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了,凌二爺(1)
而當週子墨說着這話的時候,他的手邊還擺着兩打啤酒。
這件餐廳,有的是洋酒和白酒,還有紅酒。
而且,都是些上了檔次的酒。
就算周子墨想要喝,談老大也會請他。
這兩天,他墨老三可是爲了這談老大的“大姨子”,忙活了整整兩天。周子墨自然不會讓自己付出的勞動力白費。
今兒個帶談老大到這家餐廳來,爲的就是狠狠的宰他一頓。酒,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可問題是,這紅酒白酒黑酒的,他周子墨偏偏都不喜歡喝。他周子墨最愛喝的,只有啤酒。
就算是到了大冬天,性情豪爽的周子墨總是戒不掉啤酒那清爽的味道。
這些,還是今天他到餐廳裡的時候,讓餐廳的總經理到附近的超市給他買來了。誰讓他家的餐廳什麼酒都有,就是少了周子墨最愛喝的啤酒?
“周大哥說的對,爲了慶祝我們今天的勝利,乾一杯!”蘇悠悠也附和着。
和周子墨一碰杯,頭一仰,這丫頭就將一整杯的啤酒全部倒進了肚子裡。
看到這,顧念兮的眉頭有些微微蹙起。
這蘇悠悠,喝酒會不會喝的太猛了?
她心情不好,顧念兮是知道的。
今兒個她纔跟凌家徹底的斷絕關係,徹底的洗清了凌二爺加諸在她身上的罪名。
當然,顧念兮還知道,在官司結束的時候,凌二爺追了出來。
雖然當時的顧念兮已經被談參謀長帶回了車上。
但顧念兮從車窗外看,依稀還是可以看得出他們當時說的並不是很開心。
起碼,她在蘇悠悠的臉上看到的就是這樣。
但不管她和凌二爺之間怎麼樣,顧念兮也不捨得看着她這麼糟蹋自己的身子。
看着蘇悠悠又往自己的杯子裡倒酒,顧念兮本能的想要出手阻止。但她的小手纔剛剛動彈了那麼一下,便被一溫熱的大掌給包裹住了。
“老公……”
顧念兮擡頭才發現,談逸澤一直在看着她。
他黑色的眼眸裡,也清晰的倒映出她顧念兮擔憂的神色。
“就讓她喝一點吧。”看來,談逸澤也看出了她的想法。沒等她說出自己的意圖,他便開了口。
當下,顧念兮的眼神也黯淡了許多:“可讓她喝沒有問題麼?她身上的傷纔剛剛好,我怕……”
顧念兮說這話的時候,視線正好落在蘇悠悠的身上。
幾日的休整,蘇悠悠臉上的那些傷痕已經沒有了。
脖子上的那幾處抓痕,也幾乎快要看不到蹤影了。顧念兮相信,蘇悠悠身上的那些傷,也應該隨着時間的流逝而消失了。
可她心裡的傷呢?
被凌二爺和凌家弄出來的傷,什麼時候纔會痊癒?
“不用太擔心。有時候發泄出來,纔是最好的。讓她憋在心裡的話,沒準會更難受。”談逸澤說。
而這,也纔是他制止顧念兮的原因。
“……”被談逸澤拉住,顧念兮便不再出聲了。只是,安靜的看着不遠處,蘇悠悠喝着啤酒叫叫嚷嚷着。
“周大哥,這一杯我敬你。謝謝你讓該死的三八蹲牢房,謝謝你你……”扯着大嗓門吆喝着的蘇悠悠,眼眶又一點一點的變紅了。
這樣的變化,聰明如周子墨,又怎麼會看不出。
“來,今天咱們就來個不醉不歸!”周子墨也往自己的杯子裡倒了滿滿一杯子酒,和蘇悠悠吆喝着。
作爲朋友,周子墨也相當欣賞這蘇小妞的性子。
她有着周太太一樣靈光的頭腦,但同時又不懂得隱藏自己的真性情。不會像周太太一樣,懂得有危險的時候將所有的性子都藏起來。
但卻,卻也是蘇悠悠的一大特。
她的熱情和張揚,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好,不醉不歸!”蘇悠悠又笑着,一杯酒進肚子。
“喂喂喂,怎麼只有你們兩個人喝,太不夠意思了,算我一份。”施安安也參合了進來。
今天她有事,沒能到現場。
不然,施安安也真希望見證一下那個老女人鋃鐺入獄的畫面。
不過這會兒和蘇悠悠他們一聚,施安安也聽着他們所說的進行了一番腦補。
YY一番之後,施安安也心情大好。
當下,她也抓了周子墨身邊放的啤酒,開始豪飲了起來。
剛剛周子墨和蘇悠悠這兩個大嗓門,已經成爲整個餐廳最爲煞風景的一處了。
現在又來了一個大嗓門的施安安,整個就是個菜市場。
餐廳內用餐的某些人,有的已經實在看不下去了,付完帳就離開了。
而有的,則坐在原位上垂頭喪氣。
這高檔的餐廳,可不是一般人能每天都消費的起。
難得到這餐廳來一次,又有誰會想這麼不盡興就回去的呢?
當下,有人已經不爽的朝着周子墨和蘇悠悠的方向走來。
“我說你們幾個,到這樣的餐廳來,能不能安靜一點?”這人,正是剛剛叫着服務員,想要將周子墨給請出去的人。
可無奈,服務員見到他所說的對象是周子墨之後,連吭聲都不敢。
一直都沒有見到這邊傳來動靜,相反這邊吵鬧的聲音越來越大,這人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他可是潘氏集團的總經理,潘氏老總潘貴人的獨子潘德江,在他們那個圈子裡有誰敢得罪了他?
再說了,今天他可是帶着今天才把到的美眉過來吃飯。要是進行的好的話,沒準今晚就能壓在身下了。
可沒想到,這好好的氣氛在這一羣人進來的時候,就被破壞了。
這當中,除了有一方面是因爲他們總是大吵大鬧,還有另一方面是因爲這進來的人,每一個男的長相都極爲俊眉,堪稱人間一絕。
雖然他們身邊還有三個女伴,但這一點也不影響其他女人對他們的好奇。
這不,潘德江今兒帶來的女伴,就被這樣一羣人給迷住了。
從剛剛開始,她就不住的往他們這個角落張望着。就連他跟她說的話,都像是一點沒有聽進去似的。
雖然女伴沒有提出立馬離開的要求,不過看得出今兒個這好不容易纔把上的美眉,算是玩完了。
當下,潘德江的火苗往腦門上竄。
他,可絕對不是個吃虧的主兒。
“喲,這餐廳那個角落貼着‘食不言寢不語’的?”這一聲叫嚷,是在周子墨身邊響起的。
當下,周子墨感覺自己的耳朵都快要被震聾了。
扭頭一看,這才發現身後站着個男人。而且還是個二十幾歲就聽着一個懷孕肚子的“有爲青年”。
周子墨黑眸微眯,立馬就噴了回去。
奶奶的,他剛剛還在興頭上好不好?
從和談老大分別之後,他還真的沒有像是今天這麼開心過。當然,和周太太在一起的時間除外。
剛想到今天中午的飯局要盡興盡興,突然間就被這麼給打斷了,他心情能好纔怪。
“媽的,你真的將老子的話當成耳邊風了是不是?你也不瞅瞅,我是誰。”不知道是不是被周子墨不以爲意的態度激怒了。當下,這男人的情緒越發的激動了。
甚至,連雙眼都變紅了。
“喲呵,恕我抱歉,我還真的不知道你是誰。”
周子墨掃了男人兩眼,視線最終定格在男人的“大肚子”上面,便勾脣一笑。
要是這麼個大肚子的男人被周太太看到的話,她的心情一定會好的。
最近這段時間,周太太懷孕了。
肚子每天都跟吹氣吹似的狂漲,現在原本平躺的小腹,都變得圓嘟嘟的。
也因爲這樣,周太太最近每天都在照鏡子的時候嘆息自己的小蠻腰不見了。
要是讓周太太看到竟然有男人比他的肚皮還大的話,那周太太也就不會嫌棄自己的小肚子了吧?
想到這的時候,周子墨的視線在男人圓滾滾的肚皮上一掃,嘴角一邪惡的弧度浮現……
“媽的,你他媽的有眼不識泰山。我可是潘氏集團潘貴人的兒子,我是潘德江!”來人氣勢洶洶的宣佈自己的身份。
本以爲,自己這驕傲的身份說出來之後,立馬會引得衆人都抽氣的聲音。
又或者是驚訝尖叫的聲音。
就算沒有這些,這坐在這裡的人也起碼有點反應,會賣給他個面子,不再吵鬧。
可潘德江哪有想到,在他宣佈完自己的身份之後,這一桌子的人依舊是該幹嘛的幹嘛,就連剛剛和他對話的男人,也依舊是一臉玩味似的笑容。
“潘貴人,潘德江?”
“是!”
“呵呵,這名字還真的沒有聽說過。談老大,你聽說過麼?”周子墨又幹了一杯子啤酒,看向談逸澤。
“沒。”談逸澤也掃了一眼這男人的大肚子,還挺熬眼的。要不仔細看,還真的難以發現這是個男人。
“哈哈哈……你也看到了吧,談老大都不知道你是哪根蔥。”周子墨放下了啤酒杯,爽朗的笑聲自他的脣中傳出。
要是這笑被周太太看到的話,絕對猜想到這貨想要整人了。
可問題是,今兒個周太太回孃家,沒來。
“媽的,在這個城裡還沒有什麼人敢這麼不給爺面子。經理?你們這兒的經理呢?我今兒個要是不將你這兩個混蛋給扔出這裡,我就不姓潘。”
“喲,在我的地方上撒野的人,還沒出生呢!你他媽的敢給老子在這裡耍橫,也不掂量着自己幾斤幾兩。”周子墨的脣角上,雖然還帶着弧度。但眼眸裡的光芒,明顯黯淡了許多。一眨眼的額功夫,這男人的眼眸裡的視線如同一把把的利刃,直搗男人的心窩。
而談逸澤和在座的衆人在聽到周子墨的這一番話之後,自然瞭解了個大概。
這是他周子墨媽媽開的餐廳,自然也就是他的地盤。
在他周子墨的面前叫器着要將他從這餐廳裡給扔出去,這笑話還真夠冷的。
除了周子墨和談逸澤,其他人都勾脣一笑。
而在這個過程中,周子墨又拽了邊上的牛排。
周子墨吃牛排的樣子,還真的不那麼的斯文。
其實他本質上最討厭一整個餐桌上都是叉子刀子什麼的。吃一頓飯又不是解剖課,又是刀又是叉的。
再加上他今天早上還出了任務,現在肚子早就唱起了空城計。
本來是想和蘇小妞喝上兩杯啤酒之後再吃點東西的,沒想到現在還有人來掃了他的興致。當下,周子墨也不顧那些人的看法,直接用手拽了一塊牛肉就當成了饃饃啃。另一手,還拿着啤酒,啃一塊,喝上幾口。
“死到臨頭還只顧着吃?也對,瞧你這窮酸樣,難得來一次自然要吃個夠本。不過看在今兒個老子要動手解決你,就告訴你,這牛肉還是要配紅酒,纔算有品味。”
潘德江得瑟的笑着。
而一旁的周子墨依舊自顧自的吃着手上的牛肉,在將這塊牛肉解決了七八分的時候,才感覺肚子好受了許多。
這會兒,他纔有空擡起了頭,和潘德江吆喝着:“你懂什麼?爺這是低調的奢侈。”
聽着周子墨的這話,一邊的蘇悠悠被逗樂了。“撲哧”一笑。
確實,就像周子墨說的,他們今天爲了要給蘇悠悠和施安安送行,點的都是最貴的牛肉。
這一整桌,少說也要幾位數。不過這周子墨確實比較特殊,他就喜歡吃着牛排和啤酒。
就像他所說的,這就是低調的奢侈。
管他什麼品味的不品味的,他纔不屑呢?
周子墨在聽到蘇悠悠這“撲哧”一笑之後,也隨即和蘇悠悠又幹了一杯。
而這一幕,落進潘德江的眼裡無疑成了挑釁。
當下,他突然間就想要對周子墨動手。
這餐廳裡的服務員都是傻子,對於這樣破壞氣氛的人不管不顧的。那他也介意親自教會這些人,什麼腳品味和地位。
可潘德江沒想到的是,他的手還沒有觸及到周子墨的領口的時候,邊上竟然無緣無故的飛來一塊牛排。
“啪”的一下,就砸在他的頭頂上了。
連同,牛排上的配餐麪條,都掛在他的頭頂上。
一臉油膩膩的,狼狽不堪。
“媽的,誰做的!”潘德江怒了。
當下轉身,尋着剛剛牛排的來源。
卻看到,同一餐桌上的另一男子,手上正把玩着盤子。盤子上的東西,早已不翼而飛。
看樣子,他這頭頂上的東西,應該是這男人扔過來的。
看到這男人的第一時間,潘德江有一瞬間愣住了。
因爲他看到這個男人的側臉的時候,總覺得像是在什麼地方見到過。
“抱歉,剛剛失手了。”男人只是輕掃了他一眼,嘴角上勾勒着迷人的弧度。
明明是同樣的看着人,但這男人給人的感覺,卻莫名的高人一等。
再加上他剛剛話裡明顯的諷刺意味,竟讓潘德江覺得自己被人看低了。
而一旁的顧念兮看着手上玩着盤子的談某人,嘴角一抽。
老東西,你這動作誰看到都覺得像是故意的好不好,虧你還好意思這麼說,不嫌害臊!
“媽的,竟然耍心機玩到老子的頭上來。今兒個老子就讓你……”
潘德江感覺自己竟然被這麼不入流的人看不起,當下便怒了。
可這話沒有說完,身側已經有人一拳直接落在他的肚子上。疼得,他嘴裡本想說出口的髒話,立馬打住了。
他疼的整個套頭上都不滿了細密的汗水,一臉不甘的看向剛剛揮拳頭的男子。
而後者,臉上依舊堆積着笑容,一點都不像是剛剛做了壞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