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凌澈微微垂下眼皮,濃密的睫毛在月光的照射下投映出一小片陰影,打在他的臉上,讓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恍惚。
“海水太冷了,你不應該站在裡面。”
陸詩月的目光正看向遠方,聽到這一句,默默地笑了一下,隨後便轉過身子看着冷凌澈。
她想開口說些什麼,可是終究還是閉着嘴巴走向了一邊的礁石。
她在礁石上坐下,然後穿上鞋子,冷凌澈把蛋糕放在她的面前,她輕輕的打開包裝。
“呵,好漂亮的蛋糕啊。”陸詩月忍不住讚揚。
蛋糕是心形的,通體粉紅色,外加藍紫色的糖果點綴,十分可愛。
冷凌澈聽到陸詩月的稱讚,由衷的揚起脣角,劃出一道微笑。
陸詩月提起切刀,準備把蛋糕切開,可是轉念一想,又把刀子放下。
隨後她便在冷凌澈的疑惑中,將一把小叉子遞了過去。
冷凌澈的目光裡還是有些許的納悶,陸詩月輕笑道,“這裡只有我和你兩個人,也沒有必要切蛋糕了,就這樣吃吧。”
就這樣吃吧?
冷凌澈一怔,隨即便看到陸詩月的叉子已經在蛋糕上扯下來一塊蛋糕,慢慢的放進嘴裡。
大概是蛋糕的奶油太過美好,陸詩月眼中的柔光越來越明顯。
冷凌澈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的陸詩月,漂亮之餘又帶了些許的可愛,讓人看了就有些心醉。
久不見冷凌澈有所動作,陸詩月挑眉看他,“你怎麼不吃呢?”
冷凌澈垂眉一笑,擡手扯了一塊蛋糕放進嘴裡。
恩,味道果然不錯。
蛋糕不算太大,兩個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很快就吃得差不多了。
陸詩月輕輕舒了口氣,然後將叉子丟在旁邊,雙手撐在身後的礁石上,眼睛裡寫滿了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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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糕真的很好吃,謝謝你。”
“可是……我們沒有點蠟燭。”冷凌澈也丟了叉子,揚眉看向陸詩月。
陸詩月脣角的笑意加深,目光在月亮的映照下更加美麗,“無所謂啊,能夠吃到蛋糕已經很不錯了,我本以爲,今年連生日蛋糕都吃不上了呢。”
說到這個,冷凌澈的臉色微微沉下來,“你爲什麼要讓柳家人蔘加你的生日派對,平白攪和了你的派對。”
陸詩月的眉眼舒展,一點也看不出不悅的意思。
“派對攪和了有什麼關係,相比較而言,讓艾雅莉出醜更讓我覺得快意。”
冷凌澈一怔,他沒想到陸詩月居然會在他的面前這樣的直言不諱。
陸詩月大概是看出了冷凌澈的心思,嘿嘿一笑道,“反正現在我連生日蛋糕都吃完了,也沒有什麼可惜的。”
冷凌澈輕輕點了點頭。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又說了一會兒話,冷凌澈便開車把陸詩月送回家。
陸詩月下車的時候,不經意轉過頭,看見他的車後座上放着一個玩偶。
“冷總還喜歡這樣的玩意兒?”
冷凌澈一看,隨即搖搖頭道,“怎麼可能呢?大概是凝雪或者是凝霜丟在車上的吧?”
陸詩月聽到凝血凝霜兩個名字,心裡又緊接着浮現出一張男人的面孔。
隨即她的眉心就微微一蹙,“凝雪應該還在記恨你吧?”
冷凌澈的目光一緊,嘆了口氣道,“是啊,那丫頭倔強的很,到現在還在做她的明星夢,我越是阻止,她就越是和我對着幹。”
陸詩月點點頭,“其實,不管對於你還是對於冷氏來說,想要把冷凝雪捧成一線明星,絕對不是什麼難事,怎麼你就不肯呢?”
聽到這話,冷凌澈的眼睛輕輕閉了一下,隨即目光中迸射出一種無限鄙夷的光。
“你說的沒錯,想讓凝雪成爲出色的明星,絕對不是什麼難事,可是我絕不會那麼做。冷凝雪以後的生活我已經爲她安排好了,她應該有她自己的路要走,而不是隨心所欲,胡作非爲。”
陸詩月聽了冷凌澈的話,脣角洋溢出一道無奈的神情,她看着他,從鼻息裡發出一道輕笑聲,“她的生活你已經安排好了?冷總這話不覺得有些矛盾嗎?你憑什麼替人家安排以後的道路呢?你又憑什麼覺得冷凝雪現在所做的事情就是胡作非爲呢?”
冷凌澈一怔,他大概是沒有想到陸詩月會突然關心起他的家事來。不過幾秒鐘後,他又語氣如常的回答,“每個人都有她應該乾的事情和不能做的事情,普通人尚且如此,凝雪出生在冷家,更是應該遵循這些。其實這個道理根本不需要我過多的解釋,陸大小姐應該也感同身受吧?”
的確,每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都有很多萬不得已的時候,更有很多必須要做的事情。
不管你願意還是不願意,這些事情你都必須去完成。
比如,陸詩月將來要掌管陸氏,不管這中間會經歷多少的艱難險阻,不管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她還是要這麼做。
再比如,陸詩月這一生最重要的使命就是復仇。即使手上沾滿鮮血,即使心靈備受煎熬,即使精神已經千瘡百孔,可是她還是不能認輸,不能放棄,她要爲了這個使命鬥爭到底。
見陸詩月沒有說話,冷凌澈繼續說道,“每個人年少無知的時候,都有做不完的夢,可是夢就是夢,人終究還是要回歸現實的。與其在夢裡浪費太多的時間,還不如及早的回到現實中來,早早的爲以後做準備,爲以後的生活打下基礎。”
陸詩月知道冷凌澈的大道理有很多,他也是真心爲了冷凝雪好。
反正這些事情和她關係並不大,她也不用考慮太多。
只是,冷家的有些事情,還是和她息息相關的。
比如說冷家的大少爺。
不知道爲什麼,最近陸詩月總是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似乎有些事情很快就要發生了。
而這些事情的爆發,一定會帶來很大的波瀾。
不管是對冷氏,還是對陸氏,應該都會是一場大風暴。
陸詩月輕輕嘆了口氣,眸子裡的光芒倒是沒有太大的變化,她微微一笑道,“這都是你們家裡的事情,和我並無關係,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