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顏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轉頭便跟着前頭的郝文走了過去。
蘇清顏小聲說。
“郝醫生,那咱們趕緊走吧。”
醫生辦公室裡。
郝醫生嚴肅而認真的話在整個空曠的辦公室裡響徹起來。
“蘇小姐,你媽媽這次雖然捱過來了,可是,只怕這後頭的情況……”
他微嘆了口氣,“怕是有些不容樂觀啊。”
蘇清顏心裡一緊,“什麼意思?”
她甚至有些能夠後頭到底是怎樣的一個情況了。
蘇清顏突然有些不敢繼續往下問的念頭,整個人更幾乎是到了邊講話邊打顫的地步,“郝醫生,您剛剛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
蘇清顏覺得自己簡直是快要被面前這個男醫生說的話給弄瘋了。
什麼叫做不容樂觀?不是說已經好了嗎?
郝文摘下嘴上的面罩,『露』出白皙清俊的面容,一雙漆黑的眸子沉沉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許久,他這纔開口道,“蘇小姐,雖然身爲一名普通人,或者說算得上是你的普通朋友,我很同情你,爲你媽媽的身體說些好話。但是……”
他頓了頓,這才又看向蘇清顏,“身爲一名醫生,出於最基本的職業素養,我不想欺騙你。”
郝醫生說完這句話後,結果他又不開口了。
他突然有些不敢看向蘇清顏,眼裡更是有着憐憫。
半秒過後。
郝文嘆了口氣,“蘇小姐……”
有些不是說他不想說,而是……
只不過他是真怕蘇清顏聽了接下來的這番話後會扛不住打擊。
可身爲醫生的最基本素養卻是讓他猶如夾雜在冰火兩重天裡。
你說吧。
他該怎麼做纔好嘞?
這說也不是,可不說吧,也不是。
時間微滯了那麼幾秒,似乎靜謐到連空氣中蚊子飛來飛去所發出的“嗡嗡”聲也能夠聽得個一清二楚。
挺着個大肚子,看起來大腹便便的女人,此刻她的身子竟是輕微地在顫抖着。
看起來這個強度有越發加大的意味。
蘇清顏那一雙藏在袖子裡的雙手不由自主地緊握了起來。
“呵呵。”
“沒事的。”
她突然苦笑了幾番,擡眸對上郝文的眼神,幽幽說道,“那麼郝醫生您有話就直說吧,我不怕的。”
此刻就算是真有什麼打擊的話,她蘇清顏……也認了。
郝文看着面前故作堅強的孕『婦』,心裡突然生出了一抹敬佩。
他嘆了口氣,這纔對着蘇清顏悠悠開口起來,“蘇小姐,你媽媽的病情現在正在加重。”
他收起了臉上所有帶有玩笑『性』質的表情,清俊的俊臉上看起來非常嚴肅。
郝文說,“田阿姨的肝臟硬化得比較嚴重,再加上今天她又出現了心肌梗塞這樣的事情,直接導致了她的心肌衰竭。”
“我懷疑她是心力衰竭。”
所以……
蘇清顏的眼睫『毛』顫抖了一下。
郝文繼續開口道,“田阿姨她,最多也就這一兩年的時間了。”
他的眸子定定地看着蘇清顏,開口,“蘇小姐,你請珍惜同田阿姨這不多的時光吧。”
什麼?!
蘇清顏只覺得頭上頓時五雷轟頂,“噼裡啪啦”的打在身上,讓她完全失去了最基本的反應。
只能說人有些時候真的是心口不一的。
前一秒你明明就還跟對方保證得好好的,結果下一秒……
那就不得而知了。
山崩地裂、地動山搖,天不是天,地更不是地。
只怕這就是對蘇清顏這個女人最爲貼切的形容了吧。
蘇清顏眨了眨眼睛,腦海裡始終堅持着剛剛自己其實是幻聽的這個想法。
她笑,笑得非常絕美好看,“郝醫生……”
郝文不忍心,可卻也是咬牙繼續告訴她這個殘忍的事實,“蘇小姐,田阿姨的病情,確實就如我剛剛所言的一樣。”
不差分毫。
蘇清顏白了臉,腳下的步子後退了幾步。
媽媽她……
只剩下……一兩年的時間了?
不不不,不,這不可能!
蘇清顏猛搖着頭,始終都不肯相信這是真的。
她衝過去抓着郝文的手臂,手上的力度抓得死緊。
“郝醫生,你告訴我,你騙我的對不對?你是騙我的對吧?”
她喃喃道,“我媽媽才五十多歲,她還這麼年輕,怎麼可能……”
“不可能的,我都還沒有給她養老呢,怎麼可能呢,這一定是你誤診了,一定是這樣的,你誤診了……”
蘇清顏陣一激動,整個人便不受控制地朝着面前的郝文大吼起來,“不可能的,一定是你誤診了,你是個庸醫,庸醫!”
郝文的手臂被她抓得生疼,整個人看起來頓時有些齜牙咧嘴。
他忍着痛,對着面前那個依舊沉浸在自己世界裡不肯出來的女人一字一句道,“蘇小姐,你聽清楚了,我沒有在跟你開玩笑。”
他說得異常大聲,“我是個醫生,最基本的素養我不可能會丟掉,有關欺騙病人家屬隱瞞病人真實病情的這種事情,我、做、不、出、來。”
所以。
郝文咬牙,從嘴裡蹦出這幾句話,“蘇小姐,我拜託你不要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了好嗎?”
怎麼可能呢?
她的媽媽還那麼年輕,明明她的媽媽已經都快好得差不多了,怎麼可能會這樣,怎麼可能?!
“啊……嗚嗚……”
蘇清顏鬆開了抓住他的手,整個人往地上跌去。
女人瘋瘋癲癲的,毫不顧及形象的大哭着,就像是個『迷』了路的小孩子,對未來所知的一切感到一片茫然,她再也找不到前進的方向。
她再也……找不到路了啊……
正值中午吃飯時辰。
陸氏集團。
唐二貨其人,終於忍不住內心的那股“寂寞”,“嗖”的一聲,這不,這貨又跑過來總裁辦公室裡蹭臉了。
還是照往常一般。
這貨一來總裁辦的門口,連門也不敲一下便大搖大擺地推門走了進來。
嘴上掛着吊兒郎當的語氣,“哥,”
陸言年從手中的文件上擡頭,看向他,勾脣問,“幹嘛?又想你哥了?”
“嘿嘿。”
唐四爺伸手『摸』了『摸』頭,還真是衝對方點了點頭,“對啊對啊,我可想死你啦。”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
“一日?”
陸言年笑,“據我所知,還沒有三個小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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