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綁匪的電話準時打進來。
“準備得怎樣了?你的兒子,還要不要救了?”
說來可笑,那麼多人,甚至是警察,都出動了,卻沒有查到他們的下落。
若只是普通的綁匪,怎麼可能做到如此天衣無縫?
如此,裴逸白更是確定,這些人,跟ura離不開關係。
“錢已經準備好了,你說好地點。”裴承德冷靜地回答。
“很好,你一個人來,若是我發現還有人,或者警察跟着,那你也不用將錢送過來了。”
裴逸白冷笑連連,特地挑了裴承德去,那些人果然用心險惡。
“爸,我去。”裴逸白淡聲道。
父親年老,生病,如果真的去了,反而是給他們多一個籌碼。
裴逸白不可能答應。
“逸白……”裴太太猶豫片刻。
“媽,我沒事的,既然他們的目的是爲了錢,那逸庭有危險的話,也只是嚇唬嚇唬我們,增加他們的籌碼而已。”
“那你千萬要小心。”裴太太嘆了口氣。
她又如何不瞭解,兒子說的沒有錯?
裴逸白點點頭,那些鈔票,全都被搬到了車上。
宋唯一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不是不想說,而是找不到機會。
一直到送裴逸白出去的時候,她纔有機會開口。
“我也不會讓你別去,只是,一定要平安回來。”宋唯一握着裴逸白的手,輕輕發抖。
這是他的親弟弟,即便再擔心,她也沒有理由阻攔。
她紅彤彤的眼眶出賣了她的真實情緒,裴逸白故作輕鬆地點了點頭。“放心,不會有事的。”
“你必須要跟我保證。”
“好,我保證,一定平安歸來,你好好照顧孩子。”
說完,裴逸白依然轉身,上了那輛載滿鈔票的車。
後面慢慢地,有人跟了上去。
只是,才走到一半,就接到綁匪的電話。“裴先生,怎麼我們的話,你就聽不進去呢?帶着那麼多人,識相搗了我們的老巢?”
即便那些人僞裝得再好,也被他們發現了。
裴承德冷哼幾聲:“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如果你們比不想要錢的話,那麼我立刻叫我兒子回來。”
“這是跟我賭了?不遵守一開始說好的規則,既然如此,那你的小兒子也不要了。”
“你們不要太過分,人才兩清,只要你們不傷害我兒子,那些錢隨便你們怎麼處置。”
那邊沒有吱聲,電話卻被“啪”的一下掛了。
裴逸白開着車,一直往a市偏僻的地方走。
按照他們給的提示,一直到了海邊。
車子停下,周圍一片漆黑,特地選擇了晚上,驚動的人便少了。
裴逸白將車子熄了火,從車上下來,站在沙灘上。
“我已經到了,你們要等到什麼時候?錢都在這裡,人呢!”他冷聲喊道。
寒風將他的頭髮吹得很亂,車燈向前亮堂堂的,周圍只有海水的聲音。
“很準時!”一道聲音,從燈塔的方向傳來。‘
裴逸白眯了眯眼,那個人動作迅速地送上面下來。
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我弟弟呢?”裴逸白冷冷站在原地。
“裴家大少爺,一個人來,不怕死?”
“你們爲了錢,給了你錢,還不夠?”
“那得看看是不是真的鈔票。”
那人的目光落在裴逸白的車上,後座疊滿了箱子。
“人呢?”裴逸白重複問。
“這麼心急啊,既然如此,讓你看看你弟弟罷。”他說着,不遠處傳來兩道沙沙的腳步聲。
裴逸庭的小身板被一個人押着,燈光下裴逸庭的臉青了一圈。
看到自己的大哥,裴逸庭的眼睛一亮,可礙於嘴巴被膠布貼着,發不出任何聲音。
那個人的身上配着衝鋒槍,以及手榴彈。
“都在這裡,你可以親自點一下。”裴逸白拉開車門,一個個箱子暴露在兩人的面前。
他們對視一樣,有着裴逸庭這個人質在,並不怕裴逸白如何。
那人隨意打開幾個箱子,拿出幾疊錢一看,都是真的。
“滿意了嗎?放人,一手交錢一手交人。”裴逸白就站在旁邊。
押着裴逸庭的人,也一點點走過來。
距離越來越近。
“你們把我弟弟怎麼了?”望着突然暈過去的裴逸庭,裴逸白臉上陰沉。
“喝了點藥而已,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的,我知道你們對我們防備着,若是不做多方準備,豈不是被你們甕中捉鱉?”
正說着,頭頂想起一道轟隆隆的聲音。
裴逸白擡頭,看到了一架直升飛機。
只是這直升飛機卻沒有在這裡停下,只是經過?
“把人交給我。”
“好,接着。”那人將裴逸庭朝着裴逸白的方向一推,前方的人則是飛快地上了裴逸白的車子。
——————
夜深人靜,裴家燈火通明。
門口“哐當”一下,傳來聲音。
“他們回來了!”裴太太驚呼一聲,已經衝了出去。
視線中,只看到裴逸白和裴辰陽,並沒有看到自己的小兒子。
裴太太愣住:“逸白,你弟弟呢?”
她的聲線在發顫。
“大嫂,沒救出逸庭。”裴辰陽渾身都是沙子,灰頭土臉的,看着無比狼狽。
“爲什麼?他們不是要錢嗎?錢都給了,怎麼能言而無信?”裴太太失聲大喊。
緊繃幾天的情緒,在這一次的失敗之後,終於崩潰了。
裴逸白薄脣緊抿,“估計還想着,多宰割裴家幾次。”言而無信?那些亡命之徒,哪裡來的信用可言?
事情出了意外,儘管他們的身後跟着人,只是這兩個人,顯然也只是替別人辦事的小嘍囉而已。
在救裴逸庭的時候,裴逸白受到了襲擊,而躲在後車廂裡的裴辰陽,也因爲人質在他們的手上而束手束腳。
“那要怎麼辦?就看着你弟弟被他們這麼嗎?什麼時候纔是個頭?”
氣氛凝重,宋唯一卻看到裴逸白的手受了傷。
“媽,我先給逸白包紮一下。”一直在流血,但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裴逸庭身上。
裴太太回神,見自己兒子手上的傷,頓時說不出話。
“你去吧。”
宋唯一找來藥箱,拿出藥粉和繃帶。
“我自己來。”裴逸白止住她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