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啊?”雲狩沉默了一下。 ()
他很小的時候,就從村子裡的人口中知道孃親的事情,也知道自己不是爹爹的兒子。因爲這件事情,他處處被村子裡的孩子排擠,有一段時間更是消極度日。
是雲獵爹爹開導了他。
再後來,他稍微大一點兒,就長的比普通孩子高大粗壯一些。
大胤朝的民風,使得他更加不招待見。
寧小冉見雲狩沉默,臉上閃過落寞的表情,陡然間想到雲狩的身世,以及大胤朝曾經的風起,眼睛一眯。
“阿狩,別想了”寧小冉說道。
雲狩微微一笑,低頭看向媳婦兒,“媳婦兒,如果你說,你用前半生的地獄生活換來了遇見我,那麼我又何嘗不是用前半生的悲苦換來了與你的相遇?”
要不是他長得高大粗壯,不符合大胤的審美,年過二十,家境頗好,都無人下嫁,又怎麼會讓孃親跟程毅商量着給他買一個媳婦兒?
不買媳婦兒,只怕也遇不到媳婦兒。
以他的性子,倘若買回來的媳婦兒,不願意跟自己在一起,自己也絕對不會糾纏。
想都第一次見到媳婦兒,媳婦兒靜靜的躺在炕上,明明是破舊的棉被,陳舊的老屋,可那一瞬間看到媳婦兒,卻有一種深處仙境般的恍然之感。
媳婦兒長得可真美。
“對了,媳婦兒,我一直都忘了問,你一開始就記得我嗎?不然,你爲什麼那個時候就願意嫁給我?”雲狩問道。
寧小冉眨了眨眼睛,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
“阿狩,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寧小冉問道。
雲狩嘴角一抽。
“其實,我在現代死的時候,是想起過你的。只是,後來桑骨瀾的記憶衝擊,又讓我忘記了你!”寧小冉緩緩說道。
聽到媳婦兒這麼說,雲狩很是驚訝的瞪大眼睛。
如果媳婦兒那個時候不記得他的話,那麼她爲什麼會答應嫁給他?
“阿狩,你雖然跟着我一起經歷了那些黑暗的過往,可是你其實也並沒有真正的走入其中,而是以一種旁觀者的心態參與。所以,你只怕沒有辦法體會!我……”寧小冉頓了頓,眼神微微放空。
雲狩沉默了下來。
只聽寧小冉繼續說道:“阿狩,你覺得,如果我不願意的話,有人能殺我嗎?”
“解決完了一切,又有着那樣黑暗到永遠也戲耍不乾淨的過往,我已經找不到活着的理由了。”
“媳婦兒……”雲狩心疼的喊道。
“所以,我死了之後,再睜開眼睛,壓根就沒把我自己當成活人來看。我覺得着一切就是一場夢,一場可以隨波逐流的夢,在夢裡,我不想反抗,也懶得動,如果死了,那就死了好了!”
寧小冉微笑着說着那個時候的心態。
“阿狩,是你讓我漸漸覺得這場夢不錯,也許可以任性一把。然後,等我發現這不是夢的時候,我已經深陷其中,再無法自拔!”
她輕輕的笑着,眼神帶着一抹溫潤看向雲狩。
都是阿狩。
現在的她,回想起當日那個躺在雲狩家初醒來的自己,再對比如今,只覺得根本就是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