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窄的空間裡,擠着三個人,隔着羅亦巧,王桎看不清來人的表情,卻是能感覺到他散發出來的怒氣。
“你怎麼來了?”王桎小聲地問。
“你是豬嗎?”彭沃柆推開羅亦巧,走到王桎面前,居高臨下地審視着她,一雙墨瞳裡是隱忍的怒氣。
王桎怯怯地看向他,磕磕巴巴地說:“那個……那個,我……我沒事……”
“竟然沒事爲什麼不回家?回家去,不準睡外面!”彭沃柆冷冷地說,沒有絲毫商量的意思。
羅亦巧站到彭沃柆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接着掐腰罵道:“你誰呀!穿得人模狗樣的,怎麼說出口的話這麼難聽,你以爲所有人都是你奴隸呀!有幾個臭錢了不起呀!有多遠給老孃滾多遠,別在這礙我的眼。”
“滾!”彭沃柆直接推開羅亦巧,走到王桎面前,去扯她的手臂,冷言道:“趕緊起來,我沒時間在這裡陪你磨!”
“哎,你這人怎麼這樣呀!你今天非得給我個解釋不可,不然休想走!”羅亦巧張開手臂攔在彭沃柆的面前,大聲喊道:“別以爲你是男人就了不起,你要敢動手,我就立即喊……”瞥見王桎使勁給她眨眼睛,羅亦巧閉上嘴,狐疑地看着王桎。
“回學校和你解釋……”王桎的嘴巴一張一合,說出幾個字。待羅亦巧點頭表示明白後,她小心地挪動着自己的腳,不小心碰到牀上的硬板,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
“疼……你輕點……”王桎可憐兮兮地看着彭沃柆,眼睛眨巴眨巴似是要掉出水來,看得一旁的羅亦巧一愣一愣的。
彭沃柆睨了王桎一眼,冷聲道:“忍着。”
“她腳受傷了,不能走路。”一旁的羅亦巧連忙出聲提醒。
聞言,彭沃柆上下掃了王桎一圈,鄙視地看着她,王桎的臉埋在胸前,下脣就要被咬出了血,她咬咬牙,低聲道:“沒事,沒事,我慢點走……”
“啊——”
王桎瞪大眼睛看着彭沃柆的動作,雙手緊緊地抓着他的胸前的衣服,結結巴巴地說:“彭……彭沃柆,你可千萬不要,不要把我扔地上呀!我不想,不想半身不遂呀!啊——”
“閉嘴!”彭沃柆冷冷地說,抱着王桎朝外走。
“會被人看到的,你放下我吧,你輕一點放……”王桎瞧着彭沃柆的步伐沒有絲毫的停頓,連忙將頭埋在了他胸口,心裡保佑着等會出大門的時候不要被別人認出來。
王桎緊緊地攥着包上的袋子,閉着的眼皮不可抑止地顫抖着,長長的睫毛劇烈地抖動着,心底是極大的不安。
出了醫務室,彭沃柆抱着王桎直接朝學校的停車場走,直到將王桎放在車上,她才小心地睜開眼,疑惑地問:“這麼快就出了學校?怎麼我沒看見人?”又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恍然大悟道:“原來你把車停在了學校裡,害我白擔心一場。”
王桎撫着胸口,亂撞的心逐漸平靜下來,還好她不會被衆人圍觀,想了想又有些疑惑,揚眉問發動車子的彭沃柆,“外來車輛不是不可以進學校嗎?你怎麼進來的?”
“你以爲你們學校都和你一樣沒有眼色?”彭沃柆冷冷地說,踩着油門開出學校。
隔着玻璃,王桎看見大門處的門衛看這輛車的目光殷切而熱烈,一張臉笑得滿是褶子,王桎愣了愣,她還沒見這位門衛對她這樣笑過,每次她來學校這位都是像大爺一般橫着一張臉,好像自己欠了他一百萬一樣。
現在她算是知道原因了,原來是她太窮了,人家看不上。果然社會上到處都是這樣的人,王桎咂舌,忍不住唏噓道:“這年代果然錢纔是大爺呀!”
彭沃柆從後視鏡裡瞥了她一眼,不說話,安靜地開着車,一時車裡的氛圍安靜地尷尬,王桎不明白爲啥這位老佛爺開車連個音樂都不放。王桎想了想,決定閉上眼睛去睡覺,不然等會尷尬症都要犯了。
迷迷糊糊中,王桎覺得自己被人抱了起來,不大情願地睜開眼,入目是某人的胸膛,王桎稍微愣了幾秒,意識到現在的情況,忍不住紅了臉,囁嚅着說:“那個,我自己走吧,沒那麼嚴重……”
“叫你閉嘴就不要廢話。”彭沃柆冷哼一聲,“你太重了,應該減肥了!”
“我這是高,骨架高,不是重!”王桎撅着嘴反駁。
回到家,彭沃柆將王桎放在客廳的沙發上,便徑自進了書房,王桎趴着身子艱難地將桌子上的遙控器拿在懷裡,興致缺缺地看着電視。
王桎打了無數個哈切後,飯終於做好了,王桎剛想從沙發上慢慢騰騰地下來,彭沃柆從書房出來,不待王桎說話便將王桎抱起來朝餐廳走,王桎的臉又一次不爭氣地紅了。
將王桎放在一個椅子上,彭沃柆坐在她旁邊,時不時地瞟一眼王桎,讓她特別不自在。
“你幹嘛一直看我?我有什麼不對勁嗎?”王桎拿着筷子的尾端戳了戳彭沃柆的肩膀,好奇地問。
彭沃柆嫌棄地將王桎的筷子撥了過去,說:“我沒看你,是你一直在看我。”
“這樣啊……不好意思呀!我不是故意的。”王桎吐着舌頭,歉意地說。
“知道就好。”彭沃柆含糊地說。
思忖片刻,王桎忍不住問:“那個,你爲什麼要去學校接我?我不回來也沒什麼影響吧!”
聞言,彭沃柆蹙眉,冷聲道:“你和你們學校的那個宋樞不清不楚,誰知道是不是有什麼不可見人的關係,我可不希望自己被戴了綠帽子。”
“宋老師有喜歡的人了!”王桎戳着面前的菜,不以爲意地說:“我纔不會婚內出軌,這種事情還是你自己注意一下的好,就比如那個什麼Sara,我看你們的關係就不尋常。”
“知道就行。”彭沃柆冷哼着說。
王桎輕輕地“嗯”了一聲。
“你這傷明天就該差不多了吧!明天和我去公司。”彭沃柆冷冷地扔下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