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裡大戶人家家裡每年過年都會弄些花卉和植物盆景擺放,豐果村鄉親弄出來的花卉盆景並沒什麼特別,可趙家大少爺有自己的銷路,價格雖然低了些,不過鄉親們送過去的盆栽都賣了個光。
今年鄉親們掙雖然沒有開頭兩年多,卻是比過去年賣桔子盆栽要好得多,這對鄉親們來說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到了年底,蘇可彬和賈氏也帶着浩兒回到了豐果村。
過年本該是高高興興的事,可當蘇可方看到浩兒的臉色後心猛的沉到了谷底,項子潤眉峰也緊緊蹙起,直直的盯着浩兒看。
“姑姑,姑父,怎麼了?”浩兒是想過來帶雯雯到自己家去玩,可被姑姑和姑父這麼盯着看,浩兒心裡有些忐忑,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沒什麼,姑姑就是發現浩兒突然長高了不少呢,差點都認不出來了。”蘇可方笑着上前拉住他手腕,說道:“呂嬸和冬梅做了好多好吃的,姑姑帶你去嚐嚐。”
浩兒神色一鬆,眯眼笑道:“姑姑,爹說是國爲我最近在學功夫,所以身子長得快。”
前陣子抱雯雯的時候差點把雯雯給摔了,後來他就找了項子潤教他武功,項子潤就教了他幾招基本功,像是扎馬步、腿功和腰功等,後來項子潤回了豐果村,浩兒就自己練習了。
蘇可方拉着浩兒往廚房走,四指不着痕跡的搭在浩兒的脈搏,剛走到廚房門口蘇可方的臉就變了色。
她的猜測得果然沒有錯,浩兒中了劇毒!
蘇可方從廚房裡拿了一隻脆皮鴨讓浩兒送回家去,把他支走後才和項子潤回了屋子。
“浩兒中的什麼毒?”一進屋,項子潤就抿脣問道。
他看出浩兒中了毒,卻看不出浩兒是中何種毒?畢竟他毒術不是他的專長。
“是《毒骨手》裡的‘勾烏子’,這‘勾烏子’是由三十八種劇毒之物煉上七七四十九天才成,是種很難煉製的慢性劇毒,如果在半個月之內不解,中毒之人會七孔流血,可這血卻流得很緩慢,直至七七四十九天後纔會斃命,是種殘忍的毒藥。”蘇可方將自己從《毒骨手》上所瞭解到關於浩兒所中之毒詳細的講給他聽。
“可有解毒之法?”項子潤言簡意賅問道。
“有!”蘇可方陰沉着臉:“這勾烏子雖然難以煉製,解毒之法卻很簡單,可是對被解毒之人來說卻是一種折磨!”
要解勾烏子之毒必須將胃清空,然後再灌入草藥汁,解毒時長是三天,一般身體不夠強壯的成年人都會受不了,更何況是浩兒。
到底是誰成心置浩兒於死地?!
蘇可方胸口翻滾着恨意,緊緊攥着拳頭。
聽到這樣的解毒方法,項子潤面色也凝重起來。
按這種解毒方法,就算浩兒能撐過來身子也垮了。
項子潤不忍見自己媳婦爲解毒之事糾結,不由開口道:“這麼大的事你想瞞也瞞不住,還是讓你哥嫂做決定吧。”
蘇可方原本是想瞞着哥嫂把浩兒身上的毒給解了的,可現在是人命關天的事,不是她能做得了主的,只好艱難的點了點頭。
蘇鵬等人聽了蘇可方的話後都懵了,他們不願意相信自己的耳朵。
浩兒好好的去念書,怎麼會中毒?!
“浩兒——”
盧氏回過神摟着孫子大哭起來:“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
賈氏蹌踉一下,跌坐在身後的椅子上,臉上一片茫然,過了好一會眼淚才掉了出來。
誰來告訴她這事不是真的……她的兒子怎麼會身中劇毒……
蘇可彬緊抿着脣,抑制着心底的疼痛,半晌才啞着聲開口道:“方兒,解毒吧!”
賈氏猛的看向蘇可彬:“他爹——”
蘇可彬喉結一動,紅着眼眶道:“難道你想眼睜睜的看着兒子七孔流血而死嗎?”
浩兒畢竟還只是個孩子,得知自己中了劇毒也嚇傻了,聽到父親這話緊緊抱住盧氏哭喊起來:“不要,我不要七孔流血而死……我不要……”
蘇可方也忍不住紅了眼:“哥,嫂子,再給我一天時間,我看看還有沒有其它辦法。”
項辰祥剛剛和項子潤兩人一塊到了蘇家,也給浩兒把過脈,對浩兒身上的毒也無能爲力,見浩兒嚇成這樣忍不住輕嘆了口氣。
其實他們也不想當着浩兒的面說這事,可如果要解毒,這事浩兒遲早得知道,給他一個心理準備也好。
蘇可方和浩兒單獨談了將近半個時辰,安撫好他的情緒才從家裡走出來,她站在院子前望着遠處灰濛濛的天空,低喃道:“要是浩兒不去陽峰城或許就不會中毒了。”
項子潤眉頭輕擰,輕斥道:“又胡思亂想!”
“嫂子,現在不是自責和追究責任的時候,咱們還是趕緊回去想想有沒有別的解毒辦法吧。”項辰祥勸道。
按照嫂子的解毒辦法,項辰祥也擔心以浩兒的身子會撐不過去。
回到項家,蘇可方獨自一人先回了屋子,項子潤過了一會才端了一碗鮮魚羹進來。
見她一言不發的坐在牀邊不知道在想什麼,項子潤把剛做好的魚羹放到桌上才走過去,聲音很輕卻毋庸置疑的說道:“既然你哥已經決定讓浩兒解毒了,不管結果如何你都不許多想,現在你該做的就是把自己照顧好,這樣纔有精力去給浩兒解毒,知道嗎?”
現在還沒開始解毒她就這樣,萬一浩兒真的撐不過去,項子潤怕她會陷入無盡的自責當中。
其實蘇可方並不是在想這事,她驀地擡眸看着他,認真說道:“子潤,我覺得對方是衝我而來!”
先是那個賭鬼,再是浩兒,無非就是想逼她露出解毒之術!
項子潤正想開口勸卻見她直直盯着他,又問道:“其實你也猜到了是不是?”
這麼明顯的事,他又怎麼可能猜不到?他根本就是不想她多想纔不提醒她的!
“子潤,你是不是猜到這個人是誰了?”見他不說話,蘇可方再次問,視線直逼他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