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聽到裡面那麼劇烈的動盪,還生怕蘇涵受傷了,這會兒細細檢查了一遍,發現蘇涵身上沒有任何傷痕,兩人這才放心。
蘇涵走到阿睿的門口,“阿睿,走吧。”
然後兩人便一步步朝着門邊走去,方淑珍早就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因爲不想見證離別,昨晚那麼晚都硬要跑到酒店去住。
葉邵霆站在二樓,身形僵硬的目送着蘇涵,他不敢下去,他怕自己去送蘇涵,他會忍不住又把她拉回來,囚禁起來。
最後來送她的,就只剩下李嬸了。
蘇涵忽然拿出一支筆,一張紙,筆在紙上寫寫畫畫了一陣,然後又小心翼翼的疊起來了,遞給李嬸,刻意叮囑道,“李嬸,等我走了,再打開看。”
“好的,太……蘇小姐。”李嬸不情不願的改口,眼眶都紅了,是不是當初先生早點告訴太太真相,太太就不會這麼執拗的要走呢?
或許她在乎的並不是地位的差距,而是隱瞞的整個過程,先生不斷的用一個個小小的謊言去彌補這個大謊言的漏洞,最後織成了一面密不透風的網,隔離開了彼此。
但這些猜想,到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李嬸目送着蘇涵、林小蜜、蜜雪兒和阿睿四個人離開,等她們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裡,李嬸這纔打開了紙條。
映入眼簾的字,是獨屬於太太的娟秀字跡,“他的手受傷了,紗布在一樓書房的書櫃左側第一格的藥箱裡。”
太太還是關心先生的,李嬸急着想要把這個消息告訴先生,但在跑動的過程中,她發現字條還沒看完,這些字的下面還有一行小字,說得是“李嬸,請你千萬不要把字條給他看,千萬不要告訴他是我叮囑的,算我求你”。
李嬸無奈的搖頭,爲什麼要這樣,她覺得比他們兩個當事人更難受。
拿着紗布和剪刀,李嬸看到葉邵霆一直站在二樓正對着大門的地方,先生已經不知道在那兒站了多久,站的都猶如一尊豐碑了,而他的視線直勾勾的盯着的方向,正是太太離開的方向。
先生的手許是被碎裂的碗片割到了,凝血功能沒有正常人好,仍然在滴血,但他自己也渾然不覺,仍然只記着用眼神執着的看着那個方向。
李嬸又搖了搖頭,然後走上前去,替先生包紮傷口。
葉邵霆垂眸看了一眼,那雙宛若黑曜石一般好看的眼仍然犀利,“爲什麼,你會知道我受傷了?”
“呃……是纔看到的啊。”李嬸被葉邵霆問得一愣,趕緊想方設法的圓謊。
葉邵霆鷹隼般的視線盯着她,“絕不可能,剛纔你在樓下,還有上樓之後,壓根都沒看我的手一眼,這紗布是你從一樓拿上來的。”
李嬸被葉邵霆的咄咄逼問,問得說不出話來,而且被他的眼神盯得頭皮發麻,有種任何心思,任何謊言在先生那雙可以洞悉一切的銳利視線下,都是無所遁形的感覺。
葉邵霆深吸一口氣,激動萬分的問,“是涵涵叮囑你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