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紗定下了,下午開始拍婚紗照。顧知書臨時接到醫院的電話說是有個手術需要他回去操刀,所以就打算先行離開。
唐糖也藉口說趕稿,跟着離開了。
路上,唐糖將自己心裡的疑惑說了出來:“顧知書,你有沒有覺得二哥和二嫂之間感覺怪怪的。”秦念初跟顧家瑋結婚看起來並不開心,而顧家瑋的眼神裡總是透着憂傷,這讓唐糖十分不解。
“有什麼怪的?他們兩個能修成正果,也算是一件好事。”他目視前方,專心致志的開車。
唐糖一手搭在車窗上,指腹摩挲着自己的脣瓣,微微蹙眉:“可能是我想多了。”
“別想了,後天就是他們結婚的日子,你回家也好好準備準備。晚點我做完手術回來,帶你去逛商場,買套禮服。”
“他們結婚,我買禮服幹什麼?”
“婚禮當晚會有舞會,難道你打算穿着襯衣牛仔褲做我的舞伴嗎?”顧知書瞧她一眼,笑得極盡溫柔。
唐糖無言以對,只撇了撇嘴,沒再說話。顧知書倒是想到了董香提起的補辦婚禮的事情,畢竟結婚是一輩子的事情,他倒真不想虧待了唐糖。
“老婆,咱們得了空也把婚禮補上吧!”
“啊?爲什麼?”
“你一輩子就結這一次婚,連婚紗都沒穿,豈不是很可惜嗎?”
唐糖歪着腦袋想了想,好像的確不划算:“有空再說吧!都老夫老妻了,這些事不着急。”
老夫老妻?
顧知書用怪異的目光看她一眼:“雖然我已經30歲,你也28歲了,但是還沒有到‘老夫老妻’的程度吧!”他們才結婚三個月不到,按理說現在應該處於新婚狀態。
唐糖笑笑,轉眸看着他,一本正經的道:“從你成爲我男朋友的那天開始,我就已經當我們是夫妻了。”加上中間分開的七年已經九年了,九年的時間可不短。
顧知書沒再說話,心裡些許感動。他將唐糖送回家裡,方纔驅車去醫院。好在那臺手術在兩個小時後纔開始,否則他也只能讓唐糖自己打車回來了。
顧家瑋和秦念初的婚禮在週四舉行,顧家大哥大嫂是當天凌晨的飛機趕回來的。唐糖一襲抹胸齊膝小禮服,輕紗外罩,透着朦朧的美感。白色的小禮服,與她的膚色很搭。
唐糖還化了淡妝,長髮挽起,整個人和平日裡大不一樣。更爲端莊,更爲成熟,這樣一看倒真有點已婚少婦的韻味了。
她挽着顧知書的手與顧西彥和辛曉丹見面,董香體貼的爲她介紹:“這是你們大哥顧西彥,這是你們大嫂辛曉丹。”她說着,又把唐糖從顧知書身邊拉到自己身邊,“這是知書老婆,我們家二媳婦。曉丹啊,以後你可得多照顧糖糖和小初啊!”
辛曉丹朗聲一笑,目光大方的落在唐糖身上,伸出手:“二弟可真是好福氣,娶到這麼漂亮的老婆!怪不得都不告訴我們,怕是捨不得帶出來見人吧!”
唐糖略略羞澀,辛曉丹給她的第一感覺很不錯。利落的短髮,精緻的五官,與幹練的氣質,簡直霸氣側漏。她的氣場很強大,唐糖和她站在一起就顯得特別渺小,不過好在並沒有爲很乾。
“大哥能娶到大嫂纔是好福氣。”她淺笑着回話,神態從容。
一旁的顧西彥連連點頭:“糖糖真是個明眼人,一句話道出真理!”他當初可是費了好大得勁才追到辛曉丹的,這個老婆取得不容易。
“咱們家也就大嫂鎮得住大哥。”顧知書在唐糖耳邊低聲笑道。
兩人模樣親密,看得董香夫婦樂得合不攏嘴。辛曉丹和顧西彥對唐糖也很是滿意,唐糖是典型的江南美女,水靈秀氣,溫婉大方,眉宇間卻又盪漾着一股子倔強堅強。這樣的女子有韌性,辛曉丹很是喜歡。
“好啦好啦,婚禮就要開始了。你們趕緊入座吧!我和你們爸去後面看看家瑋他們去。”董香拉着顧東林便往教堂後面去了。
辛曉丹四人進了教堂,在最前排坐下。
唐糖和辛曉丹坐在一起,兩人自然說起悄悄話來。
“秦念初和知書的事情,你知道嗎?”辛曉丹問道,目光落在唐糖身上,看着她的反應。
唐糖點頭,她知道的,不過顧知書也說了,他從來沒有喜歡過秦念初。所以,唐糖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
“秦念初你得當心些,她這次草率的和家瑋結婚,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
聽了辛曉丹的話,唐糖有些不解的看向她。辛曉丹卻只是笑笑,便坐直身體,目視前方不再多話了。她嫁給顧西彥已經好幾年了,對秦念初多少也有點了解。其實她追逐顧知書,也許並非是爲了愛情。只是連她自己都沒有看清的事情,辛曉丹一個外人也不好斷定。
婚禮進行曲響起,教堂的大門打開,秦念初攙着秦楚的手緩步而進。顧家瑋站在牧師面前,癡癡的看着迎面而來的秦念初,心裡那幾分苦澀被眼下的氣氛衝散。無論怎樣,從今天開始,秦念初就是他的妻子了。
當牧師問新郎新娘問題的時候,顧知書的手悄悄的搭上了唐糖的手背,輕輕的覆蓋。唐糖的心顫了顫,微微側目看向他。
只見顧知書的嘴角噙着溫柔的笑,目光璀璨,慢慢回眸看着她。
秦念初的婚禮很完美,忙了一天終於捱到了晚上。晚上的舞會纔是衆望所歸,秦念初和顧家瑋作爲主角,跳了開場舞,爾後客人們陸陸續續的步到舞池裡開始跳舞。
唐糖和顧知書也跳了一支舞,顧西彥和辛曉丹跳完舞便在一旁觀望。秦念初捻着裙襬緩緩向他們走去,她先是朝兩人點頭見禮,爾後將目光落在顧西彥身上:“西彥哥,今天是我出嫁的日子,能邀請你跳一支舞嗎?”
辛曉丹愣了愣,端着酒杯的手頓住,狐疑的看了秦念初一眼。顧西彥則是看向辛曉丹,似是在徵求她的同意。
“新娘子的邀約,你怎麼好意思拒絕?”辛曉丹飲了一口酒,淡淡一笑。
顧西彥嚥了口唾沫,轉向秦念初:“我當然願意,只是家瑋不要介意纔是。”
顧家瑋就站在一旁,朗潤的笑笑,“我可是非常介意的,所以決定小小報復你一下。”他說着,目光轉向辛曉丹:“大嫂,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請你跳一支舞?”
“當然!”辛曉丹大方的將自己的手搭在他的掌心,兩人先秦念初他們一步步進了舞池,看得顧西彥臉色微變。
等到與秦念初的那支舞結束,顧西彥回到辛曉丹身邊,悶聲悶氣的道:“以後不許和別的男人跳舞,家瑋也好知書也好,都不行。”
辛曉丹只覺好笑,轉眸看看自己老公,難得願意哄他一次:“沒見過你這樣的,怎麼連自己家人的醋都吃。”
顧西彥沒有答話,辛曉丹的目光卻是幽幽的落回了秦念初身上。秦念初已經挽着顧家瑋往顧知書他們夫婦走去了,如辛曉丹所料,她也向顧知書邀舞。
“這個秦念初,倒是有點意思啊!”辛曉丹抽回手,兩手抱臂,打量着與顧知書一同步入舞池的秦念初,“我看,你只是一個鋪墊,人家的終極目的是和知書跳舞。”
聽她這麼一說,顧西彥也順着她的目光看了過去。只見秦念初揚起絕美的笑容,眼角餘光時不時的飄向唐糖,微揚下頜,一臉高傲得意。
顧西彥的目光掃過唐糖,最終落在顧家瑋身上:“唉,但願小初早點看清自己的內心,不要辜負了家瑋一片真心纔是。”
“我覺得你這個三弟媳婦倒是挺不錯的。”辛曉丹的目光落在了唐糖身上,唐糖的目光始終注視着顧知書,嘴角噙着笑,倒是真的一點不介意顧知書和秦念初跳舞。
即便顧知書和秦念初在跳舞,他的目光也時時刻刻放在唐糖身上,兩個人身上那種一往情深的韻味讓辛曉丹讚歎。
這頭,唐糖和顧家瑋在角落沙發落座,身爲弟妹,唐糖自然而然的端起酒杯敬酒:“這一杯就當是我和知書一起敬二哥二嫂的,希望二哥二嫂百年好合。”她先乾爲敬,顧家瑋不好拒絕。
兩人的目光這才暫時從那舞池中的兩人身上收回,打量彼此。雖說顧家瑋已經見過唐糖了,但今天卻是第一次這般近距離的看她。化了淡妝,很美卻也不失清純,最主要的是她的笑容很真,和他說話的時候很專注,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彷彿銀河一般閃耀。
和唐糖說話,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很舒服。
“我可算是明白了,爲什麼你和只是時隔七年還能在一起。”顧家瑋舉杯一笑,一飲而盡。
唐糖卻是爲他的話感到迷惑,一臉狐疑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後話。
顧家瑋笑笑,將酒杯放下,這才接着道:“你們兩個都太慢熱了,這是個快節奏的時代,你們兩個根本跟不上時代的腳步。”
這話說得唐糖雲裡霧裡的,雖然不明白,但她卻覺得很有道理。
“你們在聊什麼呢?聊得這麼開心。”顧知書和秦念初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跳完舞了,回到唐糖身邊,他彎腰在唐糖臉頰印下一吻,才笑笑:“我去下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