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
一陣敲門聲響起,紀誠霄頭也不擡繼續埋頭批改文件,只是淡淡的說一句:“進來。”接着秘書抱着文件夾推門而入,走到他面前站定。
“有什麼事情嗎?”依舊是不鹹不淡的語氣,但跟着他那麼久的秘書自然聽懂了他的另一層意思,如果沒有事就別來煩他。
“總裁,那件事有點眉目了。”秘書直入主題,沒有半絲拖拉,紀誠霄迅速擡起頭看着秘書,等待着他繼續將話說完。
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見他說一句話,紀誠霄不耐煩的看着秘書,卻發現他身後不知何時已經站了一個人。
“奶奶,你怎麼來這裡了?”紀誠霄從位子上站起來看着眼前兩鬢花白的老人,連忙把她扶到沙發上坐着,秘書也十分機靈的爲她衝了一杯咖啡。
“我只是來看看你,是不是打擾到你工作了?”紀老太太一臉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孫子,他的辦事能力,她是知道的,也是極其信任的。
“怎麼打擾我呢?我只是怕你來回奔波勞累而已。”紀誠霄幫着紀老太太揉着肩膀,看着她舒服的閉上眼睛,紀誠霄也鬆了一口氣。
“別以爲我就是這麼好哄的,隨便幫我捏個肩膀我就什麼都不計較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紀老太太故意看了一眼紀誠霄,似是無意中說起:“聽說你去見了那個令你受傷住院的女孩了?”
一說到洪顏,紀老太太就對她一千個不滿意一萬個不滿意。她的寶貝孫子一向都是她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哪裡還容得別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他。
紀誠霄幫紀老太太揉肩的動作一滯,沒有說話但在紀老太太看來,紀誠霄這就是默認了。他默認了自己又去見洪顏了,那個令她萬分討厭的洪顏了。
“你——你,你是不是想氣死我?”紀老太太手捂着胸口,激動的看着紀誠霄,她想不明白爲什麼李卿媛那種大家閨秀,知書達理才貌雙全,更重要的是她家算起來也是和紀家門當戶對的。
可是偏偏不長眼喜歡了自己最不喜歡的洪顏,沒有該有的大家閨秀的樣子,反而像個野孩子似的。紀老太太打心眼裡就是不喜歡洪顏,無論她做什麼都不會討到紀老太太的歡喜。
“奶奶,你先別激動,深呼吸好嗎?”
紀誠霄像是個專業的醫護人員那樣指點紀老太太應該這麼做,放緩了她的情緒。她有心臟病,紀誠霄知道不能刺激着她,有時候就必須要隨着她的意思走。
“媽,你怎麼了?”站在門口的紀沐禾突然大喊一聲,直直的撲進紀老太太的懷中,口中不停地喊着“媽。”並把在一旁的紀誠霄推到一旁,自己獨佔整個沙發。
紀誠霄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貴婦人,卻怎麼也想不到她就是離家多年的姑姑,畢竟當年她離開的時候據過去已經有十年了。
那個時候他還記得很清楚,姑姑非要嚷嚷着要出去闖蕩人生,要去做自己的音樂,不想在這樣繼續頹廢下去了。
紀老太太攔住她,不想讓她離開,口氣有些強硬:“現在崇甄集團是風雨飄搖中,你不能走,要陪着我們共度難關,你自己的音樂不重要,如果現在崇甄集團倒了你就別說夢想了,就連吃飯也成了問題。”
“如果你出了這個門,你就不再是紀家的人,也不要再踏進這個家門了!”
紀老太太的話沒能阻止的住紀沐禾,她最終還是帶着自己的行李箱子走了。
那一年是爺爺剛去世的第一年,公司里人人都在看着紀老太太的笑話,想等着她支撐不住的時候,一舉吞併了崇甄,其中葛鐘鳴的意圖最爲強烈。
可是讓他們失望的是,紀老太太不但一手撐起了崇甄,還帶領着他們一步一步慢慢走向龍頭老大的位置,公司裡沒有人不稱讚她。
只是大概只有紀誠霄知道,紀老太太的內心其實是孤獨的,她有時候會在無人的時候拿起姑姑小時候曾帶過的項鍊看很久。
在外人看來,紀老太太是一個英雄人物,可是她也是一個爲人母的人。
自從姑姑紀沐禾搬走以後,紀老太太很長一端時間都沒有笑過,整天板着一張臉,像極了別人口中說的木偶。
紀老太太看到紀沐禾回來,整個人都怔在那裡,沒有說話。
“媽,你怎麼了?不認識你的女兒沐沐了嗎?”紀沐禾再次出聲,讓紀老太太回了神,再看她一眼時眼裡都變爲了冷漠。
“你是誰,爲什麼要回來?我沒有女兒的。”紀老太太從沙發上站起,揹着紀沐禾將手死死的攥在一起,不肯在看她一眼,眼眶微微的泛紅。
紀老太太的小動作被一旁的紀誠霄看的一清二楚,身體像是被灌了鉛似的,沒有辦法移動分毫只能看着他們,而秘書早已離開了辦公室,特意給她們留下了單獨的空間。
有些事情不需要外人的插足,他們自己會好好地解決,如果旁人插足反而會造成不好的結局。
紀誠霄蹭的起身,高大的身軀直接遮住了紀沐禾,溫柔的說了一聲:“奶奶,我還是先回去了,你們慢慢聊吧。”話音落地,也不等紀老太太回話便大步流星的離開,完全將一旁的紀沐禾無視。
紀誠霄走到秘書的位置時,腳步一頓,輕輕地敲了兩下她的桌子。
秘書疑惑的擡頭,見是紀誠霄立刻從位子上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說了一聲:“總裁。”
紀誠霄沒說什麼,只是讓她跟着自己走,秘書雖疑惑,可也沒說什麼就這樣跟着他走到了天台。
紀誠霄站在這座樓的最頂端,桀驁的看着遠處,這裡只是城市一角,卻是最繁華的地方,低下頭就可以看得到下面車水馬龍的景象。
秘書可沒有紀誠霄那份閒心,還看這周圍的景色,常言道,高處不勝寒。她只覺得冷風直往她衣服裡鑽,而她穿着又少,實在是冷的厲害。
秘書緊緊抱着雙臂,也不管被吹亂的頭髮,忍不住先開口問紀誠霄:“總裁,把我叫到這裡來,應該不只是看風景那麼簡單吧?”
紀誠霄轉過頭,看着身後狼狽的秘書,才驚覺自己竟然只顧着看風景,倒是忘了叫她來的目的了。
紀誠霄有些歉意看着秘書,不應該讓她一個女人吹冷風的,紀誠霄直入主題:“讓你調查的事情已經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