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母的手術日期確定下來了,就在這個週末的上午九點。
而與此同時,蘇小妞的心裡輔導也開始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在這幾天的時間裡,蘇悠悠除了每天要到自己上班的醫院上班之外,下班還要直接到軍區總院接受心理干預。
接連的幾天,蘇小妞都在這軍區總院進進出出的。
而這,也難保她不會和凌家的人正面對上。
有時候,她會在停車場或是心理治療科室的門口“偶遇”凌二爺,他會隨口問上蘇悠悠一句:吃飯了麼?
但其實蘇悠悠知道,這些所謂的“偶遇”,壓根只是這個男人編排出來的。
他,用着他凌二爺特有的方式,想要再次強行闖入她的生命中。
當然,凌家人也不止一個凌二爺。
一個凌母住院,當然會在這裡撞見無數個凌家人。
有時候,是撞見凌家的傭人。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在此之前凌二爺已經和這些人交代過什麼,每次見到蘇悠悠的時候,這些人已經不再敢和之前一樣,當着她蘇悠悠的面說三道四的。
有時候,也會撞見凌家的那羣親戚。
不過不知道這些人是已經認不出她蘇悠悠來了,還是這段時間這些人都腦子少了一根筋了,見着了她蘇悠悠連招呼都不打,就這樣急匆匆大步走了。
其實比起後者,蘇悠悠更願意相信這是前者。
其實她和凌二爺的那段婚姻,基本上凌家人都去參加他們的婚禮。而凌二爺在婚後也怕她蘇悠悠丟人,一般重要的場合也沒有帶上她。
這也導致了,這些所謂的凌家人,壓根認不出她蘇悠悠。
不過這對蘇悠悠來說,倒是一件好事。
自打從凌家離開的那一天開始,她就沒有想到要和這家子人再有什麼牽扯。
像是現在這樣,見面連招呼都不用打,便是蘇悠悠想要的結果。
不過蘇悠悠是這麼想的,並不代表所有人都跟她蘇悠悠一樣是這麼想的。
就像面前的的凌二爺!
見到這些人和他打完了招呼之後,就急匆匆的從蘇悠悠身邊繞開,準備去凌母的病房,他渾身上下都不爽了。
“喂喂喂!”
凌二爺只要情緒不滿,連說話的語氣都會變差了。
甚至不管對方是不是自己的長輩,他也連喊稱呼都沒有,直接大吵大鬧的讓別人不得不將視線落在他的身上。
“怎麼了,凌二爺?”
這人是凌二爺的大姑,她身邊的那位是他凌二爺的姑父,中間還有一位女的,便是他凌二爺的表妹。
不過雖然是親戚,但他們還是和別人一樣喊着他凌二爺。
誰讓凌家老爺子只有這麼一個孫子。
從小到大,他就將凌二爺捧在掌心裡。
自然而然的,凌二爺的地位在這個家裡就不一般。
就連他們這當女兒的,都比不上這個孫子的待遇。
每次遇到凌二爺的時候,他們一家都要感嘆一番這樣的懸殊待遇。
同樣的,有了對比就有了不滿。
每次見到凌二爺的時候,他們一家三口都有些埋怨老爺子,憑什麼就這麼器重這個孫子?
現在,你看看。
這凌二爺都快要騎到他們的頭頂上來了!
見了人,也不打聲招呼!
他們還是他凌二爺的長輩,豈能讓他這樣“喂喂喂”的喊着?
身爲姑姑的知道他在家裡橫行霸道也早已習慣了,不過這位當姑父的顯然有些拉不下臉。
“我說凌二爺,我們好歹也是你的長輩。你見面的時候,能不客氣一點麼?”
就算不說些好聽的話,至少在見面的時候喊一聲,總行吧?
不過人家凌二爺壓根就不將他放在心上。
特別不屑的睨了他一眼之後,凌二爺道:“你想要讓我客氣一點,那你怎麼不會對待別人客氣一點!你沒有看到,身邊都有誰麼?”
凌二爺滿嘴的諷刺。
讓在場三人一聽,皆有些微愣。
在凌二爺身邊,除了他們三個還有一個姑娘。
之所以知道凌二爺此話說的並不是他們三個,那是因爲這些人早已知道在凌家,凌二爺壓根就沒有將他們放在眼裡。
又怎麼可能會對他們一家三口,如此鄭重其事?
“這是……”
經凌二爺這麼一提起,三人紛紛看向蘇悠悠。
而蘇小妞只是隨意的掃了他們一眼,壓根就沒有傾向要跟他們打招呼。
蘇悠悠可沒有忘記,這三個就是凌家那羣狗眼看人低的典型代表。
當初她嫁進凌家,備受凌母凌耀的欺負之時,他們這三個要是到家裡做客,肯定會狐假虎威,對她蘇悠悠指手畫腳的。
不是嫌棄她蘇悠悠煮的東西鹹了就是淡了,不是說她蘇悠悠這邊整理的不好,就是那邊的地拖得不乾淨。
總之,每次到凌家的時候,這三個壓根就不將她蘇悠悠當成人看待,簡直連對待傭人都不如。
就是這樣的三人,蘇小妞覺得自己並沒有必要和他們打招呼。
朝前邁開了腳步,蘇悠悠就打算要離開。
卻不想,在這個時候被凌二爺給攔了下來。
“蘇小妞,讓他們給你打個招呼之後再走!”
你聽的沒有錯,凌二爺不是讓蘇悠悠給這三個人打招呼,而是讓這三個人給蘇悠悠打招呼!
這樣顛覆了次序的問題,凌二爺壓根就不當一回事。
而在凌二爺攔下蘇悠悠,讓蘇悠悠正面看着他們的時候,這三個人這也才注意到,原來這個女人便是當初嫁給凌二爺的那個女人。
其實,這也不怪他們沒有認得出來。
當初嫁給凌二爺的時候,蘇小妞爲了這個男人非但放棄了自己的自尊,甚至連自己一向最喜歡的那身裝扮都換了。
特別是在凌家的時候,蘇小妞總是長裙及膝,一頭烏黑柔順的髮絲清湯掛麪。連臉上,也是粉黛未施!
其實,他們並不知道,這些都是刁蠻的凌母的無理要求。
但爲了能留在這個男人的身邊,就連這麼過分的要求蘇小妞都答應下來了。
然而今天出現在醫院裡的蘇悠悠,簡直髮生了個翻天覆地的變化。
黑色柔順的髮絲,現如今已經被燙染成時髦的金色捲髮,一張素淨的臉龐上還點綴着妖冶的妝容。
特別是那一身貼身惹火紅色短裙……
不得不承認,這樣的蘇小妞真的變化太大了。
誰又能想到,這會是當初那個在凌家大宅裡唯唯諾諾,看起來就一副賢妻良母模樣的蘇悠悠?
再說了,他們去凌家做客的時候,這個女人都會在旁邊伺候着。
誰都會想着,這個女人應該是什麼工作都沒有。
哪料到,再次見面的時候,這個女人竟然搖身一變就牀上了醫生的白大褂?
凌二爺很滿意現在蘇悠悠的出現給這羣人制造了這樣的效果。
可他又從他的姑父的眼眸中讀到了一些別的情緒,這男人的不滿在下一秒又隨即爆發了出來:“我讓你們跟蘇小妞打招呼呢,你們都在做什麼!”
“這……”
姑媽和表妹,顯然都還在懷疑這是不是當初的那個女人。
而他凌二爺的姑父卻有些不滿。
誰都知道,男人是好面子的生物。
特別是在美女面前丟人,這些男人是最不喜歡的事情。
而看到蘇悠悠這樣的尤物,凌二爺的姑父自然也有些蠢蠢欲動。
哪知道,這凌二爺竟然如此不留情面的當着蘇悠悠的面呵斥了他。
讓他的臉,有些掛不住了。
於是,他開口就說:“我說凌二爺,有你這樣的嗎?我們是長輩,打招呼也應該是小輩做的事情……”
說完這話的時候,他的眼神又不安分的落在蘇悠悠的身上。
在發現這抹神色的時候,凌二爺的臉色一沉:“長輩?可不是有句話怎麼說來着,對了,長輩應該有長輩的樣!”
凌二爺用着他特有的痞子態度直接擋在了蘇悠悠的面前,將姑父落在蘇悠悠的身上的視線給擋住。
之後,他慢條斯理的伸出手,扯了扯姑父的領帶。
看上去像是在幫他整理一下身上的穿着,但實際上卻將他的領結給勒的快要喘不過氣。
可你也知道,凌二爺是特種兵出身。
他的力氣有多大,你是反抗不了的。
再說,就算你想要反抗,他也能讓你無法反抗。
經過這一番的折騰,眼看着自己的姑父的臉色變成了絳紅色,凌二爺這才薄脣輕勾:“成天在我的淩氏混吃等死,上個月還擅自做主將我決定的合作方給攔下來,換成自己決定的那個!你從這裡面抽到多少的利潤,你以爲我不知道?合作的建材很多項目都不合格,你以爲攔下這些信息就能一勞永逸坐享其成?白日做夢,也該有個度!過了這個度,就不好處理了!”
他說完這話的時候,拍了拍姑父臉上那滿臉的橫肉。
這,才鬆開了他的手!
而到這,他的姑父總算是得救了。
而他的妻子和女兒也在這個時候趕過來攙扶着他。
“凌二,就算老爺子寵着你,你至少也該有個度吧!至少,他還是你姑父,你不能這麼多他!”
因爲凌二爺剛剛說的那一番話是在姑父身邊壓低聲音說的。
所以,此刻他的姑媽和表妹壓根就聽不到他們剛剛說了什麼。
見到凌二差一點將人給弄沒了,他們當然有些生氣。
但凌二爺卻連辯解的念想都沒有,只是對那個捂着胸口上氣不接下氣的男人說:“你看,連你老婆都說要有個度!你自己掂量着看看,這個月的會議,我倒是想看看你還能變出什麼花樣來!”
一番話說完之後,這男人連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直接扯過蘇悠悠的手就拉着她離開了。
蘇小妞當然不願意就這麼跟着他離開。
他們現在都說好了,做完了手術就各過各的,要是這麼繼續糾纏下去,別人該怎麼想?
可不管蘇悠悠怎麼掙扎,這個男人卻連鬆手的念想都沒有,直接就將她蘇悠悠給帶走了。
眼看着這個男人離開的背影,姑父的臉色仍舊非常難看。
除了一方面剛剛脖子差一點被勒斷之外,更主要的是因爲他在害怕。
在凌母住院之後,凌二爺有挺長的一段時間都沒有去淩氏了。
正因爲這樣,他才以爲在這段時間裡凌二爺應該會疏忽工作上的事情纔對!
所以,他纔敢將凌二爺欽點的合作方給撤換下來,換成和自己有利益往來的那一方。
當然,他也知道正是因爲這合作方得到建材都沒有達到凌二爺想要的標準,所以纔會競標不上。
這建材可不是小事。
不出問題則已,一出肯定是人命關天。
雖然明知道是這樣,但貪圖眼前利益的他,還是決定鋌而走險。
撤換了合作方不說,甚至還將三番兩次出來的評估報告給攔截下來,就是爲了能獲取更大的利潤。
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就算在醫院忙的每日每夜的凌二爺,還是能照樣知道公司裡頭的事情。而且,現在還直接將他的事情直接說出來。
而且,他還說了在這個月的會議上要看他能作出什麼!
這是不是意味着,這是凌二爺給他的最後期限?
想到這,姑父的背脊涼颼颼的,想要追上去求情,這才發現人已走遠!
——分割線——
“放手!”
凌二爺將她從軍區總院給拉出來,一路朝前走。
剛開始,蘇悠悠還以爲這個男人應該是想要將她給帶到停車場去。
可沒想到,這男人竟然拉着她一併上了大街。而且,還是漫無目的的遊走那種。
不知道凌二爺已經拉着她走了多遠了,蘇悠悠只知道自己渾身的力氣都快要被抽乾了。
“不放!”
某男人仍舊死死的拉扯着她的手,拉着她繼續前行。
“我說,你瘋了麼?到底要拉着我上什麼地方去!”蘇悠悠感覺自己的腳都要斷了。
他凌二爺可好,穿的是平底鞋。而且皮鞋的質地一看就是軟的,走的在怎麼遠肯定也不累的那種。
可她蘇悠悠不一樣,她腳上穿着的是高跟鞋。
走了這麼一大段距離,這都已經是極限了。
強忍着腳上的不適,被這個男人拖着繼續前行,比滿清十大酷刑還要殘酷。
但蘇悠悠沒想過,最先承受不了凌二爺的暴行的,會是自己的高跟鞋。
“啪嗒”一聲,她的鞋跟斷了。
整個人,就這樣失去了平衡,朝着前面撲了過去。
跌倒之前,蘇小妞只是在慶幸,慶幸前面還站着個凌二爺。
最少,她不至於跌得個狗吃屎!
“哐當”一聲,隨着蘇小妞的跌倒,前面走着的凌二爺也受到了牽連。
這一下,兩人雙雙跌倒在地上,有些狼狽。
“啊,蘇悠悠你幹什麼呢!”被人從後面推到,凌二爺自然有些惱。
本以爲是蘇悠悠故意將他給推到的,他有些惱。
坐起來的一瞬間,他看到壓在自己身上先一步起身,揉着自己的腳的蘇悠悠。
於是,某男人丟出了這麼一句:“蘇小妞,其實我知道你想要推到我,但你好歹也看清楚這周邊的環境,別這樣好不?就算我一個大老爺們,也覺得難爲情!”
聽着這自戀的話,蘇小妞滿臉的黑線。
正當她準備往凌二爺的臉上吐口水,讓這個男人好認清一下自己的德行的時候,她又聽到這麼一句雷死人不償命的話:“蘇小妞,其實你要是想要推到我的話,只要和我說一句。房間道具,我都能快速幫你準備齊全了!”
不愧是凌二爺!
這臉皮厚的,比人家的城牆還要厚。
這麼噁心的話,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能說出口!
掃了一眼自戀的男人之後,蘇小妞狠狠的往他的臉上吐了口水:“我呸!你他媽的到底算哪根蔥那根蒜,你以爲姐姐會看上你這樣的貨色?省省吧!”
吐口水,是很不禮貌的行爲。
通常被人吐口水的人,都會覺得百般羞恥。
又或者,恨不得直接在地上找條縫直接鑽進去。
可這凌二爺,向來不走尋常路。
被蘇小妞噴的一臉的口水,他竟然還傻乎乎的對着她笑道:“真甜!蘇悠悠,我不介意你再往我的臉上多噴點!”
好吧,見過不要臉的,還真的沒有見過這樣不要臉的。
這不,光是聽到這麼下賤的話之後,就有許多路過的人圍觀上來。
這不圍觀還好,但一圍觀才發現,這犯賤的原來還是個帥哥!
你說,尋常見到個帥哥容易麼?
更重要的是,哪個帥哥不是拽的二五八萬的!
像是這樣犯賤的,還真的特麼的少見!
於是,有不少花癡者已經湊了起來,準備掏出手機對這難得的一幕照下來,準備發微博和好友們分享!
而瞅見這麼一副情形的蘇小妞,趕緊朝着那男人吼着:“你他媽的還不快點過來扶着本宮離開,還特麼的想在這裡頭丟人是不是?”
蘇悠悠的大嗓門和那粗俗的語言,和麪前這位犯賤的帥哥那一臉傾國傾城的長相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不少人對此納悶:爲什麼這麼帥氣的男人,會甘願被一個女人如此破口大罵?
但對於衆人的不解,人家凌二爺只是隨意的挑挑眉,示意着:我就是犯賤,咋滴?
隨後,這男人被罵當成了被愛,還一臉樂呵的扶起跌倒的那個女人。
不過看着女人的腳踝腫出了一個大包子,他估計今兒個蘇小妞應該是走不遠了。索性,他半蹲下來直接扛着就跑,如同後面有頭獅子正在追着他們一樣……
直到人羣散去,凌二爺都不知道扛着蘇小妞跑了多久。
這男人扛着她就跟扛着沙袋差不多,估計再跑幾公里對於他來說也是小事一樁。
不過蘇小妞不一樣,胃部被頂的慌,只能喊停。
到這,凌二總算將她給放下來了。
頭昏眼花的蘇小妞只能靠在路邊的長椅上休息,而某個輕鬆跑完步的男人此刻還精神飽滿的問她:“蘇小妞,還要跑麼?”
“別……姐姐都快吐了!”
捂着被顛的悶得很的胃部,蘇小妞掃了周邊。
這一眼,讓蘇小妞來不及思考腦子裡的其他問題。
“你到底把我都帶到什麼地方來了?”
“不知道!”某男人抓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有些尷尬的開口。
“不知道那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不是你說的,讓我帶你離開的?我這不過是照做而已!”某男人睜着有些無辜的桃花眼,盯着蘇悠悠看。
“我讓你帶我回醫院,你把我帶到這裡來做什麼?我今兒個還要接受心理干預。”
“那個……一天不接受治療,也沒啥事!”
“可手術就要開始了,我到時候要是沒法的話,只能在旁邊乾瞪眼了!”蘇悠悠的臉色很不好。
雖然接受心理干預之後,她不再老是每夜都夢到那個停車場了,可距離能握穩手術刀,還是有一定的距離。
而隨着手術日期的接近,蘇小妞也變得越來越煩躁。
甚至連她的手兒,也時不時的爲此顫抖。
或許正是因爲她的手顫抖,泄漏了她的心思的緣故,此刻凌二爺盯着她那雙美目,一字一句道:“蘇小妞,到時候我跟你進手術室,好嗎?”
而聽到凌二爺的這個請求的時候,蘇小妞先是一愣,最後嘴角又是諷刺一笑:“難不成,你也和你媽一個樣,擔心我在手術室裡耍花招?”
“蘇小妞,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上前,蹲在蘇小妞的身邊。
也正因爲這樣,現在坐在長椅上的蘇小妞和他是平視着的。
其實,從以前他就不喜歡像是這樣居高臨下看着蘇悠悠。
離婚之後,他更是發現每次這麼和蘇小妞說話的時候,都能從蘇小妞的身上感覺到無端的自卑感。
而這,也讓凌二爺想起了很多事情。
和蘇小妞在一起的時候,她好像知道自己習慣這樣和人說話,所以她總是遷就着他。
他喜歡每天睡覺都整個人黏在蘇悠悠的身上,蘇悠悠也遷就他,即便那會使她睡的不舒服。
擁有的時候,他不曾珍惜。
而當失去之後,他才發現原來自己那麼貪戀那份感覺……
不過也正因爲這樣,他才清楚原來婚姻是兩個人的事情。
他,不想再讓蘇小妞來遷就自己了,而是自己主動走向她。
看到半蹲在自己面前得到凌二爺,蘇小妞似乎也有些詫異。
這個男人脾氣,她又不是不知道。
霸道又自戀,從來都不會考慮別人的感受。
可現在……
他卻半蹲在自己的面前……
“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了!”別開臉,蘇小妞不去看近在咫尺的那張臉。
她的逃避,顯而易見。
但凌二爺也沒有爲此惱怒,只是將她剛剛崴的腫了起來的腳脫掉了鞋子,放在自己的掌心裡輕輕的掐着。
他的力氣有些大,腳踝處也有些疼。
不過說真的,被他這麼掐着之後,好像比剛纔好了不少。
而凌二爺就在這個時候,和她說:“蘇小妞,比起她我更關心你!我知道,你現在手握手術刀的時候,會害怕。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想陪在你身邊,一起面對所有的難關。至於我媽,其實說起來,生死有命。如果她真的不幸不能越過這道難關的話,我會很難過,但我也想說這也是她的造化……”
微風吹過的時候,正好吹氣凌二爺擋在前額的髮絲。
露出來的那雙黑瞳裡,有着他前所未有的真誠……
——分割線——
“老公,爺爺說我們今天晚上出去外面吃!”顧念兮做完體檢回來,就急匆匆的回到臥室,看看某個老男人還有沒有繼續因爲她剛剛的離開而一個人在房間裡鬱悶。
不過回來的時候,她倒是看見了讓她頗爲滿意的一幕。
疊成豆腐乾的被褥邊,這爺倆趴成一個姿勢,連身上穿着居家服的顏色,都是一個樣的。
這樣一看,任誰都會覺得這聿寶寶便是縮小版的談逸澤。
這爺倆的腦袋窩在一起,到底在做什麼呢?
顧念兮有些好奇的湊近了幾分,只見在他們兩人的面前正擺着一軍事報。
談某人正指着上面印刷的某家直升機,對着聿寶寶講解:“武直10,中型武裝直升機,全機淨重約5543公斤,配備有……”
咳咳……
敢情談參謀長正在給兒子灌輸這些軍事裝備知識?
可這聿寶寶還這麼小,他能聽得懂麼?
不過看着這聿寶寶現在踹着兩個小腿打着哈欠的樣子,估計是聽不懂了。
怕自己兒子再接受談參謀長的“迫害”,顧念兮便朝着這爺倆走了過去,伸手想要將聿寶寶從談逸澤的身邊給解救出來。
可這顧念兮這纔剛剛出手呢!手就被談逸澤給拽住,扔了回來。
“大清早就丟下老公和兒子的女人,一回來還想要謀反?膽子肥了?”
繼續拉着兒子看軍事報,談某人連擡頭都沒有就丟給了顧念兮這麼一句。
一聽,顧念兮倒是樂了。
“談參謀長,咱就是去做了個體檢,這不是回來陪您和兒子了嗎?”
和談參謀長在一屋檐下已經奮戰了兩三年,顧念兮當然清楚這老男人要是真的生氣的時候,絕對不能再去捋他的老虎鬚。
現在的她,對着談參謀長笑的一臉的乖順,連自己都覺得有些噁心。
“少跟老子套近乎,今天跟你說白了,狗腿沒用!”
抱着兒子抓着軍事報的談某人起了牀,將兒子直接放到自己的肩膀上,就朝着外面走去。
看樣子,應該是準備轉移陣地。
夫妻間的相處,不能讓矛盾留着繼續升級。不然久而久之,就會醞釀成真正的婚姻危機。
清楚這一點的顧念兮,趕緊三兩步跟上前。
就這樣一路,顧念兮跟隨到談逸澤的身邊。
不過,談逸澤的手長腿長,一步可以當顧念兮好幾步。
這不,他在前邊氣定神閒的走着,顧念兮卻在後頭小跑着。
看着這小狗腿一路跟隨過來,談逸澤還頗爲得意。
就這樣繞着院子走着,每走一步都要看看後邊那個小狗腿跟上了沒有。等她上來了再繼續走,讓她保持着小跑的狀態。
聿寶寶估計沒有這麼騎在談參謀長的肩頭上看院子,興奮的呼喊聲一陣高過一陣。
而院子裡的二黃倒是納悶了。
這一家三口最多就是在院子裡轉悠,還真的很少會像今兒個這樣在院子裡賽跑。
看到這一幕,二黃也經不住加入了這個陣營。
男人的精力似乎都很好,怎麼走都不累。
而跟在後頭的顧念兮卻累的發慌!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太久沒有運動了,還是出來工作之後常年沒有運動,身體素質跟不上了,總之這個時候她已經累的氣喘吁吁了。
這還是嫁給了談逸澤以來,顧念兮第一次如此痛恨談逸澤的大長腿!
知道累的不行的時候,顧念兮乾脆直接就坐在院子裡的石階上。
看到顧念兮坐下來,談逸澤自然也沒有繼續朝前走去,跟着她一併落座在世界上。
“不跟過來了?”
某男這個時候還在說風涼話呢!
“不跟。你愛去哪兒去哪兒。我真的快累死了!”
“不就那麼幾步麼?怎麼累的跟剛剛下地幹活似的!”看着她累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談逸澤倒是有些心疼的揉着她的長髮。順便將她擋在額頭上的齊劉海給撥開,幫她抹去了額頭上的汗水。
雖然難得放假被她丟在家裡有些鬱悶想要懲罰她,可是看到她因爲自己累城這樣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心疼了。
看着自己此刻落在她額頭上的手,談逸澤確信,這一輩子他是完了。
щшш• тtkan• ¢Ο
“可能是太久沒運動吧,一運動就頭昏眼花的。”還有點想吐!
不過怕這個男人知道之後會小題大做,顧念兮沒敢說出來。
坐了好一陣,又將腦袋放在談參謀長的肩頭上休息了一會兒,剛剛那些不適感好像好了不少。
“看來不加強鍛鍊是不行的!從明兒個開始,我出早操的時候你就跟我去吧!”而男人看到她的臉色到現在還有些蒼白之後,便開始制定計劃。
“我纔不去呢!大早上的在家被窩窩着多好,暖暖的!”
在談逸澤的肩頭上蹭了蹭,顧念兮又想到了今天上午的體檢。
要是真懷上的話,這份體檢報告應該會有吧?
其實顧念兮也不是沒有懷過孕,剛剛那有些眩暈的感覺,還真的和當初懷着聿寶寶的時候差不多。
不過據說她兩側的輸卵管已經都給堵上了,懷上的機率等於零。
看來,她還是不要那麼期待比較好。
可一想到可能又有一個和聿寶寶差不多天真活潑的孩子,她的心裡就無限憧憬。
在談逸澤的肩頭上靠了好一陣子之後,她問道:“老公,你說我們要不要再生個寶寶?”怕談逸澤誤會自己的意思,她又補充了這麼一句:“當然,我說的是如果!”
“再生個孩子?算了吧,有這個臭小子,我就知足了!”
將自己肩頭上的孩子給拉下來,禁錮在自己的懷中,看着他因爲不滿被自己放到這麼低的位置而皺着小臉的樣子,談逸澤勾脣一笑。
不過這小子不肯安分。這會兒坐在這邊,總是各種嫌棄。
歪念,又開始打到了談逸澤的肩頭上。
一雙黑溜溜的大眼在談逸澤的肩膀上轉了轉之後,小爪子就開始抓着談逸澤的衣服向上爬去。
看那小淘氣把談逸澤的身子當成了山攀爬,顧念兮也無奈一笑。
“你是怕再來一個跟咱寶寶一樣淘氣吧?那如果我們再生個女兒呢?”爲了推銷自己的女兒,顧念兮還拉着自己當廣告:“我聽我爸爸說,我小時候長的可好看了,而且還特乖。所以他無論走到什麼地方都想要將我帶上。據說,帶上我他會覺得特別的自豪!”
顧念兮說這一番話,有着自吹自擂的嫌疑。
前面一段是顧市長和她說過的,但後面這一些卻是她自己胡編上去的。
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要讓談參謀長接受他們可能有另一個孩子。
其實,她的考慮也不是多餘的。
自從生聿寶寶的時候差一點死掉,談參謀長對於再生個孩子這件事情就是一個擺手。
好在生完了孩子之後,老胡宣佈她的兩側輸卵管都給堵上了,這才讓這男人稍稍放心了些。
可要是在這個時候說她又懷上了,她還真的怕談參謀長一時間會接受不了。
所以,顧念兮覺得,自己有必要要給談參謀長打上一預防針。
“女兒?”聽到這兩字的時候,談逸澤說到底還是心動的。
其實,生聿寶寶之前,他也想過他們的孩子會是一個和顧念兮一樣乖巧聽話的女兒。
但生完聿寶寶之後,這男人覺得還是算了。
“跟養你其實差不多,算了!”
談逸澤繼續擺手。
這一點,還真的讓顧念兮有些擔心。
“養我怎麼會一樣?沒準我女兒比我還懂事,還惹你疼呢?”
眨巴着大眼睛,顧念兮希望用此來打動她家談參謀長。
可男人一聽,仍舊說:“難道你就不怕,生了個女兒跟你爭寵?到時候,我可能只疼她,不疼你了,怎麼辦?”
談逸澤不愧是攻心高手。
一句話,便讓剛剛還信誓旦旦的顧念兮,開始陷入了新一輪的天人戰爭中。
老實說,她現在真的很依賴她家的談參謀長。
要是談逸澤有朝一日真的不疼她的話,她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好吧,剛剛本來是想要勸談逸澤的,沒想到這會兒她倒是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要是談逸澤到時候真的只疼自己的女兒,不疼她了怎麼辦?
光是想着今後談逸澤只親女兒不親自己,顧念兮的心就亂了。
看着因爲自己幾句話而陷入沉思的女人,爽朗的笑聲從自己的薄脣中溢出:“呵呵……”
其實不只是因爲這個女人現在難得犯迷糊的樣子有些可愛,更因爲談逸澤貌似已經在她的心中找到自己的位置了。
連自己的女兒都要吃醋,看樣子自己在顧念兮心中已經超越了一切了!
這個認知,讓談逸澤這一整天的心情都明朗起來。
只是他還是小氣的不肯告訴顧念兮,其實只要是她生的,就算是隻小老鼠他都喜歡。因爲,那是她用自己的生命作爲賭注爲自己生的孩子。
之所以跟顧念兮說生孩子這回事還是算了,其實只不過是他自私的不想失去顧念兮而已。
直到現在,談逸澤都無法忘記那一天她生聿寶寶的時候,他推開病房門看到的便是顧念兮橫躺在血泊中失去知覺的樣子……
那一幕,直到現在還是困擾着他的夢魘。
他又怎麼可能,讓她再一次冒險呢?
如果當初知道生孩子的時候顧念兮會遭遇上那樣的險境的話,談逸澤寧可不要孩子。
每次想到這的時候,他便會自動自覺的將她拉進自己的懷中,將她抱的更緊了些。
這天的下午,兩人就在談家大宅的院子裡安靜的坐在一起。
難得的休假,他們沒有到處去瘋玩,只是安靜的坐在一起談天說地。
可感覺,卻比任何人都要幸福……
——分割線——
“小南……小南!?”
某個公寓裡,大白天整面窗戶上都遮擋着厚厚的窗簾,讓屋外的陽光照不到裡頭來。
若不是兩窗簾之間因爲拉的有些不嚴實,陽光從縫隙裡冒出來,你沒準還真以爲現在是晚上。
其實,這樣黑暗的房子,讓人有些不安,甚至會變得煩躁。
尋常人在這樣的房子裡生活上一兩天,都會感覺到焦躁不安。
可就是在這樣的黑暗中,舒落心整整呆了大半個月。
自從那一天她親口宣佈談逸南和劉雨佳的婚禮作罷之後,她就將自己反鎖在這個房子裡。
每天都將窗簾拉的嚴實,生怕有什麼人會從外面窺探進來。
不過就算是這樣的病態生活,舒落心仍舊沒有放棄自己腦子裡的控制慾。
打開電視,看到新聞上寫着明朗集團在顧念兮的帶領下又創造了多少的利潤,帶動整個城市的發展什麼的,舒落心就一陣煩躁。
索性將電視給關上,遙控器給丟在地上之後她小跑着來到談逸南的房間。
只是此時的談逸南正揹着她在講電話,見到她進來便匆匆忙忙的將電話給掛斷了。
看到這一幕,舒落心的眉心微皺。
但在談逸南的面前,她沒有表現出多少來。
“媽,有什麼事?”
談逸南將電話掛斷之後便轉身這麼問着。
“那什麼……我剛纔就想問問,你要不要吃點什麼東西?”
“不了,我現在不餓!”
“可是我餓了!”
“您要是餓了的話,想吃什麼告訴我,我現在去給您買回來!”
談逸南說着將手機放進了口袋裡,便抓起旁邊的外套。
自打從婚禮上回來之後,談逸南對她的態度還是一如既往的孝敬。
可舒落心總感覺,這一切好像只是假象。
但這孩子想做什麼,她是越來越看不清了。
“好吧,我想吃這邊巷子口的麪點,你給媽買點回來吧!對了,順便買點排骨,待會兒我給你熬湯。”
弦在身上不得不發!
剛剛都已經說餓了,總不能說不要吧!
“那好,我現在就去買!”
說着,談逸南拿了錢包就出門了。
而舒落心還在後方囑咐着:“早點回來,知道嗎?”
不是她喜歡單獨呆在這陰暗的房間,而是她現在真的覺得有些擡不起頭來。
大張旗鼓的幫孩子張羅婚事,到頭來還差一點又將那個傷風敗俗的女人給娶進門來。
而且,那個女人竟然還毀了容,斷了腿。
要不是訂婚之前就發現,那真的是吃了啞巴虧了。
但婚禮是阻止了,可現在的舒落心卻不知道該怎麼站在別人的面前了。更不知道,她那些所謂的好姐妹和親戚,都會怎麼看待自己。
所以,她只能躲在這個黑漆漆的房間裡。
可這房子,太空太大了。
越來越讓她感覺無所適從!
她真的很害怕,談逸南這一走就不回來,然後將她一個人留在這個房子裡。
所以談逸南每次出去買吃的東西的時候,她都要這麼囑咐着。
“我知道了,很快就回來!”說着,談逸南走了。
而在送走了談逸南之後,舒落心又回到了談逸南的房間裡。
她記得,在她進入這個房間之前,談逸南好像邊講電話邊整理着什麼東西。
但見到她進門之後,談逸南又匆匆忙忙的將東西給塞到了櫃子裡。
難不成,這個孩子還有什麼事情瞞着她?
想到這,舒落心的心裡有些不舒坦了。
這孩子畢竟是她拉扯長大的,她覺得這孩子不應該有什麼事情瞞着自己。
而她剛剛故意說自己餓了讓他去買東西,其實也就是這個目的。
她就是想要支開談逸南,看看他揹着自己的時候到底都藏了些什麼東西。
確定門已經鎖上之後,舒落心拉開了談逸南剛剛塞東西進去的那個櫃子。
這裡面堆積的東西有些亂七八糟,具體是什麼現在也看不清。
舒落心伸手探進去,摸到了兩個厚厚的牛皮紙袋。
這是什麼東西?
難不成這孩子,還真的有事情瞞着她?
可就在舒落心準備將這兩玩意兒給扯出來的時候,門鈴響起……
------題外話------
票子,票子,你去哪裡呀?
有你在就天不怕地不怕
(標註:伴奏—爸爸去哪兒)
【→_→懂俺滴意思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