相及,那時,他去赴他的錦繡前程,她過她的漫漫韶華,再無交集。
因此,她要收住自己的心,要在和他相處的過程中發覺他壞得地方,從而討厭他。
嗯,王桎在心裡默默地想。
收拾完物品後,王詠思和夏春春送王桎去車站,進入車廂的那一刻,王桎隱隱聽見夏春春壓抑的哭聲,腳步微頓,一雙眼睛慢慢地變紅。
這次去A市,怕是要過年纔回得來,親人就在身後,她卻要去另一個地方,突然,她理解了那些背井離鄉的人,那種心境,不是雀躍,而是心酸。
毫無疑問,王桎不想看見彭沃柆,或者說是在他說過那樣的話之後,她該以什麼樣的心境去面對他。她沒想好,當下決定去羅亦巧的住處混兩天。
這樣想着以後,王桎沉悶的心情好了許多。
車子到站後,王桎隨着衆人下了車,拉着行李箱直接往最近的車站去,卻在看見一個人後,如何都邁不動步伐。
彭沃柆斜靠在一角,看見王桎後徑直走了過來,摘下眼鏡的墨鏡,沒什麼情緒地說:“走吧!”
糾結了一陣,王桎自知躲不過去,只好拉着行李箱跟在彭沃柆的身後。再見他,她覺得他瘦了一些,又憔悴了一些。他插着口袋優雅地走着,白襯衫上帶着隱約的汗漬,看着這樣的他,王桎的心密密麻麻地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