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談大爺等你哄!
“您好這位太太,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的!”
顧客上門,售貨員小姐熱情的接待。
只不過,今天這位顧客貌似有些不正常。
爲啥?
因爲尋常人家到店家買東西,都是將東西帶走的。
而這位顧客,卻是將一大袋子的東西往售貨員小姐的懷裡遞。
“這是……”
看着手上滿滿的東西,售貨小姐有些疑惑。
而顧客呢?
好吧,周太太的臉上可以說是五彩斑斕的。
“這個是貴店今天拿給我家先生的。我覺得這些禮物實在有些貴重,所以……”
周太太說這話的時候,又拉了拉邊上彆扭着的周先生,示意他上前。
畢竟,始作俑者是他周先生,道歉還東西丟人神馬的也應該是周先生來做纔對!
可被拉了拉手的周先生,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瞪了下週太太不說,還朝着售貨員直接挑起了眉。
好吧,剛剛看到這男子竟然柔情的陪在一個女人的身邊,他們都沒有想到這人會是前兩天到這邊,在售貨小姐的不斷勸說下買了一件熒光色衛衣,外加一件熒光色運動褲的男子。
其實,那兩件都是店家換季清倉的衣服。
所以售貨員小姐也急於把這兩件給推銷出去。
可要是他們知道推銷掉這套衣服,會惹得這樣的大麻煩的話,相信他們寧願讓這些衣服爛在這裡,都不願意賣出去。
那天,那個被嘲笑的男子,怒火朝着他們咆哮的場景,直到現在所有人都印象深刻。
所以,當這個男人擡頭的時候,所有店內的服務員都一臉要哭出來的樣子。
特別是店長。
看到又是這位大爺之後,都差一點跪下喊爹爹了。
賠償都已經賠了那麼多衣服了,怎麼還來?
而周太太見到這些人清一色的蒼白臉,也明白之前這些人到底都經歷了什麼。
所以,她親自上前:“是這樣的,我今天是帶着我先生過來道歉的。爲他前天的魯莽行爲道歉,還有這些衣服還給你們……”
好吧,向來見慣了周太太在自己的面前揮舞爪子的樣兒,今天見到她這麼識大體的爲了自己跟別人道歉,周先生的心裡各種不舒服。
當下,周先生盯着那些人,黑瞳裡有了殺意。
妹的!
他都不敢讓周太太這麼點頭哈腰的,這些人到底怎麼回事?
見到周太太在他們面前點頭哈腰,都不去扶一把!
其實,眼下服裝店裡的人都被這前來道歉的人兒嚇了一跳。
從昨兒個見到這個男人在這邊大鬧一場之後,所有人都覺得能和這樣霸道又暴戾的男子住在一起的女人,肯定也是蠻不講理的。
可週太太的出現,讓他們極爲意外。
他們真的沒有想到,脾氣比恐龍還要恐怖的男人,竟然娶的到這樣賢惠的女人。
只是,在他們震驚中,他們又看到了那個男人眼裡的熊熊怒火。
站在女人的背後,那個男人的眉峰高挑,像是用自己的行動在告訴他們:快點跟周太太說都是你們的錯!
見他們看了他之後,又繼續將視線落在周太太的身上,周先生身上的暴怒因子又開始作祟。
他揹着周太太,對着他們揮舞着自己的大拳頭,用這樣的行動告訴他們:看什麼看?妹的,你們信不信再多看周太太一眼,老子把你們的眼珠子都挖出來!
周太太是他一個人的,長久以來周先生都是這麼認爲的。
所以,周太太就算被人多看一眼,在周先生的眼裡都是犯罪。
而被周先生這個眼神警告下,所有人都回過神來。
一時間,他們趕緊將落在周太太身上的視線移開。
而店長更是主動上前。
“這位太太,是這樣的!這些衣服真的是我們送給這位先生的,所以您還是拿回去吧!”
在周先生的各種眼神的威逼利誘下,店長也只能這麼說。
當然,在說出這一番話的時候,店長不斷的抹去自己額頭上冒出的汗珠。
這樣的他像是生怕自己說錯一個字,眼珠子都有可能被周先生挖走似的。
“可是這些東西,太貴重了!”
周太太說。
雖然不是什麼奢華品牌。可看這些衣服的材質就知道,進貨價肯定不便宜。
“沒什麼沒什麼!請您收下就是了!”
店長趕緊說。
這下,周先生給了店長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隨即傲嬌的對周太太說:“周太太,你自己都聽到了吧,是他們心甘情願送給我的!”
聽到周先生的這一番話,店長就差留下兩行熱淚了。
妹的,要不是懼怕你的鐵拳,誰願意將近兩個月營業額的衣服雙手奉上?
而聽到了店長的話的周太太,只能對着周先生乾瞪眼。
事實上,周太太其實也清楚,若不是周先生揹着自己在搞什麼小動作,那些人的臉色爲什麼一變再變?
可眼下,人家店長都這麼說了,難道她還要強行將東西丟在這裡不成?
最終,周太太只能又讓那個滿臉煩躁的周先生扛着那一大袋衣服回去。
而周先生臨走之前,還不忘對身後那一羣人再度揮舞了一下拳頭,示意他們不能跟上。
在周先生的威逼利誘下,這羣人只能默默的看着這兩個人漸行漸遠。
當然,跟着周太太離開的周先生,跟在他們面前耀武揚威的那個人貌似不是同一個人。
就算他們已經走了好半截路,他們都還能聽到不遠處傳來這樣的對話聲:“周太太,你看看我都跟你說是他們非要將這些東西給我的,你還不信!現在你親自看到了,總該相信吧!你家周先生的魅力,就是誰都無法擋得住!”
臭屁的男子,邊說邊跟着女人的身邊。見到前方有人走來,還不忘記朝前幫着女人擋了一下,防止女人被別人碰到。這之後,這男人又拿着那麼一大袋子衣服,吊兒郎當的走在前頭。
“臭美!等會兒回家,看我怎麼收拾你!”
“周太太,別啊!你都看到了,那些東西真的是他們送給我的,爲什麼還要收拾我?不要,好不好?”剛剛還是暴力恐龍,現在就像是溫順的小綿羊。
那柔情蜜語,讓人都有些適應不了。
而剛剛在他們面前又是道歉又是賠不是的女子,卻在這男人的面前牛氣哄哄的說着:“我要收拾你就收拾你,難道還要挑時選日?”
見到周太太要收拾他的決心,周先生只能憋屈的說了:“好吧,你要收拾就收拾我吧,只要你開心就好了。對了,記得輕一點,我怕疼……”
之後這兩個人又說了什麼,大老遠的他們是聽不到的。
可他們這一羣人還是默默的祈禱着,這女人能狠狠的收拾這個男的!
可不管這個男的到最後有沒有被收拾,他們這一次的損失都是不可避免的。
但同樣的,不管是店長還是店員,都無法將這次的責任推到別人的身上。
總之,店家這次爲了搞促銷,昧着良心推銷了那件熒光色的衣服,就是大錯特錯。
至此之後,他們就算搞過季清倉活動,也不敢隨隨便便向別人推銷不適合客人的東西。
“老公,小叔的手臂沒有問題吧?”
病牀上,顧念兮輕輕的拍着聿寶寶的小身子。
這小傢伙鬧哄哄的,一直吵着說要等談逸澤過來才肯入睡。
顧念兮好不容易纔將這個小傢伙哄睡了。
眼下,這個小傢伙的傷口據說癒合的不錯,本來可以出院的。
但談老爺子不放心,堅持要在這邊多呆幾天。
而這小傢伙,在陌生的地方總是特別粘談逸澤。
要是談逸澤在,這小傢伙肯定一整天都黏在他的身上。
不過今天談逸澤有點事情出去了一趟。而找不到他們家談少的聿寶寶,就開始哭鼻子了。
這會兒,顧念兮想跟談逸澤說一會兒話,擔心吵到這小傢伙,就悄悄打算從牀上下來。
但不知道是不是驚動了這個睡着的人兒,當下這小傢伙發出了一陣嗚嗚咽咽,不知道多可憐的聲音。
談逸澤二話不說,親自上陣。
給這小傢伙捻了捻被角之後,他輕拍着這小傢伙的身子,然後在他的身邊呢喃了一句:“你老子我在這,別哭哭啼啼的多丟人……”
這話,談不上安慰。
可這不溫柔的話語,卻比顧念兮好說歹說多少遍都有效果。
當下,這小傢伙又安安分分的入睡了。
看着這小傢伙還帶着淚水的臉頰,談逸澤伸手輕輕的爲他擦拭。
“這臭小子情況怎麼樣了?怎麼又哭成了這樣?該不會,今天打針疼了?”
“胡伯伯說恢復的不錯,可以回家修養了。但爺爺說,還是先在這邊多住兩天。其實也不是哪裡疼了,就是一直吵着要找你,哭的累了才睡着了!”
看着兩天不到,瘦了一圈的小傢伙,顧念兮有些心疼的揉了揉他的雞冠頭。
“沒事就讓他多住兩天吧,在這邊要是有個什麼情況,你也不至於束手無策!”
說這話的時候,談逸澤已經回到了她的跟前,伸手環住她的腰身。
事實上,這個男人每次見到她,都習慣這樣擁她入懷的姿勢。
但今天,他進門的第一時間並不是朝着她走過來,而是先看看聿寶寶。這也足以證明,這小傢伙在談少的心裡還是有一席之位的。
但同樣的,就算有個一席之位,這位置仍舊沒有顧念兮來的重要。
安撫好了兒子之後,談少又迅速的回到了顧念兮的身邊。
將她抱在懷中,他渾身的肌肉才明顯的放鬆了些。
而看到這樣的談少,顧念兮問:“對了,我剛剛問你呢!”
“問我?問我什麼?”
對於顧念兮的問題,談逸澤顯得一臉疑惑。
可在顧念兮看來,這個男人就是明知故問。
按照他談少那驚人的記憶力,你覺得他真的是個容易忘事的人麼?
顧念兮都還記得,自己剛剛問的是談逸南!談逸澤怎麼可能忘記?
其實,顧念兮也清楚,這還不是他談大爺的小心眼毛病犯了麼?
“我問你小叔的情況怎麼樣了!”
既然他跟她裝瘋賣傻,那她就多問一遍就是了。
“死不了!”
不清不怨的丟出這麼三個字,他的手也從顧念兮的腰身上鬆開。
這之後,他還轉身摸出了自己口袋裡放的煙盒。
但視線在病牀上的聿寶寶身上掃了一圈之後,他最終還是沒有將已經放進了自己嘴裡的那根香菸點燃。
“死不了?”顧念兮有些疑惑。這到底算是什麼回答?
其實他們都知道,舒落心那把槍早就被談妙文他們掉了包,壓根就不可能打出子彈來。要不然,當初談逸澤也不可能那麼淡定的應對舒落心。
所以,談逸南的身上,除了胳膊被談逸澤打了一槍之外,並沒有其他傷。
那樣的傷口,顧念兮就算不是醫生也能斷定,他不會有生命危險。
所以,談逸澤的這話,有回答和沒有回答是一樣的。
“就是死不了,你還想問什麼?”被顧念兮那麼盯着,談逸澤的情緒似乎比之前還要暴躁上幾分。
此刻,他甚至伸手抓下了自己放在嘴裡的那根香菸,泄憤似的丟在地上。
香菸是紙質的,丟在地上其實也不會發出什麼聲響。
但菸頭的位置,有好些的菸絲掉落出來,散在地面上。
這一幕,讓顧念兮微微皺眉。
事實上,她今天真的沒打算惹怒談逸澤,更覺得自己貌似沒有作出惹怒談逸澤的事情來。
可他現在,卻好像有很大的火氣,而且還是衝她顧念兮來的。
“我就是想問問。你要是不想回答,就算了!”其實,說這話的時候,顧念兮的臉色也不是那麼的好看。
誰讓人不分青紅皁白的當了一次出氣筒,能感受好的?
顧念兮覺得自己沒有那麼大的胸襟,所以她真的給不出什麼好臉色。
半蹲下去,顧念兮將談少丟在地上的那根香菸撿起,隨後放在垃圾桶裡。防止聿寶寶醒來,會偷偷的將這玩意兒拿去玩。
做完了這些,顧念兮又看了一眼將香菸丟下,就一直站在原地發愣了男子。隨後,女人打算轉身離開。
“我公司還有點事情,沒事的話我就先離開了。你先幫着我看着寶寶吧……我去一趟,很快就回來!”
丟下這麼一番話,顧念兮離開了。
最近這段時間,莫妍懷孕了。
韓子除了要照顧公司的事情,還要照顧一個連飯都不會煮的女人。
其實,莫妍也不是不會做飯。
就是韓子擔心她吃了自己做的東西,會傷害到肚子裡的寶寶,所以一直都沒敢讓她吃自己做的東西。
而這麼兩邊都要忙的情況下,韓子也自然不可能跟以前一樣,隨傳隨到。
所以,近來幾天顧念兮都要隨時趕回到公司,先處理一些緊急文件。之後,再將那些可以拿回家看的文件,帶回到醫院裡。
而眼下,顧念兮手頭是那個其實還有一些沒有處理的文件。可她卻突然說要回公司。
其實,她只是想要暫時離開一會兒。
她知道,這個情況下繼續和談逸澤對話,極有可能吵起來。
爲了緩和氣氛,她只能先離開。
只是走出醫院的時候,顧念兮才發現自己竟然連手機都沒有帶,更不用說錢包了。
眼下的她,對着眼前那條人來人往的大街突然有些迷茫。
而談逸澤這邊呢?
其實在看到顧念兮擺在聿寶寶小枕頭旁邊的那堆資料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女人爲什麼突然離開了。
他是想過要追出去。
可病房內,只有一個受了傷還在睡覺的孩子,談逸澤不放心。
但讓他不去追顧念兮,他又好像有些做不到。
站在病房大門前,談逸澤的手緊了又緊……
“念兮?”
顧念兮一個人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着。
自從發現自己沒有帶錢包和手機之後,她就打消了去公司的念頭。
還是,在這附近逛一逛麼!
再過一下下,她就回去。
當然,顧念兮告訴自己,這爲的是自己的孩子。至於那個壞脾氣的男人,她纔不管!
吼吼……
只是,當顧念兮在街頭上游走了一陣子,就聽到身後傳來了這麼個聲音。
顧念兮一轉頭才發現,原來是談逸南。
但顧念兮納悶了,談逸南不是在住院麼?
這個點,他怎麼一個人在外面溜達?
而且,他的身上還穿着寬鬆的病號服。
外頭,套着件風衣。
不過因爲一個手臂現在還纏着繃帶的關係,現在他的風衣也只是披在肩上。
風一吹,一副就要掉下來的樣子。
而談逸南呢?
站在她的面前,他也只能狼狽的用自己那隻沒有受傷的手,去拉扯肩頭上的那件衣服。
看到這幅情形,顧念兮道:“你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了?”
“突然有點餓了,出來買點東西吃,順便買兩卷手紙回去。”談逸南說這話的時候,朝着顧念兮晃悠了一下自己手上提着的那袋子東西。
但這麼一晃,悲劇發生了。
因爲他的風衣是披在肩頭上的,所以手這麼一動,他的風衣就從肩頭上滑落,掉在地上。
這下,衣服上沾染上了不少的灰塵。
這一副情形,讓談逸南尷尬的對着顧念兮笑了笑。並且,他也很快的半蹲下去,撿起了地上的衣物。
而聽着談逸南這麼說,顧念兮也纔想起,談逸南的母親昨兒個就被周先生拉回到監獄裡了。
眼下,醫院裡就剩下他一個人。
他所有的事情,都只能靠着他一個人處理。
突然間,顧念兮真的有些心疼談逸南了。但這樣的心疼,和愛情無關。
顧念兮只是覺得,按照談逸南的才能和樣貌,本該不用活得這麼狼狽。
只是他的母親,卻將他推入了這樣的境地。
看着他用着沒有受傷的手,拽着衣服企圖披到肩頭上,可又擔心手上提着的東西掉下去的狼狽樣兒,顧念兮主動接過了他掉下來的那件衣服,並且體貼的給他拍了拍掉在地上粘上的灰塵。
衣服被顧念兮拿走,談逸南有些詫異的看着她。
“我來吧。”顧念兮的想法其實很簡單。
談逸南的這手臂,畢竟是談逸澤打的。
再怎麼說,他們家也有一定的責任。
再者,談逸南和談逸澤本身還是流着一樣的血。
談逸澤再怎麼狠心,也不可能不管自己的弟弟吧?單看談逸澤之前沒有對舒落心下手,就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眼下,顧念兮只是想替談逸澤照顧一下談逸南。
щщщ •t tkan •C O “轉過身來吧!”看着有些愣住的談逸南,顧念兮對他說。
“哦!”
被顧念兮的聲音拉回了神志,談逸南轉了身,背向顧念兮。
顧念兮很快就將他剛剛掉落的那件風衣披在了他的肩頭上。
其實,這不過是舉手之勞的動作。卻讓談逸南感覺到無比的溫暖。
自從母親入獄之後,還真的沒有什麼人對他這麼好過了……
“念兮,你怎麼也一個人在外頭?寶寶沒事了嗎?我昨兒聽說,那小傢伙燙傷了!”談逸南問着。
其實,對於聿寶寶,談逸南還是非常喜歡的。
或許,是因爲他是顧念兮的孩子的緣故吧。
他真的找不到一丁點討厭這個孩子的理由。
“已經沒事了。就是爺爺說,讓他在醫院多住兩天,觀察一下病情!”
說到這的時候,顧念兮才發現,談逸南形單影隻的身影真的有些淒涼。
突然間,她鼓起勇氣:“小叔,要不你回家住吧!你這樣一個人在外頭呆着,也不是辦法!”
舒落心是罪有應得,可他談逸南呢?
其實,他最大的悲哀,就是有一個舒落心那樣的媽!
若不是他媽媽嫌貧愛富,當初他也不會弄到和顧念兮分手,丟了這輩子的愛人。若不是他媽媽,他更不會弄得如此狼狽,有家回不得……
聽到顧念兮的勸說,談逸南似乎有些觸動。
一個人在外頭生活久了,他真的很渴望家的溫暖。
只是,現在的談逸南有些迷茫。
因爲他不知道,在發生了那麼多事,尤其是自己的母親的罪責被揭開之後,談家的人還會接受他這樣一個人的存在麼?
所以,他迷茫的看向顧念兮:“念兮,我還可以麼……”
“可以,怎麼不可以?你是談家的子孫,你回去,爺爺會很高興的!”
“那大哥呢?”
似乎知道母親的罪責,還有談逸澤之前不動手的原因之後,談逸南很是顧慮談逸澤的感受。
“他應該也會很高興的吧……”
顧念兮說這一番話的時候,卻不知道街角對面有一雙黑瞳,將剛剛所發生的一切都看在了眼裡。
風兒拂過的時候,那人的衣襬也不斷的搖曳着。
亦如,他的心……
“妍妍,聽媽媽的話,把孩子打掉吧!”
這一天的午後,韓子的公寓裡來了這麼一個人。
那個人,從一進門就苦口婆心的勸說着。
而另一端的沙發上,坐着的那個女人臉上始終沒有任何的表情。
直到聽到這麼一句話的時候,女人的臉上露出了個譏諷的弧度。
“媽媽,您今天過來,想說的也就是這麼一句話吧!”
莫妍真的沒想到,勸自己將孩子打掉的第一人,竟然是自己的母親。
“妍妍,媽媽這是爲了你好!你想想,你和這個男人認識才多久?你怎麼能肯定,這個男人會給你一輩子的幸福?再說了,你和幕陽之間有感情基礎,有什麼跨不過去的?聽媽媽的話,回去吧!”
“媽媽,是幕陽請你過來說這些的,是嗎?”
莫妍窩在沙發上,冷冷的問着。
其實,若不是媽媽的到來,現在她應該窩在被窩裡,舒舒服服的睡着午覺,等着韓子回來做飯,順便喊她起牀。
其實到剛剛,莫妍還在和睡意作鬥爭的。
可聽到了莫媽媽的這話,她所有的瞌睡蟲都逃了。
“這個……”
被莫妍一問,莫媽媽有些遲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
如同莫妍猜測的那樣,她還真的就是幕陽請來的說客。
昨晚上,幕陽提着一大堆的東西,到他們家賠不是。
當然,莫媽媽也不是看中了幕陽送來的那些奢侈品。
她只是覺得,幕陽昨晚上在他們家又是下跪,又是哭的很是可憐。
所以,連她都感覺,在這件事情上是自己的女兒做的有些過分了。
在他們看來,女兒就是和幕陽鬧了一下不愉快就離家出走不說,現在還直接在外頭找了男人。
這讓他們也突然覺得,臉上有些不光彩。
所以,莫媽媽這纔會登門拜訪。
“你說是也就是了!妍妍我跟你說,咱們做人是不能這麼沒情沒義的!你想想,當初也是你自己喊着要嫁給幕陽的。現在終於嫁給了他,你又突然不要他。你以爲,婚姻是超市裡買的一次性水杯?要的時候來一發,不要的時候就丟了?”
“媽媽,我要跟您解釋多少遍,我和幕陽之間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我想的那樣,又是哪樣?”
“我也不知道我該怎麼和您解釋!不然這樣吧,等會兒我讓韓子把我離婚時候提供的證據,過幾天將要起訴幕陽的東西都拿過來,到時候您看了之後,有什麼話再跟我說吧!”
感覺,現在要向母親解釋這麼一大堆的東西,莫妍有些裡不從心。
倒不如,直接上證據,來的簡單些。
“妍妍,你說你還要起訴幕陽?爲什麼要起訴啊!”
“媽媽,現在什麼都不要問我,我頭暈。等下,韓子將東西送來,您看了估計就明白了。”其實,若是可以莫妍本不想將這一切在母親面前攤開的。
太狼狽,太無助的事實,讓她自己都覺得丟人。
可她現在懷着身孕,實在經不起母親這三番兩次的“好意勸說”!
爲了保全自己,爲了孩子,她只能把所有的事實都拿出來。
丟下這話,莫妍就回到臥室裡休息了。
而被留在客廳的莫媽媽,只是對着莫妍的背影皺起了眉頭。
“爺爺?”
在聿寶寶的病房前,顧念兮猶豫了好久,想着進去之後要怎麼和談逸澤好好說。
可沒想到,她推門而進的時候,裡頭坐着的那個人,已經不是談逸澤了。
看着正在幫孩子捻着被角的談老爺子,顧念兮有些意外。
“喲,兮兮你去公司回來了?剛小澤還說,要出去找你呢!”
“爺爺,你說我老公要出去找我?”
對此,顧念兮倒是有些詫異。
“嗯,都走了有一會兒!”
聽談老爺子的回答,顧念兮納悶了。
談逸澤走了有一會兒的話,那是不是已經離開了醫院了?
當下,顧念兮開始糾結自己要不要先給談少打個電話。
“兮兮,你和小澤是不是有什麼矛盾?”
談老爺子也是聰明人。他又怎麼會看不出來,這小兩口今天有些不對勁兒?
“其實,我也不知道他那是怎麼了!”想到他突然的變冷,顧念兮感覺有些憋屈。
“兮兮,小澤那孩子脾氣雖然壞了一點,但心地是好的。所以你也別把事情放在心上……”
談老爺子是這麼告訴顧念兮的。
“我沒把事情放心上……”
要真的放心上的話,她也不會灰溜溜的自己跑出去散步了。
“那就好!”
談老爺子剛說完這一番話,就聽到病房門被推開了。
顧念兮順勢擡頭,就看到談逸澤走了進來。
見到她在病房裡,他似乎一點都不意外。
那雙漂亮的黑瞳,只是在顧念兮的臉上掃了一眼,便隨即移開。
和談逸澤不同。
顧念兮從始至終都盯着這個男人看。
特別是這個男人掃了她一眼,又跟像是怕被傳染似的,急着將自己的眼神挪開的樣兒,讓顧念兮心裡一陣惱火。她在心裡頭叫器着:“小氣吧啦的老東西!”
“小澤回來了?剛剛兮兮還在找你呢!”
談老爺子自然也注意到這小兩口的互動,便開了口。
而這話,談逸澤也不知道是聽到了沒有,就輕哼了一聲,算是回答。
“既然你們都在這裡,我先過去看看小南!劉嫂給他煲好的骨頭湯,還沒有送過去呢!”
說這話的時候,談老爺子又提起了放在一邊茶几上的保溫壺。
其實,談老爺子不過是藉口離開,準備給這小兩口獨處的空間。
而這兩人,自然也看得出。
“女人都是需要哄的!聽爺爺的,這是命令!”
路過談逸澤身邊的時候,談老爺子是這麼和談逸澤說的。
這之後,談老爺子便提着保溫壺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其實,這次聿寶寶入住的這件病房,並不是那麼的寬敞。
這是s區總院,每天往這邊送的病人無數,病牀基本上極度緊張。
想要在這裡有個牀位,已經算是登天難了。
再加上,聿寶寶現在傷勢基本上穩定了,老胡都要趕人了。
能給他們這樣一個病房,已經是登天難了。
而這樣狹小的空間內,剛剛談老爺子的話顧念兮又怎麼會聽不到?
眼下,顧念兮其實還等着談少先認錯。
所以,她假裝非常專心的盯着自己手上的文件,不去理談逸澤。
她就是想要看看,談逸澤會怎麼哄她。
可談少的反映,卻大大的出乎了她顧念兮的預料。
見她開始翻看文件,這位爺竟然在聿寶寶病牀對面的沙發上躺下,翹起了二郎腿!
當下,顧念兮真的鬱悶壞了!
這談大爺可不就是擺明了,讓她去哄他麼?
可尼瑪的,今兒個擺明了就是你談少亂髮脾氣麼!連談老爺子都開口,讓他哄她的。
爲毛到了談大爺這,所有的道理都行不通了呢?
“啪……”
這一天,幕氏集團大樓上的辦公室前,傳出了這麼一陣聲響。
緊接着,還有人在喊着:“莫太太,您這是……”
“我找你們幕總!”
幕陽的助理有些無措的盯着這個怒火匆匆的女人。
他自然是認得這人的,她是莫氏集團的總裁夫人,更是談老爺子的掌上明珠。
在這個城市,恐怕還真的沒有不認識她的。
再者,當初莫妍和幕陽結婚的時候,他還在婚禮上見過這人。
只不過,今兒個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她貌似沒有尋常的矜持有理。
這不,她一進來就直接將他們擺在樓道前端的那個花瓶打翻了。
這會兒,更是直接衝到了會議室的前方。
這個架勢,讓助理不禁有些疑惑了。
今天,這個女人到底是發的什麼瘋。
但礙於這個女人的身份,他也不可能如此直接的和她對話,所以助理只能用委婉的方式告知她:“莫太太,現在總裁正和公司的高層在開會,請您在這裡稍等片刻,可好?”
一般人,被這麼說的時候,肯定會乖乖的呆在一邊等。
要是尋常,這個女人也應該會和那些人的做法差不多。
要知道,她可是這個城市公認的賢淑女子。
可誰知道,今兒個這人就算是聽到這麼一番話,還是朝着他們嚷嚷着:“我說了,我要見你們幕總!”
“可是現在幕總在開會,請您稍等片刻。我現在去通知一下……”
“我再跟你說一遍,我現在就要見他,聽不懂人話,就給我滾一邊去!”
丟下這話,莫媽媽就開始往人家會議室裡頭衝。
估計,助理也沒想到莫媽媽的力氣那麼大。
當下,他上前阻攔着,卻被她三兩下推倒在一邊。
而緊隨而至的兩個秘書部的人到來,也同樣攔不住她。
很快,莫媽媽就越過了重重關卡。
只是,在她還沒有來得及推開會議室大門的時候,裡頭先行有人推門而出。
“吵什麼吵,不知道現在在開會?”
那個推門而出的人,怒斥着。
“副董,是莫太太喊着要見幕總!”
助理上前解釋着。
“莫太太,您有什麼事情跟我說就行。今天是一年一度的股東大會,這會兒您進去不好!”
那人身穿着筆挺的西裝,上前試圖勸說。
“跟你說?你有權代表幕陽的一切?連他坐牢,你都要當代表?”
好吧,任誰都不想當替死鬼。
所以,在聽到莫媽媽這一番話的時候,剛剛還想着要阻攔她進去的副總裁,也頓時消了聲。
趁着這個機會,莫媽媽直接闖進了會議室。
會議室大門再度被推開的時候,裡頭的人都不自覺的張望向大門口。
見到這人兒是幕氏會議室裡不曾見到過的新面孔,所有人都有些詫異。
特別是正在做彙報的那個人,此刻也沒有繼續彙報。
而聽不到繼續彙報的聲音,原本埋首在自己手上文件的幕陽擡起頭來:“怎麼不彙報下去……”
只是,幕陽這一擡頭,就看到了莫媽媽站在門口。
當下,幕陽立馬站起來,大步朝着門口的莫媽媽走過來。一張口,他喊着:“媽,您怎麼來了?”
好吧,幕陽的這一聲“媽”,讓所有人立馬明白這個女人的身份。
幕媽媽所有的股東都是見過的,而面前的這個新面孔,而幕氏總裁喊着“媽”的,估計就是他的丈母孃。
當然,這些人現在更好奇的是,他們都聽說幕氏總裁前段時間離婚了。
怎麼到現在,前任丈母孃還直接找到公司裡來?
而莫媽媽接下去朝着幕陽揮出去的那一巴掌向他們證明了,她的來意。
當那清脆的巴掌聲響起的時候,不僅是其他股東,連幕陽都因爲這一巴掌愣住了。
“媽?”
捂着自己發疼的臉頰,幕陽有些無措的看着莫媽媽。
“別喊我媽。”
“媽?您這是怎麼了?我是幕陽,我是你女婿!”
看着面前口口聲聲喊着自己是她的“女婿”的男子,莫媽媽冷笑着:“女婿?呵呵……你這樣的女婿,我們莫家可真的要不起!”
而莫媽媽的這一聲下去,整個會議室裡所有人都面面相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