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明知道武寧候夫人和月姨娘是親姐妹,卻不想讓月姨娘去認這個親,給些賞賜安撫也是說得過去的,只不過那錢氏……
裴東祈蹙眉,再三確認道:“那錢氏真的御前失儀,沒有被帝后斥責?”
裴中信點點頭,“皇上和皇后不僅沒有斥責,甚至連重話都沒說,纔開口問誰是許氏,結果錢氏那女人就暈了,月姨娘說那會兒她看到錢氏暈了都傻了,不等她反應過來,皇后已經讓人把錢氏擡出去了,她纔不得不單獨面對帝后。”
“若真是這樣的話,這錢氏可擔不起今後裴家的當家主母!倒是這月姨娘,不過是一個侍妾,竟然有膽量在帝后面前全身而退,就憑這點,卻是甩了錢氏幾條街了,只不過這錢氏怎麼說也是你的原配,還育有兒子,還是再看看吧!”裴東祈雖然看不上錢氏的做派,但他不會因此就讓裴中信休妻之類的。
裴中信因着錢氏今天給他丟了大臉,心氣正不順着,便賭氣道:“爹,那錢氏這般模樣以後怎麼出門應酬,往後錢氏一出門,大家便會想到她御前失儀之事,兒子的臉面往哪裡擱?咱們定國公府的臉面往哪裡擱?
既然錢氏不能休,不如兒子擡月姨娘爲平妻算了,按理來說,月姨娘的出身還比錢氏好上許多,生的兒子也是聰明伶俐,知書達理,善於交際,可比錢氏強多了。”
更重要的是,柳月梢入了皇后的眼,以後若是有機會,說不定柳月梢還能幫上他的忙,還有武寧候夫人這層關係在,裴中信說什麼都要好好寶貝柳月梢。
對於裴中信說的這些裴東祈完全不放在心上,只要裴中信不鬧出大動靜,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裴東祈不反對,裴中信便高興了,出了裴東祈的書房,立馬讓人傳話,將柳月梢擡爲平妻,這平妻可跟貴妾不一樣,平妻是可以進宗祠的,不再是沒名沒分,死了沒人管的隨便人了。
柳月梢聽到這個消息,喜極而泣,她的一兒一女陪在她的身邊,連連祝賀。
柳月梢知道,如今她身份變了,他的兒子也有掙世子之位的權力了,想到這裡,她的眼神越發凌厲,看着自己的兒子,緊緊抓着他的手,鄭重地交代道:“天景,你以後就是你爹的嫡子了,這世子之位只能是你的,從今天起你要發奮,讓你爹看到你的能力,把那些兄弟都比下去,娘後半輩子就靠你了!”
裴天景對上自己母親殷殷期盼的目光,鄭重地點點頭,他對世子之位也不是沒想法,只是以前他只是庶出,連掙的資格都沒有,但是今時不同往日了,他如今也能拼一拼了。
柳月梢見此,很是欣慰地點點頭,淡笑着說道:“從今天你,你大哥肯定會一直盯着你,還有其他人,說不定也會對你下手,你自己要小心一些,娘會給你安排一些下人保護你和你妹妹,你們自己也警醒一些。”
柳月梢這邊母子三人其樂融融。
錢氏醒過來,聽說了柳月梢被擡爲平妻的事情,氣得差點又暈了過了。
“爺是昏了頭了嗎?他怎麼可以這麼對我!”錢氏恨得幾欲腦充血,掙扎着下牀,才發現頭暈眼花,竟是連站都站不起來。
邊上的侍女嚇得不行,趕緊勸道:“夫人,您先彆氣,奴婢聽說大老爺他……他本來是要休妻的,但是國公爺不允許,大老爺無法,這才扶月姨娘爲平妻,答應不休了您。”
“什麼?休妻!”錢氏的聲音尖利了許多,恨聲道:“他憑什麼休我?我可是他的結髮夫妻,我們拜過高堂,三媒六聘,有婚書爲證,我還給他生了嫡長子,他憑什麼休我!”
奴婢嚇得瑟瑟發抖,想說又說不出口,錢氏氣不過,當即踹了侍女一腳,質問道:“說!是誰說大老爺要休我的?”
“是……是大老爺自己說的,他說夫人御前失儀,害定國公府顏面掃地,當不得定國公府未來的當家祖母,奴婢還聽說,這次月姨娘進宮得了皇后娘娘的賞賜,是因爲月姨娘的關係,皇上和皇后娘娘纔沒有降罪於您。”婢女說完這番話終於鬆了一口氣。
錢氏卻是呆了,這會兒她才努力回想起進宮的事情,她只記得皇后凌厲地看着她,皇后說什麼她已經忘了,只是那一眼,她就暈過去了,之後發生了什麼?
錢氏想了好久,什麼也想不起來。
婢女見此,戰戰兢兢地說道:“夫人,您聰慧暈倒之後就一直沒醒過來,直到現在。”
錢氏的臉色更加陰沉了,她想不通,爲何她面對帝后的時候那麼害怕,而柳月梢不過是個妾侍,怎麼敢直面帝后?還有,她做了什麼,竟然可以得皇后的賞賜!
想到那些賞賜,錢氏心中的嫉妒一瞬間爆發了,朝身邊的婢女問道:“你說皇后娘娘賞賜了東西,是什麼?”
錢氏只口不提是給柳月梢的賞賜,婢女遲疑了一下,道:“是一副金鑲玉頭面。”
“在哪兒?”
婢女心下一凜,結結巴巴地說道:“在……在月姨娘那邊。”
“蠢貨!”錢氏氣得一巴掌扇過去,恨恨地掙扎着起身,怨恨地說道:“她也配!”
婢女擔心錢氏惹出麻煩,捂着臉,跪着勸道:“夫人,如今月姨娘已經被老爺擡爲平妻了,那東西還是皇后娘娘特地賞賜給月姨娘的,奴婢聽說府中眼紅的人可不少,但國公爺和老爺都沒有讓月姨娘交出來的意思。”
其實這會兒應該喊柳月梢月夫人才是,只是婢女怕激怒了錢氏,使錢氏喪失理智,這才繼續喊月姨娘。
錢氏妒火中燒,恨得大聲尖叫,眼睛都紅了,“那賤人憑什麼?憑什麼!老夫人呢?她知道這個事情嗎?還有二房三房的夫人,沒人有意見嗎?”
婢女惶恐地搖搖頭,委屈地說道:“夫人,老夫人已經被國公爺給軟禁起來了,您忘了嗎?就算老夫人有意見有也沒用,她做不了什麼,至於二房和三房的夫人,她們聽到消息都各自給月姨娘送了賀禮,隻字不提賞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