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賀承之也沒有再從裴逸白的口中挖出什麼有用的信息,反而因爲盛錦森的身份,而好奇到不行。
可是裴逸白的嘴就跟河蚌一樣,撬都撬不開的那種,賀承之只能悻悻地閉了嘴。
心道你不告訴我,我不會自己去查麼?
幫了你這麼大一個忙,竟然連一個小小的八卦都不願意告訴我,真不是兄弟!真不是!
嘀嘀咕咕碎碎念念了一路,回到病房裡,多了一道聲音。
擡眼望去,牀上的宋唯一已經醒了,精神不錯,從趴着,改爲坐着。
“嫂子醒了?”賀承之驚喜喊出聲,裴逸白一怔,腳步已經不受控制地飛奔過去。
宋唯一的臉色白得像紙一般,她的面前放了一張小桌子,桌子上放着一碗熬的又濃又稠的紅棗粥。
聽到賀承之的聲音,宋唯一本能地擡頭,撞入裴逸白的視線。
他整個人憔悴得太多,連往日的意氣風發都看不出來了。
“叮”的一下,勺子撞到碗,發出一陣脆響。
宋唯一的眼淚刷的涌下,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怎麼哭了?看到逸白不是該開心的嗎?”裴太太嗔道。
心想大概宋唯一大概是被嚇到了。
只是這孩子也着實不走運,只是去看看她媽,碰上大水迷失了方向,弄得這般傷痕累累。
這是裴逸白對裴太太的說法,宋唯一的傷就是因爲迷失了方向而導致的,這個時候連司機也還沒找到。
裴太太聽兒子這話有理有據,沒有多想,自然是相信的。
“喜極而泣吧。”賀承之笑眯眯地接話道。
又瞅瞅他們夫妻,你望我,我望你,壓根沒看到旁人存在似的。
賀承之感覺心裡酸酸的,這種境界,真特麼刺激人。
看來,是該好好找個女朋友戀愛了。
“伯母,我看我們還是先回去吧,免得打擾了他們的二人世界。”
賀承之走到裴太太的身邊,一臉受傷的表情。
他的舉動逗樂了裴太太,再加上宋唯一已經醒過來,緊繃感頓時沒了。
“好,那我們就不當電燈泡了,回去吧。”
裴太太說完,又跟宋唯一說了幾句。
不外乎是注意身體,好好休養。
心道宋唯一還真是命途多舛,這才離開醫院多久,又住院了?
兩人的身影逐漸消失,宋唯一木木地看着門口的方向,待他們徹底離開,才一把撲到裴逸白的懷裡。
“動作別那麼大,小心閃了傷口。”裴逸白被她的動作嚇得心驚膽戰,立馬喝道。
只是這句話說遲了,宋唯一已經撲到了他的懷裡。
用力地摟着他的脖子,似乎對於後背上火辣辣的傷口毫無感知。
“老公,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宋唯一的眼淚如同斷線的珠子一樣漱漱落下。
第一次,感覺自己那麼脆弱,急於找到這個男人。
她在昏迷過去之前,真的以爲自己會死,自己的孩子也會跟着死。
到時候,她就真的再也看不到裴逸白了。
沒了她,他會怎麼辦?
而她沒了裴逸白,一定活不了,她現在只有他啊。
裴逸白就是她的天,她的一切,她怎麼捨得扔下這個男人離開這個世界?
“我以爲我會死,我真的以爲我再也見不到你了。謝謝上帝,沒有把我帶走,也如此厚待我們的孩子……”
宋唯一哭得一顫一顫的,一句完整的話,都說得極其艱難。
“閉嘴!”裴逸白沉下臉,目光陰沉地將宋唯一的腦袋扳到自己的面前。
巴掌大的小臉掛滿眼淚,眼底帶着濃濃的驚恐,可除開驚恐之外,又帶着喜悅,何其矛盾?
他瞪着宋唯一,命令:“不準再提那個字,永遠也不準,你跟我們的寶寶都很好。”
“我知道,我知道,我跟寶寶都沒有事。”宋唯一破涕爲笑,只是眼淚還是控制不住。
大概是作爲孕婦,淚腺比平時更爲發達。
“我不允許你們任何人離開我。”裴逸白輕撫着她的長髮,聲音平靜,卻帶着重重的命令。
“再過八個多月,我們的寶寶就會降生在這個世界,所以不要胡思亂想。那只是一個噩夢,現在已經沒事了。”
他如此說着,只是微微發抖的手,泄露了裴逸白平靜下的害怕。
在看到宋唯一的第一瞬,他也以爲自己要失去她了。
那一刻,裴逸白差點瘋掉,差點用力嘶吼。
可是一切都化爲急迫的營救,他將所有的情緒都壓了下來,換來宋唯一和孩子的安全。
事實證明,他做對了。
“好,我跟寶寶都不會離開你。”宋唯一保證,用力保證。
只要看到裴逸白,她就心安了,就不怕了。
尤其是,在知道自己的孩子沒事之後。
“記住你這句話,永遠,不要離開我。”裴逸白緊緊扣着她的十指,深邃的目光緊鎖着宋唯一的身影,要她一再保證。
差點失去她的感覺,一次就夠。
他不敢想象,她真的離開他會是怎樣的情景。
“我不會,我們說了再也不分開的,你要相信我。”宋唯一捧着他的臉頰,急迫地點頭。
聞言,裴逸白的臉上,終於多了一絲笑容。
她的手心疼地在那張俊臉上流連忘返,輕輕地撫摸着。
鬍渣已經被他刮掉了,因爲心急,動作太大,一個錯手,還將下巴刮出一道血痕。
“怎麼那麼不小心?”宋唯一地指腹輕輕摩擦着那個受傷的地方,嗔怪道。
“沒事。”裴逸白微笑,只要她醒過來,只要她們母女沒事,他怎樣都沒事。
再者,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口子而已。
“怎麼會沒事?都出血了,以後千萬要小心一點。”宋唯一命令。
“好。”裴逸白乾脆地答應。
只要是她說的,他都說好。
關鍵是,她此刻活生生的,滿臉生機地在自己的面前。
他起身,轉到宋唯一的後面。
病號服被剪下一大塊,避免摩擦到宋唯一的傷口。
那裡貼着紗布,只是紗布上依舊涌出淡淡的血跡。“還痛嗎?”
他的手落在旁邊的位置,小心翼翼地避開了傷口。
“不痛了,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