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凌看到裴逸白拿的東西,忽然渾身一顫。
她的目光,不自覺地轉到這一邊,直勾勾地看着他們。
手術報告上面,有詳細的記錄,包括醫院的公章。
徐子靳接過,一目十行地看完,只看了重點。
衆人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凌父冷笑:“到現在還不知悔改,好大的架勢。徐子靳,怎麼?又想使出什麼詭計,反咬我們一口了?”
凌父在徐家人面前的底氣,從沒像此刻一樣足過。
先前,鑑於徐家的身份,就算是徐子靳多番羞辱,他也只能選擇跟女兒一樣的做法,忍着。
可這一回,是徐家理虧,顯而易見。
徐子靳挑眉,大吼大叫的凌父,在他的眼中,就跟笑話一樣。
“這上面的東西,你們,好好看清楚,再說話吧。”他冷冷盯着凌家衆人,將手術報告,一窩蜂扔過去。
凌家人臉色各異,但是唯一不能避免的就是,對徐子靳怒目相視。
他們看着地上的報告,再看徐子靳氣定神閒的表情,不知道這是徐子靳的哪一齣陰謀詭計。
凌母冷着臉,彎腰,將紙張撿起來。
飛快地往下看。
上面記載着手術時間,小凌的身體情況,以及最後醫院做出的決定等。
“徐子靳,你還有臉,給我們看這些東西?”凌母拿着手術報告,哈哈大笑着反問。
光這麼一句話,徐子靳就看出,凌母並沒有看到唯一的重點。
“這一張紙,能說明的,只是我女兒被你害得流產。你這個罪魁禍首,這一次,休想糊弄過去。”凌母大吼,氣勢十足。
裴逸白從徐子靳的身後走開,來到宋唯一的面前。
凌家人還在咄咄逼人的鬧事,宋唯一卻很是好奇,那報告上面的東西。
“那是什麼?很關鍵嗎?”他們在角落裡,不引人注目。
宋唯一壓低聲音,輕輕地問裴逸白。
剛纔,他不在,竟然是出去給小舅辦事了?
“凌小凌的手術報告。”
“嗯?”宋唯一驚訝地擡頭。
手術報告?爲什麼忽然拿出這樣的東西?
這是什麼關鍵的東西嗎?
“上面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宋唯一擰了擰眉。
否則,小舅何必拿出來?而凌家的人,反應很平淡,說明這上面的內容,並沒有對他們造成什麼影響。
“先彆着急,你告訴我,凌小凌懷孕多久了?”裴逸白勾了勾脣,好整以暇地問。
來醫院後,相關的手續,都是裴逸白在辦理的。
等那些單據,報告,交到他的手上,裴逸白並沒有翻開細看。
但是,徐子靳一聲提醒後,裴逸白看完,發現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怔愣片刻,宋唯一才下意識地回答:“五個多月吧。”
她記得,是五個多月來着。
裴逸白笑了,更叫宋唯一看不懂,爲什麼聽到她的答案,他會這麼笑。
“很好笑嗎?”
“知道,手術單上面,寫的是什麼嗎?”
“嗯?你不說,我怎麼知道?”宋唯一着急又好奇,可裴逸白偏偏這個時候賣關子,她有些嫌棄他了。
“孩子現在才17周。”
裴逸白的聲音不高不低,但是,旁邊有一個凌家的人,這會兒聽到了他的話。
對方狐疑,震驚地轉過頭,看着他們。
宋唯一,愣愣地擡頭,十七週?
“你胡說八道!”那個凌家的親戚,氣急敗壞地插入了他們的話題。
裴逸白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們,“胡說八道?你們不妨重新看清楚手術單上面的記載,看到底是我胡說八道……還是你們有眼無珠。”
他從來不是這般盛氣凌人的人。
不過,今天凌家人的做法,也算是讓裴逸白厭惡至極。
“這是真的?孩子,怎麼可能才十七週?之前的產檢記錄上,不都是準確的嗎?”宋唯一震驚不已,下意識地看向小凌。
十七週,意味着孩子才四個多月。
而如果按照小凌的懷孕時間,這會兒她應該懷孕二十一二週,纔是正常。
徐子靳的眸子閃過凌厲的怒氣,“這事,就得好好問問凌小凌和她姑姑了。每一次在凌小凌姑姑的產檢記錄下時間都正確的孩子,爲什麼,在別的醫院,卻成了十七週的孩子。”
自己猜想孩子不是自己的,是一回事。
但真正的證據擺在他的面前,又是另一回事。
“你胡說八道什麼?徐子靳,你到底說什麼?”小凌在聽到他們的對話後,忽然就明白了。
她又驚又懼,完全沒有想到,手術單會暴露孩子月份的這個可能。
也才忽然想起,這不是姑姑的醫院,主治醫生不是姑姑。
沒有人,再爲她隱瞞,爲她做手腳。
“凌小凌,你還狡辯?四個月又一週的孩子,跟你五個月一週的,可是相差了足足一個月。怪不得,每一次產檢,都只在你姑姑手裡,原來,是她給你兜着這事。”
他對孩子和凌小凌的事情,漠不關心,自然不會插手管。
而徐老太太和徐燦陽,則是默認凌姑姑是凌小凌的姑姑,一定會盡她最大的努力照顧凌小凌以及肚子裡的孩子。
他們之所以沒有阻止凌小凌在一間普通的醫院內產檢,是因爲出於對凌小凌以及她姑姑的信任。
卻不知道,這一份所謂的信任,一開始就是一出計謀。
“你……說什麼?”徐老太太渾身一軟,震驚地看向徐子靳。
徐子靳眯了眯眼,將視線從小凌身上移開,似笑非笑地對徐老太太說:“媽,這麼說,你還不明白?”
“凌小凌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我的。當初,她根本就沒有懷孕。後來,再聯合她的一姦夫,懷上孩子,卻將孩子算到徐家的身上。”
“怎麼……怎麼……可能……”老太太眼睛瞪得大大的,完全不敢相信。
“怎麼不可能?她的姦夫,恰好也在這個醫院。”徐子靳勾着脣,冷靜地道出事實。
“啊……徐子靳,你給我閉嘴,你在污衊我,你這是毫無根據的污衊。”
“毫無根據?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污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