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不想再聽他的任何話了,因爲就在剛剛,她又看到了一張照片……
那張照片上的女人挺着個六七個月的肚子,滿臉笑容依偎在旁邊男人的身上。
她的眼睛沒有任何問題,她不可能會認不出來照片裡的主人公是誰和誰,還有照片下的水印,印着的日期,正是昨天。
而那幾張結婚照,女人穿着潔白的婚紗,小臉輕盈,畫着淡妝,很溫婉,男人則穿着白色的燕尾服,那麼的高俊,那面的好看……
可刺痛她眼睛的,是照片下方印着的日期——
那是夏氏第二次遭遇逼宮時候的日子,那時候,他也正好出差,他說是去奧地利,一去就是半個月……
所以,她不會認錯,這世界上不可能有長的一模一樣的男人。
夏苒苒眼愣愣地看着這一疊一疊的照片,感覺自己的整個人生都諷刺極了!
她之前所擔心的一切還是發生了,她投入了這段感情,可他卻出了軌,對象還是狗血的前女友,瞧着照片上的蔣程雨,那肚子都快和七七那樣大了,照着着照片上的日期,還有這肚子,也就是說,顧擎川在她想象之前就……
可是,他對她說的那些愛,又是個什麼意思呢?
他之前說她耍着他玩,可真正耍着她玩的,應該是他纔對吧。
呵,真好笑,真是好笑……
她還想給他生孩子,還想和他一起好好養育共同擁有的結晶。
可現在,一切都變成了諷刺。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有多久,總之是在眼淚快要乾的時候,她才從地上站起來。
或許是因爲蹲了太久的緣故,她根本就站不穩,整個身子都搖搖晃晃的,隨時就要倒下,撐着一口力氣,過去拿起了手機。
她不知道自己這一刻所做的決定是不是對的,但,她無法容忍。有時候,她可以很大度,可有時候也可以很小氣,小氣到容不下一粒沙子。
就比如說現在。
在聯繫人上一手滑下來,便給人打通了電話。
對方是夏鄭宏的私人律師,現在夏鄭宏不在夏氏了,張律師變成了她的,平時就幫她處理夏氏有糾紛的案子,或者分析一些項目的條款。
可現在,她要他做的是……
“夏總,什麼事?”
“給我起草一份離婚協議。”
“……你的?”
張律師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遲疑地問着,卻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嗯。”
她沒再說什麼,便掛下了電話。
這離婚協議是她最後的碼子。
她並不想和他離婚,也不想和他分開,可她的性子也很烈,既然做不到純粹的感情,那麼便要斷開。她無法忍受和另一個女人享受同一個男人的愛,她要的是獨一無二,如果沒有,那就寧不可不要。
她什麼事都可以妥協,偏偏在這事上妥協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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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個晚上,她都站在窗口旁,雖然已經到了晚春,可半夜上裡的風還是很冷,冷的讓她瑟瑟發抖。
她一個晚上都在回憶,回憶着他們一起走過來的這段時光,不可否認,這時光,是開心的,她第一次愛上一個人,並且還愛的如此之深。
可現在,那些她所認爲的愛,全部變成了對她不自量力的嘲諷。
她現在還能記得那天在醫院裡,碰上蔣程雨時候,她對她說過的話。
她說,她留得住顧擎川的人,留不住他的心。
那時候的她,還傻傻的,總感覺這份感情會很堅定,可哪裡知道那個時候,顧擎川就已經有了貓膩了,她想那天她之所以會在醫院裡遇上蔣程雨,想來人家就是來醫院裡檢查身子的吧。
之後的日子,她再也沒有遇上過那個女人,她以爲是她想通了,沒想到這一切居然是這樣,這樣的讓人感覺到諷刺!
蔣程雨不是想通了,而是她得到了顧擎川,她贏了,自然不需要來自己面前再說些什麼,而所有的謊言都會被揭穿,只是時間的早晚問題。
今天,這些謊言都不猶豫地地展現在她面前,她看的很清楚,忽然也想清楚了很多事。
有些男人,不是她能碰的。她把自己想的太好了,好到以爲他只會有自己一個女人,可誰知道……
冷笑了幾聲,兩手在臉上抹了一把,她以爲她可以堅強,可所有的堅強在碰到弱點後,全部都開始崩塌……
她的世界被顧擎川所佔據,她的心也是。
要把這麼一個男人摒除之外,她要花多大的力氣呢?
明天,明天,他就要回來了,而她都沒有準備好該用什麼樣的嘴臉面對。
哭着,還是笑着?
她是想笑的,笑這一切的可笑,可眼睛卻像是關不住的水龍頭,淚水還是會忍不住地滑落,畢竟,在這段感情裡,她投入了全部,連帶着她的身心。
可這場戰役,她終究還是輸了,並且輸的這樣徹底!
她好沒有力氣再去想些什麼,倒在牀上合上眼眸,混着還未乾的淚水,就這樣睡去。
她強迫着自己入睡,可腦子裡全是顧擎川的影子,還有那些照片的畫面。
即使是合着眸子,淚水依舊不住從眼縫裡出來。
等到她睡着的時候,天色已經快到了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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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擎川是在接近中午的時候趕回來的。
他跟着她說下午的班機,其實是想要給她一個驚喜。
在電話裡聽着她說,要給他一個驚喜,他微微感覺到了詫異。
可也沒有覺得哪裡有什麼不對,或許是他太過想她了吧,所以一大早就從b城趕回來了。一進家門,就感覺到那顆懸浮着的心落下了地。
今天是週末,可卻不見那應該在家裡的小妻子,他想着,她可能還在樓上睡覺,修長大腿幾步一邁,就上了樓。
只是,讓他失望的,沒有人。
牀鋪被整理的很好,若不是一旁放着的手機,會讓他有種這裡不曾有過人的錯覺。
他四目尋望了一週,都不見人影。黑眸一蹙,又下了樓,她把手機落在家裡,想着她一定沒有出門,或許是在後院裡。正準備走向後院的時候,想了唸了三天的人兒便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他心下激動,上前就伸手抱住了她,將她狠狠地摟在了懷裡。
她沒有動作,此刻倒有些像木頭人,就這樣被他抱着,沒有任何其他的動作。
“怎麼了?”他放開她,見着她臉色有些陰沉,不禁一陣關心。按照以往,他們這麼幾天不見面,她應該對他投`懷`送`抱纔是。
“我有話要和你說。”
她很平靜,在經過昨晚那幾場歇斯里底的哭泣後,她此刻變得很淡定,似乎已經整理好了情緒,也想好了該怎麼面對他。
他抿着脣,深邃的眸子裡藏着些許疑惑,一隻手被她拉着,在一旁的沙發坐下。
他伸着手就要去抱她,可卻被她躲開了。見着停頓在空手的手,不禁有些尷尬。尷尬之餘,更多的還是疑惑。
“擎川,”她輕輕地叫了他一聲,聲音裡帶着格外的輕柔,他有些不懂。
此刻看着她,她的眼神也很平靜,水眸裡沒有一絲波瀾。
“男人,是不是可以同時愛着兩個女人?”
她潔白的牙齒扣着嫣紅的脣瓣,最後才這樣問出了口。
顧擎川一愣,不明白她此刻話裡的意思,而且,他們都這麼多天沒見面了,她怎麼一見到他就問他這個?
“怎麼了?”
“你回答我的問題。”
他黑眸灼灼地注視着她,不明白她的話題裡的意思,不,從他剛剛見到她的開始,她就是不正常的,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樣。
“不能。”他沉着聲音,給了他答案。
“那你愛我嗎?”她接着問。
她和他在一起的這些日子,不可否認,她能感受到他是愛她的,至於那些愛,什麼成分居多,什麼成分居少,到底有這麼樣的純粹,她就不知道了。
她這是第一次這樣認真地問他,水眸也很平靜地看着他,其中隱藏着的情緒是他所看不透的。他自認爲,他的觀察力可以很好,可是對她,他無法看清。
因爲面對她,他失去了所有的判斷力。
“你到底是什麼了?受什麼刺激了?”顧擎川彎着脣角,有些不明白她這會兒的異常,大手在她的額頭上碰着,以爲她是發燒了纔會這樣的胡言亂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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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碰我!”她突然打掉了他的手,情緒有些激動起來。
她一想到他的手碰過別的女人,抱過別的女人,心裡頭各種難受,五味陳雜混合在一起,讓她好些難受。
她原本想要讓自己做到淡然的,可這一次,她發現這樣的淡然是有多困難!!
以前看着電視裡看正妻在街頭打小三的戲碼,總覺得這樣的女人太過潑婦,難怪男人會不要她,可現在,她想能體會到那種暴躁的情緒了。
若是蔣程雨站在她面前,她想,她會毫不猶豫地給來個幾巴掌。
或許是因爲懷孕,她越發地感覺到自己的心情陰沉不定。
顧擎川見着她突然這樣排斥自己,不禁有些悻悻。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了,一回來就問他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現在又阻止了他的親近。
“到底是發什麼事。”這回,他也不和她開玩笑,正經起臉色來問她。
他是真的想要知道,明明他出門的時候還好好地,爲什麼他一回來,她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發生了什麼?……”她反問着他的話,眼眸卻漸漸地紅起來,雙脣也開始漸漸地顫抖,“爲什麼要問我,你自己不知道嗎?”
“……”
“你說要給我結婚週年驚喜,這個驚喜……是不是就是這個?”她說着就俯身去拉開抽屜,將裡面放着的那隻袋子遞給了他。
“……”
顧擎川看着她遞給他的拿東西,沒有猶豫,幾下就才拆開了,而裡面的一張張刺人眼球的照片,就這樣展現在他的眼前。
夏苒苒抿着脣,不再說話,視線緊緊地盯着他,想要觀察他的表情,可只看到他越來越黑的臉色,便無其它。
他現在是連掩飾都不想了嗎?
“你和我說的這兩次出差,都是和她在一起嗎?”
“……”
他的沉默,讓她心裡的答案來的更加肯定。
她一直以爲他會只有她一個,她一直以爲他們會是互相的終結點,可不是,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就連承諾也是假的!!
她不是他的唯一!
他的心,也不只屬於她一個人。
所以,這樣的男人,即使她愛着,她也不會要的。
她的性子就是這樣,寧可玉碎不能瓦全。
得不到唯一,她寧可不要!
“擎川,謝謝你給我這麼一份結婚週年禮物。”
感謝他讓她看清這一切全是個幌子,而她是便是局中的傻瓜。
顧擎川聽着她的感謝,濃墨一樣的眸子一沉,眉間泛着幾絲漣漪,他的薄脣微抿着,卻沒有開口說話。
他的不開口,讓她此刻的心情來的更加的沉重,眼眶裡堆積忙的淚水,就要奔涌而來。
她怕自己真的會在他的面前哭出聲,站起身子,就想要逃離。
可他的大手卻一把拉住了她就沒幾倆肉的胳膊。
她頓住了身子,他也跟着站起來,“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深沉的聲音還是如大提琴般那樣地好聽,落在她的耳膜裡,卻讓她感覺到了絲絲痛意。
她沒說話,一直等着他說,可那句話之後,他卻沒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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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不解釋?”待胸口上的煩悶漸漸地穩定下來,她才轉過身子,她控制住了淚水,卻控制不住眸子的顏色。
紅的,紅的讓顧擎川有些心疼。
“我現在無法解釋。”
她聽着他的話,不禁冷笑出聲,最後,才說道,“那好,只要你告訴我,這照片中的人不是你,我就相信你。”
“……”
她等待着他的答案,一秒,兩秒,三秒……
可,他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她不明白他沉默的意思,也不明白他爲什麼不解釋,眼眸越發地變紅起來,熱氣也開始向上奔涌。
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了……
她的雙手就放在他的胸膛上,不斷地拍打着,帶着情緒在發泄,“爲什麼不敢說?!你說啊,說這個人不是你,這些照片只是被p出來的!”
“你只要說那個人不是你,我就相信你……只要你說,不是……我就相信你……爲什麼不說……爲什麼……”
她打着他,質問着他,他依舊是沉默的,就任由着她發泄。
她真的討厭死了他此刻的沉默寡言。
他能爲那個女人做到這樣,卻還無法和她說實話,她想,蔣程雨在他心裡的位置,或許一直未曾變過,而這一切不過是她一個人的自相情願罷了。
她輸了,輸的這樣的徹底。
“你騙我,騙就騙了,爲什麼還不敢承認?難道你敢做不敢當嗎?”
互相之間又是一陣沉默後,她壓着嗓子開口。
他和她之間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做到,那還做什麼夫妻?!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現在解釋不了,你……”他兩手抓着她的雙臂,想要說的話,欲言又止,黑眸裡掩藏的情緒是任何人都看不透的。
“你解釋不了的意思,是讓我繼續相信你嗎?你覺得還有這個可能嗎?呵呵……顧擎川,你還真的霸道!若是,我和別的男人這樣的照片出現在你的面前,你也會說無條件地相信我嗎?”她接着他未完的話,情緒又開始小伏起來。
“我會。”
“可惜現在出`軌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
“所以,我做不到無條件的相信。”她咬着牙,皺着眉頭,醞釀了好久,才把那句壓在心裡一整晚的話道出來,“擎川,我們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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