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會做飯嗎?”紀誠宵沒有跟她說,其實他是特意回來等她的。
他記得今天是應該給她發薪水了,也知道她一定在心裡唸叨自己很多遍了吧,才特別回來等她的,不知不覺跟她認識已經兩個多月了,而他對她,竟然沒有一絲厭煩的感覺,這不能不值得慶祝一下。
“做飯?”洪顏結結巴巴重複一句,她真的不會做飯,平日在家,媽媽知道她工作辛苦,家務活都捨不得讓她去做,只要她在家,總是推着她回屋歇着。
說起來汗顏的很,她好像只會煮雞蛋。
見紀誠宵還等着自己回答,洪顏乾笑着說:“煮雞蛋算不算?”
紀誠宵一看她的模樣,就知道不能指望她的,起身,淡淡的說:“煮雞蛋也算,只是煮雞蛋是早餐,我們現在討論的是晚餐。”
“把酒櫃上的酒杯擦乾淨。”他吩咐洪顏說,竟然讓自己這位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總裁到廚房做飯,她這個鐘點工做的可真是有點失敗。
不過,誰叫自己非想着跟她喝點紅酒慶祝一下呢,不對,是誰叫自己心裡有那麼一點小小的期望呢。
也許,今夜有點小小的不同。
洪顏走到酒櫃前,小心翼翼的拿出酒杯,準備用餐布擦拭。
“你做什麼?”紀誠宵蹙眉望了她一眼問道。
“擦酒杯。”奇怪,不是他剛纔吩咐自己做的事麼,怎麼還這樣問自己。
紀誠宵走到吧檯對面,敲着吧檯說:“洪顏,你可不可以先百度一下,紅酒杯要怎麼清洗是最好的。”
不就是一玻璃酒杯嗎?還有這麼多講究?洪顏撇撇嘴,不過還是按照他說的,掏出手機,認真的搜索起來。
不看不知道,看了嚇一跳,原來這紅酒杯的清洗還需要這麼講究。
有錢人家的日子,真是好麻煩。
不過自己是幫傭身份,若自己是主人,只需要跟紀誠宵一樣指指點點就好了。
若是洪顏知道,自己拿着的這一個酒杯,價值幾百到幾千塊錢,她也許就不會這樣埋怨了。
聞到好聞的食物香味,洪顏轉頭露出不可思議的眼神望着廚房。
紀誠宵竟然會做飯,而且聞起來,挺香的。
今天是發薪水的日子,她不可以偷懶,也不可以搞砸今晚的氣氛的,所以儘管聞到香味肚子咕咕叫着,洪顏還是在很認真的清洗酒杯,用溫水清洗之後,全部倒着放,讓酒杯裡的水自然風乾。
這樣清洗出來的酒杯纔不會有水的痕跡。
擺好最後一個酒杯,洪顏退後一步,望着這滿酒櫃的紅酒,白酒,還有她不認識的洋酒,心裡咕嘰着,紀誠宵不會是酒鬼吧,可是他要是一個酒鬼,跟自己吃飯那晚,爲什麼就喝兩杯紅酒就醉了?
難道說飯店的紅酒假了嗎?
洪顏怔怔的望着,直到一聲充滿戲謔的話語在耳邊響起:“洪顏,你是想喝酒了嗎?”
她可不想喝酒,喝醉酒的滋味該有多難受。
想想他那晚的樣子,再看看他的大塊頭,她現在都難以置信,是自己把他扶到酒店去的。
她急忙搖搖頭,轉身走出酒櫃,看着紀誠宵說:“好了,都擺好了。”
其實在做飯時,紀誠宵也有偷偷的瞟她,見她確實是很認真的在沖洗酒杯,知道她是一個做事很認真的女孩,對她的好感又增加幾分。
“我把飯也做好了,過來吃飯。”紀誠宵卻繞進酒櫃拿了一瓶紅酒。
“我也要在這裡吃飯嗎?”洪顏詫異的問,她還以爲,紀誠宵是有什麼客人來呢?沒想到他竟然邀請自己一起吃飯。
紀誠宵白了洪顏一眼說:“我這房子,還沒來過什麼客人。”
這是他私人空間,怎麼會隨意把外人帶進來呢。
紀誠宵倒酒的手頓了頓,眼前這位對自己來說,不算外人?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一定是被家裡逼的要瘋了。
“還不過來坐下?”再度看了洪顏一眼,見她還怔怔的站着,催促道。
洪顏急忙上前,拉開椅子坐下,望着滿座的菜,嘖嘖的說:“我還以爲你五個手指頭粘在一起了,原來是分來着的。”
紀誠宵伸出手,看看自己的五個手指頭,哪裡是有粘在一起的說法,她怎麼說話的,這是什麼意思?
見紀誠宵真的伸出手指比劃着,洪顏笑彎了腰。
她笑着說:“這是我媽愛夸人的一句話,我爸要是做對一件事,我媽都是這樣誇他的。”
紀誠宵把紅酒杯放到她面前,抽抽嘴角說:“洪顏,確定這句話是夸人的。”
“爲什麼不是?我不是誇你很能幹的嗎?在我心裡,男人都是不做飯的,尤其像你這樣的男人。”
紀誠宵坐下來,玩味的望着她:“說說,哥是那種人。”
洪顏撇撇嘴,望着他,一手託着下巴,一手伸出來列舉:“一個有點壞又有點好的男人,一個有潔癖卻能容忍我的男人,一個冷冰冰的男人,一個陰晴不定的男人。”
“呵,這麼多,都是優點還是缺點?”紀誠宵輕笑起來。
“自己慢慢想。”洪顏對他扮了個鬼臉,她纔不要說呢,讓他自己去體會,不過,他做這一桌子菜,是留吃的嗎?
怎麼這麼多廢話的。
“這個要涼了。”指着面前的牛排,洪顏覺得口水都要流下來了,他還在那邊說個不停。
“好,開吃。”紀誠宵見她一副小饞貓的樣子,笑着說。
洪顏看着面前的牛排,小聲問:“這個要怎麼吃?”
紀誠宵拿起桌上的刀叉,對她示範着說:“看到沒有,就是這樣吃的。”
“好麻煩,我還是吃別的菜了。”洪顏見狀,忍不住吐槽道,真的要是餓了,還能慢悠悠的吃?總之她從沒有過。
她夾了一塊雞肉放進嘴裡,一邊嚼着一邊點頭:“嗯,嗯,好吃。”
每一樣都飛快的夾一筷子放進嘴裡,還一邊點評着。
紀誠宵望着她,再掃了一眼四周,這纔是家的感覺吧,有一個很聒噪卻又不讓你討厭的女子在你身邊,想一想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只是他不能容忍聯姻,那種爲了生意需要而結合的婚姻,一定不會是幸福的。
如果要結婚,他就娶一個自己喜歡的女孩子,比如面前這一位。
紀誠宵見洪顏吃的差不多了,提議說:“來,爲你在我家做滿一個月的工作而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