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顧知書的角度看不到唐糖的表情,看到唐糖不說話,只是以爲唐糖還在和他賭氣,只能抱着她皺着眉頭想辦法。
楊晨陽看着面前抱在一起的男女,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多餘,這種感覺讓他十分地難受,於是,說出來的話也變得很是尖銳諷刺:“我和唐糖只不過是來找趙國慶的,你現在可以回答爲什麼你會在這裡了嗎?而且,如果我耳朵沒問題,你爲什麼要幫助一個肇事司機逃跑?”
楊晨陽的語氣充滿了懷疑,就差沒直接說出來他懷疑是顧知書僱兇殺他的了。
顧知書十分地不悅,眯起眼睛,看着楊晨陽:“你的意思是我買通趙國慶去殺你了?”
楊晨陽一愣,沒想到顧知書說話會這麼地直接,一時有些語噎,但是想到剛剛的場面,他還是回道:“我只是希望的得到你的解釋而已。”
“如果我什麼都不想和你解釋呢?”顧知書一挑眉,說話的語氣變得有些挑釁。畢竟,楊晨陽和唐糖之間越走越近,他已經很是不悅,既然不捨得對唐糖動怒,那就發泄在楊晨陽身上好了。
楊晨陽明顯感覺到了顧知書的敵意,也不甘示弱地反脣相譏:“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我會把我看到的如實反饋給調查車禍的警官。”
“隨便。”顧知書有些好笑,輕飄飄地對楊晨陽丟出了這兩個字。
楊晨陽被他無所謂的態度氣得乾瞪眼,有些委屈地看着已經擡起頭來的唐糖。畢竟一起共事了這麼久,楊晨陽又對唐糖很是照顧,唐糖看着楊晨陽求助的模樣,再加上自己也是好奇,便也對顧知書開了口。
“你爲什麼會在這裡?”唐糖擡起頭,定定看着顧知書。
如果是尋常時候,唐糖這麼問,顧知書肯定就直接實話實說了。但是,剛剛顧知書將唐糖和楊晨陽的互動看在了眼裡,如今唐糖這麼一開口,自然是有了一種胳膊肘往外拐的意思。
所以,顧知書心裡不舒服也是自然的。
“你也覺得趙國慶是我僱開開車撞楊晨陽的?”顧知書沒有直接回答唐糖,而是放開了唐糖,將雙手背在身後,雙眼定定地看着唐糖,一眨不眨地想要不錯過唐糖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
在被顧知書放開的剎那,唐糖心裡有些失落,但是聽到顧知書的話,她有些不滿,難道自己只是想要問個問題而已就要被他這樣猜疑?
“我只是想要知道真相。”唐糖拉下嘴角,完全不掩飾自己對於顧知書審視的眼光所帶來的不滿。
顧知書卻是笑了,笑容裡帶着深深的澀意:“你真的是變了,如果是以前,你絕對不會要我告訴你什麼真相,因爲你根本就不會對我有懷疑,真相自然就在你心裡。”
唐糖一愣,看到顧知書的澀意,有些後悔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
但是,楊晨陽這時候卻是開了口:“你人莫名其妙出現在這裡,還和趙國慶關係一看就不簡單,趙國慶手上拿着一筆鉅款,這裡只有你和他,你說,這種場景誰看了會不懷疑?唐糖懷疑也是在正常不過了!”
顧知書沒有理會楊晨陽,而是隻是看着唐糖:“你真的懷疑是我?”
唐糖自然是不會懷疑顧知書買兇殺害楊晨陽,這根本沒有理由啊!但是,看到顧知書看着自己已經帶着失望的目光,她很是惱恨,顧知書就這麼看待自己?
唐糖一生氣,乾脆撇開臉不說話了。
而她這個動作,落在現場兩個男人的眼裡,就是明顯地默認了。
顧知書的眸子一下子徹底暗淡下來,放佛一下子變成了一灘死水,聲音喑啞:“我明白了。”
唐糖聞言眨了眨眼,知道顧知書是想歪了,想要開口解釋,但是又拉不下臉,一時之間有些矛盾。
楊晨陽卻是欣喜若狂,唐糖能在他和顧知書之間選擇他是他根本想不到的,不想要再和顧知書多做牽扯,楊晨陽拉過唐糖就要轉身離開:“我們走吧,下午還有戲份呢,不能再拖了。”
唐糖有些躊躇,偷偷地從眼底瞄了一眼顧知書,卻是看到顧知書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於是,她跺跺腳,跟着楊晨陽離開了。
有什麼了不起的,明明一開始做錯事的就是他,蕭若雪那件事他還沒和她道歉呢,現在還搞得好像是自己錯了一樣!唐糖憤憤地跟着楊晨陽離開了。
顧知書在唐糖和楊晨陽離開了之後,才目光沉沉地看了兩人的背影一眼。隨後轉身走進剛剛的那一間房子,剛剛趙法師還在裡面。
可是,當顧知書走進房間的時候,房間裡面已經空無一人。顧知書注意到房間後邊有一個大窗戶,窗戶通向後邊的後院,想必趙法師已經趁着他們沒必要偷偷溜掉了。
無功而返,顧知書嘆了口氣,有些疲累地捏了捏鼻樑,轉身離開。
唐糖和楊晨陽的車子停得挺遠,兩人便步行一路走回去,一路上,唐糖都是低着頭沉默不語。
楊晨陽看了看唐糖的表情,一時間有些拿捏不準唐糖到底在想什麼,猶豫了一下,主動開口:“我真是想不到會是他,他爲什麼要做這些事情呢?”
“你不要瞎說,知書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這裡面一定有誤會!”唐糖猛地擡頭,瞪了楊晨陽一眼,然後不想理會他自己快步向前走了出去。
楊晨陽愣了一下,沒想到唐糖會反應這麼大,忙快步跟上:“對不起,我也只是懷疑而已。”
“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沒有必要懷疑。”已經到了車庫,唐糖拉開車門直接坐了上去,拿起一旁的墨鏡帶上,坐在後座閉上了眼睛,擺明了不想再多說話。
楊晨陽意識到自己惹惱了唐糖,便也不敢多話,乖乖地做一個盡職盡責的司機。
在經過市區的時候,唐糖忽然睜開了眼,看着面前的車水馬龍有些愣神,最後還是開了口:“在這裡停下吧,我要下車回家一趟,你自己先回去。”
“可是,今天晚上還有很重要的公司會議,耽誤久了怕要趕不上。”楊晨陽有些驚訝唐糖會突然要求下車回家,畢竟,今晚的會議是早就安排好了的。
唐糖堅持己見:“沒事,我會按時趕回去的。”
楊晨陽無法,只能將車子停了下來。唐糖拿上自己的手提包,下了車,和楊晨陽到了別,很快地消失在人羣之中。
楊晨陽目送着唐糖離開,但是在唐糖早已不見蹤跡之後,他還是立在原地並沒有開車離開。今天,是他太得意忘形了,以爲唐糖願意爲了自己挑戰顧知書就過於激動,導致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
在唐糖因爲楊晨陽對於顧知書猜忌的言辭而一下子將兩人距離拉開的時候,楊晨陽就後悔了。現在的唐糖,對他已經成爲了對待一般朋友的安全距離。
或許,他本就不應該奢望太多,追得越緊反而離得越遠。想到之前黎姿勸誡自己的話,楊晨陽的臉上再一次出現了迷茫。
唐糖回到家的時候,站在家門口卻忽然有些近鄉情怯的感覺。算算日子,已經有將近兩個月沒有看到笑笑了,據說小孩子的記憶力很是短暫,如果她打開房門,卻是看到笑笑一臉陌生地看着自己,唐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當場崩潰。
站在門口猶猶豫豫,最終唐糖還是鼓起勇氣打開了家門。
房門一打開,唐糖一眼就看見了趴在客廳地毯上的笑笑,而笑笑的面前正擺放着一個小盒子,小盒子裡面是一隻小雞,看起來已經長得蠻大了,和笑笑很是熟悉的模樣,在笑笑的逗弄下一下一下地輕輕啄着笑笑的手指頭。
聽到開房門,笑笑條件反射地往後看去,嘴裡還驚喜地叫着:“爸爸!”笑笑以爲是爸爸回來了,但是看到站在門口的唐糖,愣了一下,本來已經站起身就要撲過去的小身子也停了下來。
唐糖看到笑笑的動作,心一下子就沉入了谷底,勉強露出一個牽強的笑容,唐糖聲音裡面滿是苦澀:“笑笑,我是媽媽。”
“哇哇!”笑笑一聽到唐糖的話,忽然伸出兩隻小手捂着自己的眼睛放聲大哭了起來。
唐糖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而在廚房忙活的張阿姨聽到笑笑的大哭,剛忙衝了出來,上前一把將笑笑抱進了懷裡,關切地問道:“哦哦,不哭不哭,寶貝兒笑笑,告訴張奶奶,你怎麼了?”
笑笑撲在張阿姨的懷裡,哭得身子都顫慄了起來,抽噎着講不出話,良久,才伸出手指頭指着門口的方向:“笑笑做夢了。”
“啊?”張阿姨一愣,跟着看向家門口的方向,看見站在那裡傻愣愣已經說不出話的唐糖,很是驚訝,驚呼道:“啊,夫人,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剛。”笑笑的聲音輕飄飄地傳來,笑笑的表現早已經告訴了唐糖答案,但是怪不得笑笑,只能怪她這個媽媽,她不配當笑笑的媽媽,她是多麼地不盡責啊。
爲了拍攝電影,她只能離開了自己的孩子這麼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