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至清則無魚,人至賤則無敵(1)
“顧念兮小姐是麼?”推‘門’而進的是一護士,除了一身白‘色’衣物,和她的嗓音可以大致的猜得出她的身份之外,她的大半張臉,都隱匿在黑暗中。
因爲,擋在她面前的是一大束的鮮‘花’。
裡面,都是顧念兮最愛的百合‘花’。
那束話被送進‘門’的時候,那淡淡的清香在病房內渲染開。
清香,怡人。
“我是!”顧念兮迴應。
“今天上午有人送來的,說是等你到了的時候拿給你就行!”說這話的時候,那小護士將整束百合‘花’送到顧念兮的面前。
不過,在她將‘花’束想要‘交’到顧念兮手上的時候,卻被一個人攔截了下來。
那人,正是談逸澤。
“給我吧。”男人的嗓音,低沉中帶着一股子磁‘性’,讓人不自覺的想要沉‘迷’其中。
“……”小護士沒有說什麼,反正只要將‘花’送到就是了。於是,她將‘花’送到談逸澤的手上。
那‘花’被男人接過之後,只是隨意的放在手心上看着。
而小護士一沒有了鮮‘花’的遮擋,這纔看清了面前男人的長相。
剛剛被一整束的話擋在面前,她壓根就看不到那人的臉。只知道,這人很高,因爲她頭頂上的大部分光亮,都因爲這男人遮擋住了。再者,還有這個男人的嗓音,真的很好聽。
而這‘花’一拿開,小護士才發現,這男人的長相,也很好。
棱角分明的輪廓,向上斜着的劍眉,再者還有那渾身的氣質,還有舉手投足間那股子渾然天成的貴氣……
但這一切,都抵不過那雙黑‘色’眼眸,來的惹眼。
那雙眸子給人的感覺,極爲深邃。比‘波’濤暗涌的海洋,還要更甚。
其實,到她這年紀,早已沒有了小‘女’孩對男人的那種幻想,也不會如年輕的‘女’生一樣,會對帥哥犯‘花’癡。
但今天的這個男人,卻讓她有些癡‘迷’。
而這樣的癡‘迷’,也讓她微微忘掉了周遭的事物。
一直到,這男人的黑眸再度掃向她,還有男人那冰霜一般的薄‘脣’邪邪勾起,反問道:“你,還有什麼事情麼?”
“沒……沒有!”被這男人的黑眸盯着的那一瞬間,‘女’人感覺到一股子如同毒蛇一樣,入侵了她的背脊的寒意。
是的,這個男人的黑眸確實深邃‘迷’人。
但駭人的,同樣也是這對黑眸。
那眸子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千年化不開的寒冰。
剛剛那麼一被他盯着,她感覺到他像是已經將她的腦子裡所想的全給看穿了似的。
可怕!
這樣的男人,對‘女’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但也是,萬丈深淵……
這樣的人,不該是他們這類人能接近的。
“沒事的話,就出去吧。”談逸澤又冷冷的掃了‘女’人一眼,開口道。
顧念兮剛剛坐車到這邊,應該‘挺’累的。
是時候,該讓她躺下去睡一覺。
至於他,其實還要去上班。
但陳雅安在這裡,他不放心。
等會兒,他要找個信得過的人到這邊陪着顧念兮才行。
“好……”被談逸澤這麼一說,小護士跟遇到了老虎的小白兔一樣,落荒而逃。
“老公,把‘花’拿過來給我看看。”小護士一離開,顧念兮就嚷嚷着想要看鮮‘花’。她喜歡百合,百年好合。
“……”談逸澤二話沒說,將鮮‘花’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確定上面沒有什麼危險品之後,纔將這束鮮‘花’‘交’到顧念兮的手上。
“哇,這‘花’真的好好看。”顧念兮手捧鮮‘花’,一個勁的往自己的鼻尖湊:“好香……”
‘春’末的陽光,落在顧念兮的身上。窗外吹進來的微風,捲起了顧念兮那長長的髮絲。
百合‘花’的清新,和‘女’人癡‘迷’閉上雙眸的一幕,形成了一道‘迷’人的風景線……
談逸澤看的有些癡,同樣站在病房內的陳雅安,在眼眸裡‘露’出一絲驚‘豔’的同時,嘴角也微微揚起,寒到了極致的微笑,在她的臉上一閃而過。
顧念兮,原來你真的有這麼‘迷’人的一面?
以後,還真的太小看了你。
怪不得,你能將談家上上下下的人都給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甚至,連她陳雅安的老公都被你收服了。
這‘花’,會是誰送的?
該不會,就是她老公送的吧?
想到這,陳雅安的眼眸冷了幾分。
今早顧念兮到醫院來,他都沒有跟來,陳雅安還以爲這談逸南是收心養‘性’了,沒想到他是想要在背後玩這一手?
用鮮‘花’來討得顧念兮的歡心?
看樣子,這談逸南的‘花’樣還真的不少。
和談逸南結婚了這麼大半年,他每天都是按部就班的生活,陳雅安還以爲這男人天生沒有情趣。
現在看來,他的生活情調應該都用在了顧念兮身上了吧?
越想着這些,陳雅安越是惱火。認定了這束百合‘花’是談逸南送給顧念兮的同時,也越發的痛恨顧念兮搶奪了她陳雅安丈夫的寵愛的可恥行爲。
看着顧念兮揚起的笑臉,陳雅安的嘴角又是一抹‘陰’冷的弧度。
高興麼?
不過顧念兮,你很快就要爲你這些可恥的行爲付出應有的代價。
想到這,‘女’人嘴角上的冷笑,瞬間變成了討好的弧度。
她的一雙眼眸,饒是有興趣的落在顧念兮手上的那束百合‘花’的上面,半是討好,半是羨慕的說到:“嫂子的人緣還真是不錯,住院的第一天就有人送‘花’。”
說到這的時候,她有煞有介事的看向身側的談逸澤道:“大哥,嫂子這麼受到男同胞的歡迎,您就不吃醋麼?”
說完這一句之後,陳雅安便自認爲聰明的安靜了下來,準備坐山觀虎鬥。
其實她的想法很簡單。
若是這‘花’真的是談逸南送的話,那依照談逸澤這樣的脾氣,一定不會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對顧念兮獻殷勤。
所以,她打算利用談逸澤來對付談逸南的‘花’心,順便也利用談逸澤來對付顧念兮的水‘性’楊‘花’,然後她陳雅安坐享其成。
只是陳雅安忘記了,談逸澤是何等聰明的一個人,怎麼會隨隨便便的被人當成槍使喚?
當陳雅安故意挑撥離間的時候,談逸澤立馬就察覺到她的這一番用意。
立馬,男人的嘴角勾出了一抹輕笑,道:“哪個男人,不希望自己的老婆有魅力的?我倒是‘挺’可憐那些娶了老婆,還失了臉的人。”他說的,是談逸南。
也見解的,侮辱了陳雅安一把。
說她,沒有魅力,也說她,害的談逸南丟臉。
而此時,正興奮的拿着鮮‘花’瞅着的顧念兮,自然也聽到了陳雅安和談逸澤的對話。
一開始,她是有些擔心談逸澤會因爲一束鮮‘花’和她鬧彆扭的。要知道,以前她不過收了舒落心一點東西,這男人就和她鬧了大半天。現在還加上一個陳雅安準備挑撥離間,她當然有些擔心。
不過在聽到談逸澤的那番話之後,顧念兮算是放心了。
她家談參謀長信任她,沒有比這令她心情更好的。
而相比較顧念兮,此刻的陳雅安算是心情糟透了。
想要挑撥離間談逸澤和顧念兮的感情不成,反倒被談逸澤給奚落了一把,這點簡直讓她鬱悶到了極點。
但她和談逸澤都沒有明說,所以她也不能和談逸澤鬧翻。再者,她也不敢正面和談逸澤鬧翻。
一想到那天拿着那黑乎乎的槍口抵着她的腦袋的談逸澤,她便不自覺的顫抖。
“好了,我還要趕回去公司參加早會。那我就先離開了。”陳雅安說着,開始拿起了自己的包包。
而顧念兮則淺笑道:“慢走,不送!”
事實上,她還有些話想要和談逸澤說。
陳雅安在這裡,她不是那麼的喜歡,自然也不會挽留。
“那我走了!”陳雅安本來還想着看看顧念兮有沒有挽留她的,可沒有想到顧念兮竟然說的這麼幹脆。當下,手上的包包都給掐得有些變型了!
而她說完這一番話的時候,旋即轉身。
只是在走到快要離開病房的時候,她又停了下來:“大哥,嫂子可是萬人‘迷’,我奉勸大哥還是好好的守着,免得哪一天老婆跟人家跑了!”
談逸澤在聽到這話的時候,又是一陣輕笑:“我老婆,我自個兒清楚,不用外人‘操’心。”
“還有,省點力氣在我和我老婆之間挑撥離間。你那點心思,你以爲我看不穿?我可告訴你,今天兮兮差一點摔下的這回事,你覺得我有可能放過你麼?”
談逸澤的前面一句話,帶着輕笑,讓人以爲他只是在開玩笑。
但後面的一句,卻明顯帶上了警告的意味。
特別是他盯着陳雅安背影的那雙黑眸,讓人不自覺的打起了冷顫。
談逸澤的意思很明顯,顧念兮差一點摔下去的這回,他是絕對會追查到底的!
他談逸澤,可不會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受了委屈!
“……”
陳雅安本來還想說着什麼,但因爲談逸澤後面的那一句話實在太讓人驚悚了,她不自覺的落荒而逃。
到底,談逸澤是怎麼察覺到這件事情是她刻意而爲之的?
再者,談逸澤到底會對她做什麼事情?
這些,陳雅安現在根本就沒有心思去想。
現在的她,只想要遠遠的逃離背後那雙如同利刃一般,伺機想要將她凌遲的黑眸……
“老公,你嚇到她了!”某‘女’在看到病房‘門’口落荒而逃的背影之後,道。
“那你心疼了?”談逸澤轉身來到她的身邊,一雙黑眸盯着她,專注而深沉。
“沒有,她和我又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關係。我更心疼的,是你……”顧念兮放下了手上的鮮‘花’,一手拉住了站在她病‘牀’邊的男人,將他拉着坐在她的病‘牀’上之後,她雙手環住了他的脖子。“老公,對不起早上讓你受驚了。”
她將臉,埋在他的頸窩裡。
希望,將自己的力量傳達給他。
一直以爲,談逸澤在她顧念兮的心目中,都是高大的,堅不可摧的。
但今早在她差一點摔倒,差一點因此而喪命或者失去寶寶的時候,她看到了這個男人紅潤的眼眶,因爲她顧念兮而紅潤的眼眶。
她才意識到,她家談參謀長其實也是一個人,普普通通的人,會因爲自己的親人的生老病死而開心而傷痛的人……
看着他因爲自己而擔驚受怕,她也很心疼他。
伸手,她輕輕的摩挲着男人的側顏,感受着他臉上的溫度,還有昨夜剛剛冒出的鬍渣尖……
“傻瓜,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好了……”
他知道她的心疼,他也同樣感受到她對自己的關心。
他認爲他談逸澤的付出,值得!
“老公,我以後會防着她的。”她靠在他的肩頭上,蹭了蹭。
其實,她早上經歷了那些事情之後,自然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再者,她堅信這事情和陳雅安有關,自然也是因爲出自對談逸澤的信任。
談逸澤所能看穿的事情,一般都和真相八九不離十。
“那就好。”談逸澤的手,覆在她的肚子上,感受着她的體溫的同時,也感受到了肚子裡寶寶的活潑。
“對了,那束‘花’該不會真的是男的送的吧?”
某男看似漫不經心的問着。
而顧念兮隨即無奈一笑:“怎麼了?還當真吃醋了?”
“我就是害怕別人把你給搶走了。再說了,你現在肚子裡還有一個,買一送一的便宜,誰都想要佔。”其實,他也沒有真的生氣,更不會真的中了陳雅安的計。
“得了吧,那是安安姐送來的。說是最近忙的焦頭爛額,沒時間來看望我,先送來一束‘花’。”
剛剛的‘花’束上,不是還有卡片麼?
“那就好。”這也就是證明了,暫時還沒有什麼人來撼動他談逸澤這個丈夫的寶座?
不過,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須努力。
雖然暫時風險解除了,但談逸澤同志認爲,危險是潛伏着。
雖然現在沒有表‘露’出來,誰知道會不會有一天就突然冒出來?
所以,談逸澤同志在危險還沒有表‘露’出來的時候,他要好好的養‘精’蓄銳。只要危機一旦上演,他立馬將它扼殺在搖籃中!
“兮兮,先睡會兒吧。”從早上到現在,都還沒有休息下。帶着這麼大的肚子的她,一定很累。
“嗯,你去上班吧。”
“不,我先守着,等劉嫂忙完了過來,我再離開。”等會兒,再去找個可靠的人,在他上班的這段時間陪陪顧念兮好了。
“那好。”顧念兮知道,談逸澤是固執的。
一旦認爲陳雅安是個危險,而且暫時不能解除,他是不會讓她有任何的可乘之機的。
所以這會兒,他自然也不會放心讓顧念兮一個人呆着。
本以爲,大白天的應該很難入睡。
但不知道是談逸澤一直牽着她的手,給她安全感,還是今早上她真的累壞了的緣故,頭一粘到枕頭,顧念兮就睡着了。
夢裡,有人輕輕的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然後在她的耳邊道:“兮兮,我不會讓我們的第二個寶寶,再遇到任何危險的……”
那個人,是誰?
第二個寶寶又是什麼?
如果有第二個寶寶的話,那第一個寶寶去了哪裡?
可來不及思考清楚,顧念兮就又沉沉睡去……
“滾,你再進來我就一槍崩了你。”
同個醫院的某間病房裡,凌老爺子一見到病房‘門’又被推開,還沒有來得及見到進來的人的臉的時候,就開始大聲的嚷嚷着。
其實,凌老爺子是以爲,剛剛在這裡差一點把他氣的個半死的談老爺子,又準備拿着顧念兮那些B超照,彩超照什麼的來跟他炫耀了。
火氣一上來,一個沒忍住,凌老爺子就準備掏出槍桿子了。
不過這次推‘門’的人顯然也沒有意識到會引來這麼大的陣勢,當下就在病房‘門’口嚷嚷着:“凌老頭,你以爲我想要來看你啊,不歡迎我就走,用不着比刀‘弄’槍的。”
事實上,來人是蘇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