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兩人海邊沒去成,樑以沫因爲一個臨時拍賣會必須馬上去趟紐約。
這次出差不知被誰走露了風聲,樑小濡正在看電視的時候突然見到了他,屏幕裡,樑以沫被媒體記者堵在機場,鎂光燈下,一個娛記的問題特別尖銳:“樑總,到底是什麼原因讓您放棄了曾經有着三年之約的戀人,不但取關了許煙雨,還在微博裡曬了和別人的結婚證,是不是說明您的太太跟許煙雨不合,您是迫於壓力纔不得不這麼做的?”
樑小濡愣愣的盯着電視屏幕,手心裡有些細汗,她是真的緊張。
姑且不問樑以沫低調出行爲什麼會暴露在這麼多媒體之下,單就這個問題看,明顯那些記者是懷着特殊目的來的,他們已經不是新聞採訪了,而是在設計樑以沫!
這個問題就是個坑!無論樑以沫怎麼回答都會被拿來說事,被人收買的媒體記者們回去斷章取義剪切視頻,少不了對樑以沫又是一頓編排!
戴眼鏡的記者問完了,朝樑以沫得意的一笑,全場靜悄悄的,大家都在等樑以沫回答。
他要麼承認自己老婆無理取鬧,要麼承認自己喜新厭舊!
樑小濡也在等,她不知道樑以沫會說什麼,鏡頭裡,只見樑以沫眸色黯了黯,然後習慣性的上身前傾微微彎腰對着話筒。。。
手機突然響了,打來電話的竟然是趙敏,聲音傲慢裡帶着一絲圓滑世故:“你好樑小姐,我是許煙雨的經紀人,我姓趙,你可以叫我趙姐。”
樑小濡見過許煙雨身邊的這個人,跟着許煙雨幾乎天天上報紙雜誌,總是帶着黑色口罩很低調的樣子。
“有事嗎?”
“你發來的鑽戒設計稿我們小雨看過了,款式太過粗笨了她帶着不合適,想請你再改改精細些,你看可以嗎?”
樑小濡沒多想,電視裡樑以沫回答完記者的問題,被機場保安和玉雷簇擁着離開了。
而那個戴眼鏡的記者在人羣裡有些氣急敗壞,又有些不服氣的樣子看着他的背影。
她收回視線關了電視,不答反問:“鑽戒的設計要求是zolo制定的還是許小姐?”
趙敏沒想到她會這麼問,一愣之後態度更冷:“這你不用管了,反正這款鑽戒是要由我們小雨來詮釋和推廣,zolo高層都得尊重她戴過之後的意見!”
“我知道了,謝謝你,我再修改一下!”
掛了電話,她隨手從世界著名設計師的衆多手稿裡找了一款秀氣細緻的給許煙雨發了過去,然後等着對方回覆。
不出她所料,一會兒的功夫趙敏又打來電話,劈頭蓋臉的質問:“樑小姐,你怎麼了,很不在狀態是嗎?我們小雨的時間是很寶貴的,你總不能老是給她看些不入流的垃圾作品浪費時間吧?剛纔說讓你改得秀氣一點,結果你就搞成這樣,那都是些什麼啊?你的創意和腦子呢?如果你設計出來的就是這些東西,我看不用別人說,你還是自己主動向zolo請辭吧!否則這廣告我們小雨沒法拍了!太拉低品味了!”
趙敏似乎說得很過癮,連日來的鬱悶全都發泄出來。
她終於住了嘴,樑小濡才慢悠悠的道歉:“不好意思趙小姐,我錯發了大師Philippe Tournaire的作品給你們,沒想到Philippe Tournaire的鑽戒設計在你們眼中竟然是垃圾,看來你們的品味果真不是一般的高,要不,我在微博上給許煙雨道個歉?”
要真是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講出來,那許煙雨的品味。。。到底誰沒品味可見一斑!
趙敏氣得掛了電話,不一會兒,又馬上追打過來,態度緩和很多:“不用道歉了,你自管自設計吧,小雨說挺好的。”
把柄被人家捏在手裡了,她自然是再拿樑小濡沒辦法。
樑小濡能夠想象趙敏那張青紫色的臉,偷雞不成蝕把米!
她朝手機癟了癟嘴,愉快的吃了一大塊木瓜!
在趙敏手裡扳回了一句,爽!
她去自己微博裡看了看,這個時段竟然特別平靜,很多帖子都被刪了,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她知道那是誰幫她壓下的,心裡暖融融的。
細細一看,樑以沫還在她最近發的一條動態裡點了贊,她有些受寵若驚了,那個人平時真是很少弄這些東西,最近爲了她又是關注又是刷動態點讚的,也難爲他那個大忙人了!
她知道他是在幫她樹立良好的公衆形象,畢竟他在扶持她撐起自己的事業,不管以後她是不是甘於做他背後的女人,至少現在他會讓她玩個夠!
這麼一想,她更是要好好努力做出點成就來纔對得起他!
看看時間,她叫了輛車去夜校學習插畫,不能做一個沒用的花瓶,這是她對自己的要求!
夜行飛機上,樑以沫將報紙放在了一邊,伸手捏了捏鼻樑。
通道上突然走來一個人,擦身的瞬間,那人手裡的一杯水灑滿了他整條左臂,那個人也因爲失控而一頭栽倒了他懷裡。
“哎喲!”
那人驚呼一聲之後連忙站起來,然後緩緩摘掉了黑色墨鏡,露出一對美麗乾淨的眼睛,誠懇的說道:“對不起。”
樑以沫頭也不擡,用紙巾擦着自己的外套。
“我來幫你擦吧。”
雪白的手按在他的手背上,指腹戲感十足的搭着他的指關節,兩隻特別相配的手曖昧交疊。
樑以沫眸子一凝,卻並沒有抽手:“拿開!”
聲音不大,卻很冷,讓人不寒而慄!
他從來不知道什麼叫躲避,要躲也該是對方躲開!
那是雪白的手卻不但沒有拿開,相反還緊緊抓住了他的手,中指上鴿子蛋般的鑽戒明晃耀眼。
“以沫,真的是你?”
樑以沫揮開了她的手,不動聲色的用溼巾擦着自己的手背,臉上表情淡得看不出情緒。
許煙雨,他又怎麼會不認識,只不過不想見她罷了。
“打擾了,我先走了。”
許煙雨低着頭,委屈的說了一句,擡腿便走。
迎面走來了兩名穿着黑色衣服的男子,從她旁邊座位的阿潘手裡抽走了手機,然後畢恭畢敬的拿給樑以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