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裡,忽然夾雜着一陣酒氣,似乎覺得有沉重地腳步聲,正在靠近。
白曉彤回頭,只見一個清秀的身影向她走來,逆光中,即使看不清臉龐,她也知道是誰。
快步過去,甚至步伐有些跑動,在經過他身邊時,空氣中瀰漫着撲鼻的酒氣,他喝酒了?
溫遠看見漸漸靠近的身影,清晰的臉龐與腦海裡的那張臉重合,讓他心口微微抽搐着,“你是白曉彤?”
醉得不醒人事的他,傻乎乎地問道,而看見她的身體錯開自己要走開時,溫遠大臂張開,將她拽進了自己的懷裡。
“白曉彤,你別走!是不是要逃開我,去找別的男人了?”
緊緊地抱着她,濃烈的鼻息帶着濃濃的酒氣噴灑在她的脖頸,令白曉彤臉部微紅,彷彿被這濃濃的酒氣薰醉。
“溫遠,你喝醉了,放開我!”
白曉彤想要掙脫他的懷抱,他的手臂,卻緊緊地圈住自己,沒有絲毫的鬆動。
“不準走!你們都喜歡丟下我,不準走。”
溫遠固執地緊緊摟着他,將頭埋進她的勁窩中,不斷汲取她身上的清幽香味,嘴裡嘟囔着,撒嬌般地說着。
孩子般的口吻,讓白曉彤原本排斥的心窩,莫名地柔軟起來,此刻的他,竟如一個無害的孩子。
“好,我不走,你鬆開我。”
白曉彤被他緊緊地抱着,他抱得太緊,讓她覺得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不,我不鬆開,鬆開了,你就跑了,不鬆。”
他是醉了,醉得回到了那個最真實的自己,沒有層層包裹的防備的軀殼,只有最單純的,想要將心裡想要說的話,直接地表達出來。
白曉彤從未見過他如此的一面,爲什麼,此刻的他,讓她覺得心憐。到底,哪樣的他,纔是最真實的?
“溫遠,到底你是個怎樣的人?”
白曉彤不再掙扎,偎在他的懷裡,緊貼着他的心口,低柔地問道。
“白曉彤,你是不是白曉彤,那個讓我……”
溫遠醉醺醺地將她鬆開,雙手按在她的雙臂上,定定地看着她的臉,微晃的腦袋。
彷彿在逡巡着什麼,傻乎乎地說着,卻在說道一半處打了個酒嗝。
“讓你怎麼了?”是讓他覺得是個麻煩嗎?白曉彤黯然地問道。
溫遠搖晃着頭,手指還在空中比劃,一雙迷濛的黑眸在她臉上打量着。
“好煩啊,我不知道說什麼。”
白曉彤一顆懸着的心,墜入谷底,果然,在他看來,她竟像只蒼蠅惹他煩。
拉開他的手臂,白曉彤不願再繼續聽他的真實的卻傷人的話語,“讓開,我要回去了。”
冷淡地說完,就要離開,卻被他擋着。
“不準走,看星星陪我看星星。”
溫遠像小孩子般耍賴地伸開雙臂,攔住她的去路。
白曉彤對他耍無賴的動作氣惱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溫遠,你給我讓開,不是嫌我煩嗎?”
白曉彤氣惱地酸酸地說道,像個吃醋的小媳婦。
“走,看星星去。”
溫遠一嘴酒氣地說完,拉着她的手就往草坪走去,他的寬厚溫暖的大掌緊緊包裹住她的小手,直到走到草坪,他才鬆開,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
“來,坐下,看星星”溫遠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置,一隻手還指着天上的星星,對着她說道。
滿臉的醉意,臉部微紅,細碎的劉海凌亂地遮蓋了他的一隻深眸,白曉彤定定地看着,不知該如何是好。
看着地上,天真無害的他,她就這麼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的俊臉,看着他有些幼稚的動作。
“白曉彤,你給我坐下!”
一改剛剛的調皮模樣,溫遠此時一臉的威嚴,板着一張俊逸的臉,此時,他的話卻讓人感覺不到害怕,沒有絲毫威脅。
白曉彤終於挪動腳步,在他的身邊坐下,微風中,香醇的酒氣,讓她微微沉醉。兩人並肩坐在草地上,仰頭,看着滿天的點點繁星。
這是她從未企及過的畫面,就連幻想,都不曾有過。
想到此,鼻頭微微一酸,淚腺似乎已經開始作怪,在眼眶裡醞釀溼潤,讓她的視野變得模糊,滿天的星光形成美麗的七彩光暈。
此時的溫遠,感覺有些頭暈,歪着頭,倚在了她的肩膀上。
“白曉彤,你個討厭鬼,爲什麼讓我心裡很難過。”
一句若有似無的話,在微風中飄散開。
“你讓我心裡好難受,你怎麼什麼也不說,你討厭,爲什麼這裡會痛”溫遠邊說着,邊抓住她的小手,往他的心口上放。
白曉彤被他的話驚住,他是說心痛嗎?爲了什麼?因爲討厭自己而感覺到心痛?什麼邏輯啊。
“這裡是心啊,爲什麼你會心痛?”
白曉彤此刻放下他們之間所有的一切,只當自己是個聆聽者。
溫遠倒下身體,躺在她的懷中。
“頭疼我要躺一會。”
罄鼻的幽香竄進鼻息,溫遠不停地汲取,“你的身上好香。”滿足地讚歎道。
白曉彤此刻就當他是個迷失心智的瘋子,不過此刻,他們之間竟能想處地如此和諧,愛憐的手,大膽地撫摸着他細軟的髮絲。
“知道醉酒會頭痛,你還喝酒!”
柔聲地斥責着他,卻還是愛憐地撫摸着他柔軟細發。
“額都怪你,都怪白曉彤,可惡的女人,讓我心痛喝醉了就不痛了。”
溫遠將頭往她的懷裡磨蹭,不斷汲取着令他舒心的幽香,嘴裡抱怨地說道。
“溫遠,你個傻瓜,我怎麼可能會讓你心痛呢?我要走了。”
白曉彤心傷地看着天空,落寞地說着她自認爲的事實。
“不,不準走!不准你逃!”溫遠聽了她的話,失控地叫嚷道,緊緊抱住她的腰,彷彿一鬆開,她就會消失般。
“溫遠,你都不愛我,還不准我走嗎?”即使喝醉酒,懷裡的男人依舊不改他的特點。
“我不要你走,沒看見你的身影,我會難受,不准你離開我,去找別的男人。”醉酒的男人,語無倫次地說着。
他說他會難受?白曉彤被他的話,徹底迷惑住。“溫遠,你到底在說什麼?”心口因爲他的胡話竟泛起漣漪,輕輕地顫抖着。
“不准你愛別的男人,你只准愛我也,也不准你離開。”
“溫遠,那麼,你愛我嗎?”她竟脫口而出地問了這樣一個可笑的問題,明知道他是喝醉,說胡話,明知道,他根本就不愛自己,她卻還問出了口。
“愛,什麼是愛?不懂,頭疼。反正你不準離開,我看見你和他們在一起,我會心痛。”
大手再次緊緊抱住她,結結巴巴地說着。
白曉彤卻因爲他的話而迷茫了,一顆心,似乎又淪陷。
“溫遠,你別說胡話了。”現在他說不懂愛,那曾經是誰在她面前信誓旦旦地說愛的是秦雅文的?!
“額沒有對她我不會心痛,白曉彤,可惡的女人就會讓我心痛。”心口一隻緊繃的弦,彷彿就此崩斷。
“
我不知道,頭疼,可是,看到你,你和別的男人說話,對他們,笑,還和那個男人接吻,我,我會心痛,我會嫉妒,嫉妒白曉彤,你可惡爲什麼要這麼對我爲什麼不愛我了。”
此時的溫遠雙眼失神地看着另一個方向,心口一陣錐心般刺痛。即使意識模糊,那抹刺痛卻依然真實存在。
他的心,如此敏感,敏感地不容一粒沙的侵犯。卻又如此脆弱,脆弱地披上層層防備。
他的話,令她的心再次掀起波瀾,他是在乎自己的嗎?
她的心口還是滿滿的脹痛,也因爲他的話,讓她心口有股不易察覺的溫暖。淚水,就這麼無聲地滑落。
擡眸,卻看見她滿臉的淚水,“別哭我聽話。”伸出大手,笨拙地爲她擦拭臉上的淚水。語氣輕柔,話語卻滑稽可愛。
仿若自己是個做錯事的孩子,惹她哭了般。
她被現在的他折磨的快要瘋了,明知道現在的他理智不清醒,卻還在意他說的話,自己一定是瘋了。
而他現在說的話,卻溫柔地如輕風,撫慰她心口的傷痕,感覺不是那麼痛了。若可以,他永遠是這樣,該多好。
他的大手剛擦乾她的淚水,不一會,又落了下來,溫遠慢慢坐起身,薄薄地雙脣吻住她的眼睛,長舌輕舔她溢出的淚水。
“不哭哦。”
溫柔的聲音,稚嫩地宛若一個孩子。
“這個,還疼不疼?”手落到她臉上的疤痕時,粗糙地手憐惜地撫上,低柔地問道。
白曉彤捧着他的臉,將他的脣與自己的眼睛分開,看着一臉迷茫的他確定他還未清醒,溫軟的雙脣,決然地吻住他的薄脣。
只因爲他醉後的溫柔,只因爲平時的他從未有過如此溫柔,她卻因爲他失去理智,不醒人事的溫柔心動了。
不再去思考他話裡的真實,只貪戀此刻他未清醒時的溫柔。
“好香好甜你的嘴脣最好吃。”
溫遠一反被動,改爲主動地吻着她的脣,就像一個小孩子吃着最喜歡的糖果般。
白曉彤因爲他的話,而感到好笑,任由着他吸允。他不是清醒的就好,醒來,什麼都將不記得,他們再回到原點。
雖然,此刻,她覺得他的話似乎都是真的。
單純的一個吻,被他掌握主動權後,變得不再單純,也由起初的輕柔變得更加熱烈起來。
他的用力,灼痛了她的脣,她卻緊緊地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任由着他,與他糾纏在一起。
最後卻發現他睡着了。
白曉彤輕輕地將他沉沉的健碩的身體推開,讓他躺在草地上,沉睡中的溫遠發出一聲低沉的抗議聲。
白曉彤的身體因爲長時間被壓迫而呈麻痹狀態,讓她暫時無法動彈,他的身體離開。
原本如被覆蓋了一層溫暖的棉被消失,微微的寒意滲透進她的身體,體溫驟降,冰冷異常。
天上的星辰漸漸退卻,最後只剩下幾顆依舊在調皮地眨着眼,白曉彤微微晃動手腳,已經能正常活動。
起身,整理好凌亂的裙襬,同時,也將他的衣衫整理好,此時,屬於她的時間,已經過去。
地上的他翻了個身,潔白的襯衫上沾染上星星點點的草屑,白曉彤想要將他扶回去。
雖然已是夏季,但清晨的溫度依舊很低,空氣中瀰漫着薄涼的氣息,她怕他會着涼。
輕柔地貪戀地在他的脣上印上一吻,視線在他俊美的有些落拓的俊容上停留些許的時間,她纔不舍地悄然離開。
打算叫朱嫂把他給扶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