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一早陸詩月就看透了艾雅莉的心思,因爲這些年她獨自帶着女兒,沒有名分,沒有地位,沒有人知道他們是誰,所以這次進到陸家,她就非常着急的想要大家都認識她,接受她。
前世也是如此,想要一朝飛上枝頭就搖身變鳳凰的艾雅莉,急功近利的做了很多錯事,可是陸詩月和陸啓元卻執意的相信這都是陸家這些年欠她的,執意的相信她即使有什麼事情做錯了,也不過是方法方式不對,她的本質還是好的。
也正因爲這樣愚蠢善良的想法,才讓艾雅莉越來越囂張,陸美琪越來越膽大,以至於後來釀成了不可挽回的後果。
“月月?你怎麼了?你在想什麼?”半晌不見陸詩月回答,艾雅莉有些心急。
陸詩月眨巴一下眼睛,從回憶裡回過神來,伸長手臂竟然拉住艾雅莉的手。“當然了,你現在也算是我們陸家的一份子了,也應該讓大家認識你,況且我從來不喜歡那樣的場合,拘謹的很,也無聊的很,如果有阿姨陪着,應該會好很多。”
艾雅莉的臉色徹底的喜悅起來,她點點頭,反手握住陸詩月的小手,輕輕拍了拍,“放心吧,阿姨會照顧好你的。”
“那我們現在給妹妹打個電話吧,告訴她我們中午就不回去吃飯了。不過真是可惜啊,妹妹一個人吃午飯應該很無聊吧,她要是聽說阿姨陪着我去參加訂婚宴,不知道會不會吃醋啊?”說完最後一句話,陸詩月調皮的眨巴了一下眼睛,隨即低頭拿出手機,正準備撥出去的時候,艾雅莉把手機拿了過去。
陸詩月狐疑的看着她,“阿姨,怎麼了?”
艾雅莉微微一笑,語氣裡多了一分不好意思。“月月啊,你看你也說了美琪自己在家裡吃飯一定會還能無聊的,要不,要不我們也帶美琪去好不好?”
陸詩月盯着艾雅莉的臉,心裡冷笑,魚兒上鉤了。
“好啊,反正妹妹也是一家人,一起去也無妨啊。”
“我就知道月月最懂事了。那我現在就給美琪打個電話,讓她趕緊準備一下,一會兒我們過去接她。”
看着艾雅莉一張得意忘形的臉,陸詩月的目光瞬間冷卻。
還記得前世,陸詩月和艾雅莉母女第一次一起參加一場宴會。爲了讓她在大家面前出醜,陸美琪故意在桌子下踩住她的裙襬,害得她一站起來就撕壞了禮服。衆目睽睽之下她只穿着內衣倉惶而逃。因爲這件事情大家還給她扣上了一個舉止不端莊,修養不到位的帽子,壓得她好長一段時間都不敢出門。
車子飛馳在路上,路邊茂密的樹蔭匆匆後退,給車子影上了一個又一個的影子。大喜過望的艾雅莉絲毫沒有注意到,陸詩月看向她的眼神宛如一把把鋼刀扎進她的身體,瞬間將她碎屍萬段。
接上陸美琪,車子一刻也沒有停歇,直奔向帝國餐廳,董氏的訂婚宴就是在那裡舉行。
“哇,這就是帝國餐廳啊,好氣派啊。”剛跳下車子的陸美琪就被眼前氣勢宏偉的建築吸引了,滿臉的驚喜與興奮。
艾雅莉趕忙上前扯了扯她的手臂,示意她不要這麼少見多怪的丟人現眼。不知道爲什麼,陸美琪本能的看了陸詩月一眼,發現她就那麼靜靜的站在那裡,靜靜的看着她,眼神淡定,脣角的笑意微蕩,氣質高雅的好似一位公主,可是她目光中明明一閃而過的鄙夷讓陸美琪心裡一沉,彷彿自己就是公主面前的小丑,這樣的想法讓她的好心情一下子失去了大半。
三個人一起走進餐廳大門,服務生在前面引路,將他們帶到了董書豪夫婦的面前。
董太太一見陸詩月來了,歡喜的迎上去。
“月月,你終於來了,剛纔你爸爸說你學校有事可能不來了,阿姨我都要生你的氣了。”董太太很喜歡陸詩月,而且不單單是喜歡,她還一再想要把陸詩月變成自己的兒媳婦,可是無奈自家的兒子從國外回來就已經帶回來了一位女孩子,還已經身懷兩個多月的身孕,無奈之下這才趕忙舉行訂婚儀式。
陸詩月今天穿了一條粉色的及地長裙,雖然沒有太多的奢華裝飾,但那宛如三月間初開桃花的粉嫩將她的雪白的皮膚襯托的更加無暇透亮。抹胸的設計露出她瘦削圓潤的肩膀,一條鑽石項鍊在她修長柔美的脖頸上泛着熠熠光輝。
“哎呀,月月今天這條項鍊好漂亮啊,要是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應該是去年你父親在拍賣會上用一千六百萬買下的那條歐洲設計名師鼎力打造的黑夜之光吧?”
黑夜之光?
一千六百萬?
陸美琪的臉色瞬間垮下來。她低頭看看自己脖頸上的那條珍珠項鍊,雖然是她十八歲生日的時候父親爲她私人訂製的,還是選用了澳洲上好的珍珠,價值也不過是二三百萬,和陸詩月這條黑夜之光相比,簡直就是相形見拙。
一條項鍊足以說明了兩位女兒在父親心裡的地位。
陸詩月側目睨過去,看見陸美琪臉色鐵青一片,彷彿要氣出內傷的樣子,心裡一片得意。
“這兩位是?”董太太注意到陸詩月身邊的艾雅莉和陸美琪,疑惑的問道。
“哦,這位艾雅莉女士是我爸爸現在的女朋友,這位陸美琪小姐,是她的女兒。”陸詩月微笑的介紹。
聽上去這番介紹倒是沒有什麼不妥,可是陸美琪還是聽出了裡面的內容。陸詩月只說她是艾雅莉的女兒,並沒有說她是艾雅莉和陸啓元所生,這麼一來,在別人的眼裡,陸美琪就成了陸啓元買一贈一的附屬品,拖油瓶而已。
陸美琪心裡不服,想要爭辯幾句,卻被艾雅莉拉到了一邊。
在宴會廳的一個角落裡,艾雅莉狠狠的瞪了陸美琪一眼,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你剛纔是要幹什麼?”先是受到那條項鍊的刺激,後是被說成拖油瓶,陸美琪的臉色已經很不好,惡狠狠的咬着牙,從牙縫間擠出一句話,“我要找陸詩月理論,我要告訴大家我是陸家的女兒。”
艾雅莉一怔,知道她受了委屈,上前摸摸她的臉頰,無比心疼的說,“媽媽知道你受了委屈,也知道你心裡厭惡極了那個陸詩月,可是,今天這樣的場合我們不能亂來。知道嗎?這關係到我們以後的聲譽和在這個圈子裡能否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