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濱一秒變成嚴肅臉,舉手說:“我發誓,我絕對沒有騙你。”
夏至:“好,那我相信你,你現在可以給她回電話了。”
阮濱是問心無愧的,直接拿過座機,當着夏至的面就打了過去。電話響了兩聲就接通了,“喂?”阮濱按了免提,電話那頭一個熟悉的女人聲音傳來,“是濱嗎?”
“是,是我。”阮濱說,“我未婚妻說你找我有事,什麼事?”
陳玟伊不緊不慢地說:“不着急,也不是什麼急事,你出差剛回來,多休息一下。”
阮濱:“沒關係,你有事就說吧。”
陳玟伊:“我女兒明年九月份就要上小學了,我查了一些資料,就你那附近的第一小學最好,不知道你有沒有認識的人,能把我女兒安排進去。濱,女兒是我全部的希望,要不是爲了她我也不會跟你開這個口,我能夠想到的人也只有你,你能不能幫我這個忙?”
阮濱沒有任何猶豫,一口就答應了,“這件事你等我消息,但能不能上我也不能保證,我只能盡力。”
陳玟伊:“謝謝,濱,這麼多年了,還是你對我最好。”
阮濱:“先別說謝,能不能成還不知道。”
陳玟伊:“濱,能不能把你現在的手機號碼告訴我?我好方便聯繫你。”
阮濱婉言拒絕了,說道:“就打這個座機電話就行,一般我們晚上都在家。”
陳玟伊不再堅持,“好,我明白的,謝謝,那我不打擾你們了,88。”
掛了電話,阮濱看着懷裡的夏至,問道:“滿意嗎?還是不願意我幫她?”
夏至只是沉默着,一個單親媽媽,爲了女兒,去求被自己甩掉的前男友,無論如何,這份母愛是值得被尊敬的。
這讓她想到了自己的母親,小時候,她曾經無數次在深夜醒來,看到自己的母親抱着鬧覺難受的弟弟,母親悠着弟弟,一邊低聲唱歌一邊走,那畫面,是她心底裡抹不去的心疼。
母親心疼父親白天要爲生計奔波而不讓他熬夜,卻從來也不知道心疼心疼自己。
那時候弟弟分量並不輕,而看似那麼柔弱的母親卻能抱着他一整夜,白天依然要照顧弟弟。
阮濱看她發呆,便問:“怎麼了?想什麼呢?”
夏至搖搖頭,“沒什麼,”她忽然想到,“對了,她爲什麼會有你家裡的號碼,卻沒有你手機號碼?她來過這裡嗎?”
阮濱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多年了,記憶真的有些模糊了,“她是我這個家裡的第一個客人,那時候她已經結婚就要去法國了,我只是想證明一下自己並不是那麼無能,特意把她邀請到家裡。呵呵,那個時候房價低啊,買一套房並不算什麼,更何況我只是付了首付,她自然不會對我改觀,她只是坐了一下下就走了。”
“至於家裡電話,最有可能的就是我用家裡電話打給她過吧,具體的我真的忘了,太久太久了。而我的手機號碼早就換過,她不知道很正常。”
“我還記得她移民去了法國之後,還給我家裡打過電話,說她在那邊很穩定,還找了一份工作。她生下女兒也給我打過電話,她說她丈夫對她不錯,對女兒很寵愛。之後她就沒有打過了,漸漸的我也走出來了。”
夏至問:“你們最後沒有走到一起,你是不是很惋惜?”
阮濱:“以前是,現在不是,因爲老天讓我遇到了你。”
夏至又問:“假如你們結婚了,你再遇到我,你會喜歡上我嗎?”
阮濱:“首先這是個假設性問題,我回答了也沒有任何意義,其次如果我遇到你之前已經結了婚並且是一段正常的婚姻,我可能會喜歡你,但我絕對不會招惹你。”
“告訴你,喜歡美好的異性是動物的天性,男人也是一種動物,但人在這個社會上,有自己的責任和義務,還有各種道德和約束,這就是人與動物的區別。喜歡可以分很多種,並不是每一種喜歡都要佔爲己有,明白嗎?”
夏至覺得他說的在理,年紀大有年紀大的好處,阮濱的見識和見解,往往總能令她受益匪淺。
在這份感情中,她不僅僅收穫了愛人,更重要的是,她還得到了一位人生導師。他猶如一盞明燈,指引着她正確的道路不斷前行。
最好的感情,大概也就是這樣了。
年關將近,阮濱越發的忙碌,但依然會每個週末抽出半天的時間來,帶着夏至回家和父母一起吃頓飯。
鄭玉淑把輪椅推到了落地窗前,暖暖的陽光照得阮勇年眼睛都睜不開來了。
“曬曬太陽,對身體好。”鄭玉淑從茶几上拿了一副墨鏡過來,“來,戴上。”
阮勇年撇過頭去,“不要,像什麼樣子。”
“怎麼不要,保護眼睛的,戴上。”鄭玉淑硬是給他戴上了墨鏡,這副墨鏡可是她老姐妹送的,hello kitty限量版墨鏡,換了別人她還不願意呢。
老天在關上門的同時,總會給你留下一扇窗,阮勇年雖然半癱在家,但心境要比以前輕鬆了許多,與家人的相處也和樂了許多。
鄭玉淑問:“老爺子,兒子打來過電話了,說是下午過來。”
阮勇年點頭,“嗯,那你扶我走走。”
鄭玉淑開心不已,自從病倒,老爺子就很排斥走路,不想被人看見走路不穩的樣子,所以現在他自己要求走走,那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醫生都說了讓你多走走,對你恢復好,以後每天都走走,等兒子跟夏至結婚那天,你就不用坐在輪椅上了。”
阮勇年沒接話,但動作更加積極了,他扶着欄杆一步一步小心地走着,腳下無力,基本都是靠雙手的力氣。
鄭玉淑一邊護着他,一邊說:“老爺子,我覺得夏至就是咱家的福星,別的不管,就看兒子現在回家的次數,咱們也要好好待人家。兒子經常回家,你也開心,一開心,身體也恢復得快了,你說呢?”
阮勇年笑笑,帶着hello kitty限量版墨鏡特別的萌,鄭玉淑看了,也忍不住笑,“最好讓夏至趕快給我們生個孫子,孫女也好,對了他們可以生二胎的,一男一女最好,明年生個孫子,後年生個孫女,兒女雙全,哎呀,這日子想想都開心。”
這麼聽着妻子嘮叨,阮勇年走着也似乎特別有勁,他說:“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光想想。”
鄭玉淑:“那就趕快催他們結婚啊,分分鐘的事情,反正夏至爸媽提什麼要求我們都願意。”
阮勇年:“這倒也是,看看夏至那麼知書達理的,她父母肯定也好說話,快的話明年就能抱孫子了。”
鄭玉淑:“可不是~”
這時,外面門鈴響了起來,管家去開的門,阮勇年趕緊把墨鏡給摘了下來,“讓孩子們看見不得笑死我。”
原以爲是阮濱和夏至回來了,誰知道,是另外有人,而且還是一位難得的故人。從她進來的剎那,二老都驚呆了。
陳玟伊一手拉着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一手提着一個水果籃,笑臉盈盈地走了進來,“叔叔,阿姨,還認得我嗎?”
二老沉默,哪能不認得,這可是他們一度以爲要嫁給自己兒子的女人。
陳玟伊拉了拉女兒的手,說:“甜甜,叫爺爺奶奶。”
小女孩穿着紅色的羽絨衣,扎着兩個馬尾辮,樣子十分的乖巧,“爺爺好,奶奶好。”
阮勇年一臉嚴肅,鄭玉淑反應比較快,“誒,你好,坐吧坐吧??老李啊,倒茶。”
四人坐下,氣氛有些尷尬,陳玟伊先開口問候道:“叔叔身體可好?”
阮勇年:“就是你看到的這樣,死不了,也出不去。”
陳玟伊:“那就趁現在在家裡多休息休息吧,以前您總是沒時間呆在家裡,現在彌補回來了。”
鄭玉淑看看那個小姑娘,遺傳了她法國父親的多,一看就是個混血兒,都說混血兒漂亮,真是一點不假。她笑笑說:“你叫甜甜是嗎?多大了?”
甜甜:“我六歲了。”
“呦,普通話倒是說得挺順。”她的視線轉向陳玟伊,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陳玟伊說:“前不久,在法國辦完了離婚手續,直接帶着女兒回國了,以後打算留在國內常住。”
二老又是一陣詫異。
陳玟伊:“以前叔叔阿姨待我好,我都記得,只是當時年輕不懂事,走之前沒能表達一下謝意,這次冒昧上門拜訪,只當是完成我當年的一個心願吧,謝謝叔叔當年對我工作上的幫助,也謝謝阿姨在我生活上的照顧。”
阮勇年揮揮手說:“不算什麼,都過去了。”
鄭玉淑心裡想得多一些,不管陳玟伊目的何在,但她突然回來,準沒好事,而且還離了婚,於是,她直接說:“這句謝謝我們真的承受不起,我們當年對你好全是因爲你是濱的女朋友。濱現在快結婚了,我們的未來兒媳婦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姑娘,誰要是給她不痛快了,就是給我們不痛快。”
陳玟伊笑笑,“是啊,她確實是個好姑娘,我找濱幫忙她也不計較。”
二老再一次驚訝不已,這已經是第三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