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在什麼地方? 2
凌二爺踢開院長此刻所在的病房的時候,便見到某個腳上打着石膏的男人側靠在病牀上一臉鬱悶的瞅着窗戶。
“誰啊,這麼毛毛躁躁的不懂得規矩!”
院子似乎沒有意識危險的到來,依舊瞅着窗外的那片藍天。
可身後的那個人回答他的,卻是一陣鏗鏘有力的腳步聲。
聽到這,院長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甚至連他的背脊也一併涼颼颼的。
轉過身一看,原來又是那麼笑面閻羅——凌二爺。
“你說,我需不需要懂規矩?”男人靠近的時候,慢條斯理的輕哼着。
不過依照院長對凌二爺的瞭解,這位爺估計因爲自己的那陣話又不爽了。
而這一不爽,恐怕又要導致自己的另一條腿半殘了。
想到上次的那個畫面,男人直打哆嗦:“凌二爺,是我不懂規矩。不過今兒個是吹的什麼風,將您給吹來?”
院長在納悶了,這蘇醫生不是已經出院了麼?怎麼這尊閻羅,又找到了他們這邊?
“我倒是想問你,要將蘇小妞藏到什麼時候?難道你就不怕,剩下的這一條腿我也順便幫你打瘸了。然後你就可以順理成章退休,領養老費去?”
凌二爺的音調不高不低,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起伏。
但男人落在他身上那條腿的眼神,直接讓院長一陣哆嗦。
這凌二爺說的出,一定做得到。
“凌二爺,這蘇醫生不是已經出院,回家靜養去了麼?”當初,蘇悠悠的主治醫生就是這麼和他說的。
本來,蘇悠悠的傷口還沒有徹底的癒合,院方是不會答應這麼快讓她出院了。
但考慮到對象是蘇悠悠,也是一個婦產科醫生,用藥什麼的,她比誰都懂。再說了,院長其實也夾雜着自己的私心,他不想再見到凌二爺。
這蘇醫生一離開,這閻羅大概也就不會再來了。
於是,蘇小妞的出院請示,是他親自批的。
沒想到,這又爲自己釀出了一出人間慘劇!
這蘇小妞出院之後並沒有回家,而這尊閻羅又直接找到這兒來了。
“出院?你說的什麼意思?”爲什麼,他凌二爺今天遇到的每一個人都這麼說?
難道,蘇悠悠真的出院,離開了?
“她的身體,不是還沒有恢復麼?”凌二爺又追問。
那天和蘇小妞見過一面,當時他就覺得這蘇小妞的臉色還有些過分的蒼白了。
估計,十天半個月都恢復不了。
“可蘇醫生堅持說自己可以照顧好自己,想要回家靜養。等到身體差不多的時候,就回到醫院拆線。”院長仔細的回答着。
瞅着凌二爺那一張鐵青的臉,院長又悄悄的將自己的腿往裡頭挪了挪,生怕這位爺再一個不悅,將自己的另一條腿給拆了。
“該死的,她的傷口沒有恢復,你怎麼能讓她回去呢!”一聽到現在傷口還沒有拆線,凌二爺的腦門就一直作響。
這傷口還沒有完全癒合的蘇小妞,她出院能到什麼地方去?
這流產可大可小。
要是修養不好的話,對一個女人來說簡直就是一輩子的傷。
“我們也沒有辦法,是蘇醫生自己堅持的。再說了,我們不也看在凌二爺的面子上,不敢爲難蘇醫生!”院長老實的說着。
“你他媽的到底是說的什麼混賬話,什麼叫做給我的面子?我的女人她的身上還有傷口,你們竟然就放任她這樣離開,你他媽的還有理了?”
越聽,凌某人越是生氣,也越是擔心。擔心他的蘇小妞,一個人出院之後會到什麼地方去?
當然,凌二爺這麼做,其實還有另一個原因。
他就是想要試探一下,這院長現在說的這一番話到底有幾分真假!
說完這話,凌二爺又掄起了拳頭,直接紮在院長另一條完好的腿上。
這一下,力道不輕。
就算是站在病房的角落裡,還能聽到骨頭髮出的細微聲響。
估計,這條腿也不是折了就是骨頭裂了。
“我真的一個字都沒有說慌啊,凌二爺!”好歹,也走到了現如今的這個位置上。院長自然也看得出,凌二爺的這一番舉動爲何。
“那你知不知道,蘇小妞現在到底在什麼地方?”凌二爺繼續施暴。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啊,凌二爺饒命啊……”
病房內,有持續不斷的哀求聲從裡面傳來。
但至始至終,都沒有一個人敢輕易走進這個病房內。
因爲誰都知道,這進去的閻羅,可是他們任何一個人都惹不起的……
凌二爺從病房裡走出來之後,就立馬電話通知劉局。全城的交警和特警全部出動,只爲尋找一個蘇小妞。
與凌二爺那邊進行的如火如荼的情形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此刻的談家大宅。
今兒個的談家大宅,有些過分的清冷了。
談逸澤進門的時候,發現此刻他家的大門前並沒有出現他家小東西的小靴子。
顯然,某個不聽話的小女人,這會兒正跑出去外面玩了。
最近是秋末。
幾場雨之後,氣溫也明顯的下降了好多。
雖然這對談逸澤來說,這個溫度是操練場上最好的溫度。但對於顧念兮這個來自南方城市的人而言,這樣的溫度卻有些過冷了。
這幾天,她那些厚衣服也都搬出來了。每一次外出,談逸澤都會將她包裹的裡三層外三層的。
生怕她和懷孕最初的時候那樣,發燒感冒又不能吃藥打針。而他,只能睜着眼睛看着她痛苦。
當然,談逸澤不是怕自己跟着遭罪,他只是不捨得讓他的小東西再遭受這樣的罪。
眼瞼的談某人在憋見顧念兮放在沙發上的長外套,便大步走了進去,拿在手上,急匆匆的準備往外趕。
最近顧念兮都不帶手機,這會兒也聯繫不到她。
不過談逸澤知道,小東西最多就是在這附近晃悠。
雖然顧念兮嘴上沒有說什麼,但談某人看得出,小東西其實非常在乎他們的小寶寶。
人多的地方,她現在是不敢自己一個人去了。
只是,當談某人正拿着顧念兮的外套往門外走去的時候,便聽到樓梯口處傳來了這麼個聲音:“是是,我說嘛!”
“那丫頭怎麼配得上我們家小南?”
“可不是,你說她那點家底都快給她們大伯給敗光了,還好意思說她想要跟我家小南結婚,也不掂量一下,自己身上到底有幾斤幾兩重!我聽了,都爲他們害臊。”
半樓上,舒落心一邊拿着手機,和電話那端的人嘮嗑,一邊踩着居家鞋,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下午,談老爺子一般都到鄰居家嘮嗑,不然就是和即將成爲親家的老陳下棋,尋找勝利感去了。談建天自從顧念兮懷孕之後,就回到了明朗集團親自坐鎮。而劉嫂一般都在這個時候回了家,照看一下小金孫。至於談逸南,自從決定結婚,他就跟個瘋子一樣,全身心的投入在明朗集團上。所以這顧念兮一出門,這個談家大宅也就是最爲安靜的時候了。
每天這個時間段,也是舒落心最爲喜歡的。
這樣,她就可以拿着電話,和自己那些所謂的姐妹,暢聊一番。
只是舒落心並沒有想到,此刻的談宅裡,還有另一個人。
“我在想,有什麼方法可以拆散他們兩個。你們要是有什麼好的意見的話,就快點給我獻出來。這現在,可是急的一個頭兩個大。”
“什麼叫我們家小南不懂得情調?那是因爲沒有碰到對的人,你們是不知道,小南的情調只展露在一個人的面前。”那個人,就是顧念兮。
即便舒落心沒有明說,站在大門前的談逸澤依然一下子就聽出來了。
談逸澤本來是想要大步走出去找顧念兮的,因爲他對這舒落心沒事找事做,連兒子的婚事現在都想要破壞的行爲感到極爲可恥。可後者的另一句話,又硬生生的拉住了談某人的腳步。
“我們小南反正我已經找到了對象。這孩子性格好,又有能力,讓談老爺子和建天都非常喜歡。最重要的是,在我們的小南眼裡,這個世界大致就剩下她這個女人了。只要你們幫我想好怎麼攪黃了這樁婚事,我自有辦法,將那孩子變成我們小南的兒媳婦。”舒落心慢條斯理的說着。
其實,前面的那些話,談逸澤本來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
可最關鍵的是後面兩句話,一聽談逸澤聽出了貓膩。
談逸南的眼裡,現在唯一剩下的女人,恐怕就是顧念兮了。
至於舒落心剛剛說的什麼辦法,恐怕就是想要拆散小東西和他談逸澤,然後拉着她給談逸南配對!
敢情,這女人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放棄打他家小東西的主意?
盯着舒落心慢步從樓上下來的聲音,談逸澤的眼神微眯。
其實,談老爺子既然決定了談逸南的婚事,他就會包辦到底,任誰說了,都沒用。
就算這個舒落心在蹦達,再折騰,都掀不起什麼大風大浪的。至於小東西,時至今日她和自己的感情,也不是什麼人說想要拆散就拆散的了的。
這一點,談逸澤還是有信心的。
所以,舒落心想要攪黃了談逸南的婚事,還有破壞他和小東西的婚姻的想法,實在對談逸澤構不成什麼威脅。
要論說尋常,這樣沒有威脅的事情,談某人是不屑於去解除這樣的危機的。要是以前,他每天該做什麼事情還是照做,繼續和整個談家的人維持着表面上的和諧,根本就不會將舒落心這類的挑大樑的小丑放在眼裡。
可偏偏,現在什麼事情一和顧念兮沾邊,談逸澤就不可能一筆帶過了。
再說了,現在他的小東西還有着身孕。萬一這舒落心要是耍起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豈不是他們母子都有危險了麼?
想到這,原本拿着顧念兮的長外套就要出門的談逸澤,又折了回來,大步走進談家大廳之後,男人還直接站到了樓梯口的位置,等待正從樓上下來的舒落心。
“小澤?”都說,平時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心不驚。
可這舒落心,一見到談某人就嚇得跟沒了魂一樣。一看,就一副剛剛做了虧心事,怕被別人知道一樣。
特別是她的握着的手機,也在這個時候“啪嗒”直接從上一層的臺階摔了下來。
手機滾到地面的時候,發出清脆的聲響,估計已經報廢了。
“小澤,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今天下班怎麼這麼早?”舒落心也好歹在這個家裡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維持表面上和諧的功夫,她練得算是不錯。
見到談逸澤的出現,她也會噓寒問暖。
不過她的問題,大多數都是帶着目的的。
說這話的時候,舒落心悄悄的打量了一番談逸澤。
後者,一張臉從始至終都極爲平靜,看不出任何情緒的起伏。
“今天任務完成的早,提前回來了一會兒。”說到這的時候,男人又別有意味的看了看舒落心那雙帶着探究的眼眸,道:“不多不少,就一會兒!”
談逸澤說的話有些不清不楚,這舒落心聽的有些糊里糊塗。
但很快的,男人原本平靜的臉上,突然勾出了弧度。
這驟現的弧度,給舒落心的感覺就像是大雪初霽那樣的感覺,有些晃眼,也讓人背脊冷颼颼的。
而讓舒落心最爲害怕的,還是談逸澤的眼眸。
明明生的一張邪肆媚惑的臉,卻偏偏擁有一對猶如鷹隼的眸。
每一次,這樣一雙眸打量着她的時候,舒落心都覺得背脊莫名的涼。
而男人像是完全沒有察覺到舒落心的恐懼,慢條斯理開了口補充道:“就從,你這通電話開始,說要怎麼拆散小南的婚事,還有說你想要算計着,破壞我和兮兮的感情。”
這話,讓舒落心頓時明白,爲什麼剛剛說這話的時候,男人卻笑了。
他,這是在嘲笑她舒落心的無知。
“你說什麼話呢小澤,我怎麼會這麼想。”舒落心扯了扯已經變得有些僵的脣角,露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弧度。
“先拆散了你不中意的小南的婚事,然後再將我兮兮奪走,讓她和小南結婚。到時候,憑藉小南和兮兮的能力,再一舉將整個明朗集團弄到你的名義之下。”談逸澤似乎沒有聽到舒落心的否認,又自顧自的說着。
語畢的時候,男人還不忘挑眉看了舒落心一樣,反問道:“舒姨,你覺得我說的這些對麼?”
既然,已經維持不了表面上的和平了,那撕破臉如何?
他談逸澤從來不是怕事之人,不過是懶得計較罷了。
他之所以在今天打開天窗說亮話,就是想要讓舒落心明白,她的胡鬧也該有個底線!
他談逸澤的底線,就是顧念兮!
一旦觸及了這底線,他談逸澤纔不管你的八輩祖宗裡到底有誰,直接格殺勿論。
“小澤,別以爲你現在的翅膀硬了,就可以血口噴人!我可告訴你,要不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我早就……”說這話的時候,舒落心的氣息變得陰冷。
特別是瞪着談逸澤的眼神,也變得極爲犀利。像是恨不得,將談逸澤給撕裂一樣。也忘記了之前她自己一直刻意要和談逸澤維持表面上的和平的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