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既然縣太爺不是來抓項家老大的,咱們也可以放心下地去吧。”
衆人忙跟嚴中庭告了罪就離開了。
嚴中庭看了項子潤和蘇可方夫妻一眼,笑了笑:“鄉親們心地真好。”
不但心地好,對這夫妻倆還很是維護。
蘇可方發自內心的微微一笑:“是的,鄉親們都很善良!”
回到廳裡,嚴中庭詢問了前天晚上發生的事,得知事情的前因後果後發出了一聲感慨:“沒想到那個秦氏如此狠毒!”
一樣米養百樣人,秦氏的狠毒跟剛纔那些鄉親的善良一對比,真是讓人唏噓不已。
嚴中庭是爲例行公事而來,對於項子潤處置秦氏的事隻字不提,問完事就告辭離去。
項子潤和蘇可方也不便留他,將他送出院子。
嚴中庭還沒上馬車,就見一個衙役騎着馬從村口方向而來。
“大人——”
那衙役停好馬跳下來,快步走到了嚴中庭面前。
“怎麼樣?”見到這衙役,嚴中庭臉色凝重起來。
“大人,在斷崖邊看到車輪軋印,不過周邊沒見到馬車,想來應該是掉到崖底去了。”那衙役說道:“屬下沿路問過,就在前天天黑之前,在離斷崖七八里外的山腳下曾有人聽到喊‘救命’的聲音。”
因爲是官府的事,蘇可方沒當回事,可項子潤卻是眉心一跳,問道:“嚴大人,出什麼事了?”
嚴中庭頓了下,才說道:“我們今早途經頭溝鎮外的時候遇到一個婦人在尋找孩子,本官派了一個衙役前去幫忙尋找,後來在離斷崖不遠的地方將那孩子找到了,可誰知也在斷崖邊發現了一隻成人男子的鞋子。”
嚴中庭見四下沒有其他人,便直接將發現的事告訴了項子潤。
“嚴大人,我能看一下那鞋子嗎?”項子潤強行壓下心中那股不詳的預感,問道。
“當然。”嚴中庭看了身邊衙役一眼,那衙役會意,從身上掏出一個紙包打開。
看到那隻鞋子,項子潤鷹眸一眯,下一秒那隻布鞋已落入他手中。
蘇可方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了一跳,下意識往他手中的鞋子看去。
這一看,蘇可方心裡咯噔一下,驚呼道:“這不是二叔的鞋子嗎?”
全家人的衣物都是她親手置辦的,所以這鞋子她認得。
可是二叔的鞋子怎麼會落在斷崖邊?
等等,剛纔衙役說有馬車掉進斷崖了,難道是二叔?
蘇可方又驚又急又懼的看向項子潤。
項子潤將那隻布鞋攥在手裡,神情冷峻的對嚴中庭問道:“嚴大人,這鞋是在哪處的斷崖找到的?”
他知道頭溝鎮外有兩處斷崖。
嚴中庭不太清楚頭溝鎮的地理位置,不由看向身邊的衙役,那衙役立馬道:“大人,是西南方向那處斷崖。”
“大人,馬借我!”項子潤不待嚴中庭迴應,從一衙役手中將繮繩奪過,飛身上馬,往頭溝鎮外的西南方向狂奔而去。
這並不是去盛京的方向,祥兒到底是故意將馬車駛向斷崖,還是出了其他的意外?
項子潤心底有太多的疑惑,可現在他最擔心的還是弟弟的安危。
見嚴中庭也要往頭溝鎮外的西南方向趕,蘇可方心急如焚道:“嚴大人,我也跟你們一塊去!”
但願這一切都只是巧合!
“好,馬車給你坐。”
掉入斷崖的很有可能是項家人,嚴中庭沒道理拒絕蘇可方一同前往,將馬車讓給了她,自己則上了手下牽過來的馬,一行人也往頭溝鎮西南方向的斷崖趕去了。
斷崖不遠,項子潤很快就到了崖邊,當他查看了周邊的痕跡後,心彷彿也跟着落入了崖底。
從種種跡象看來,明顯是有人用內力將馬車震下了崖底!
蘇可方趕到斷崖的時候,看到項子潤面向斷崖站着,忙跳下馬車衝過去,忐忑不安問道:“子潤,怎麼樣,二叔沒事吧?”
見他不出聲,只是緊緊的攥着那隻鞋子,眸底隱隱帶着痛楚。
蘇可方心隨之一沉,難道掉下斷崖的真是二叔?
“子潤……”她看着他,不自覺的喊了聲。
項子潤轉身,看着她,眸底帶着隱忍的情緒,堅定的說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不相信祥兒會死!”
蘇可方使勁的點了點頭:“我也相信二叔不會有事!”
項子潤沉默片刻,叮囑道:“你先回去,暫時別讓娘知道這事,我親自到崖底找!”
她點頭,滿含擔憂的看着他:“子潤,你也要小心!”
“我會的!”他擡手輕撫了下她的發頭,向那邊和下屬說話的嚴中庭走去。
嚴子潤請嚴中庭幫忙,讓衙役給縣城的林昭宏捎了個口信,然後就到崖底找人去了。
看到他縱身就往崖底跳去,蘇可方一顆心都跳出了胸髒,等她衝到崖邊看到他的身子掛在崖邊一棵樹上,然後借力輕輕一躍,又攀上了往下十幾米崖壁一突出石塊上,她一顆心這才落回地面。
他們出來的時候沒有跟姚氏說,爲免她起疑心,蘇可方只能憂心忡忡的先回了家。
回到家,蘇可方對婆婆謊稱嚴中庭有事請項子潤幫忙,項子潤先跟他回縣城去了,過幾天再回來接她。
姚氏心底閃過狐疑,不過因爲相信兒媳婦,所以也沒多想。
懷塘縣的林昭宏收到衙役傳來的口信,片刻也沒停留召集人手往頭溝鎮趕去。
等林昭宏帶人趕到斷崖底,只看已經四分五裂的馬車和近乎摔成肉醬的馬。
林昭宏見離那馬的屍首不遠處一塊木板上有血跡,上前抹了抹放到鼻下一聞,對一旁神色鬆緩的男人道:“人血?”
項子潤點了點頭:“是人血!”
只有血,沒有屍體,那就還有一絲希望!
林昭宏打量了一下自家師兄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道:“師兄,你說這是喬任飛的血,還是你家弟弟的血?”
按理說喬任飛已經筋脈寸斷,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不可能有存活的可能,可是這裡不但沒有項辰祥的屍首,連喬任飛的屍體都不見,周邊又沒有大型動物走動過的痕跡,也不可能是被野獸吃了,所以這事就耐人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