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里皇宮的日子並不好過,華里皇帝子嗣衆多,不免爭鬥也更多些,而且作爲皇上最寵愛的公主的兒子,我自然成了衆矢之的,父皇母后自然不會知道,他們送我剛離了虎口,又來到了狼窩,就算有外公的庇佑,我還是不可避免的遭到了算計。”
“可是,你是堂堂戰神啊,你難道就不會把那些欺負你的人打得落花流水嗎?”顧卿塵奇怪, 照她想着,慕容君燁應該是那種從小到大隻有他欺負別人,別人不敢欺負他的主兒啊,怎麼聽他的話,和自己認識的慕容君燁這麼不像呢?
慕容君燁揉了揉她的腦袋,解釋道:“說來可笑,那時的我,的確沒有自保能力,不然,父皇母后也不會如此做,我一出生便體弱多病,太醫們各個束手無策,若不是那段時間金陵動盪不安,父皇母后無暇顧及我,他們也不會出此下策。”
顧卿塵靜靜的聽着慕容君燁說話,那好聽的聲音伴隨着一個又一個字符輸入到她的耳中,隨後記錄到心底,她才發現,原來她對眼前的這個人,是這麼不瞭解,他的過去,自己竟一概不知。
從這個方面想,她還是真是嫉妒玉黛啊,至少,那三年裡,他的世界裡只有她。
“遇到玉黛那一天,漫天大雪,我那孱弱的身子,自小不能在過冷的環境多待,不知從誰那裡傳出了這消息,那天,照顧我的宮女被幾個皇子給忽悠走,而我,也被人帶到了河邊,那人不由分說把我推入了河中,冰冷的河水慢慢透過衣服把我圍繞,刺骨的感覺從鼻間縈繞到心頭,我本以爲,那時候,我就該去見閻王了。”
顧卿塵握緊了拳頭,她知道慕容君燁性子很冷,就算被人推入湖中,也不可能扯着嗓子喊救命,不過七歲的孩童,就那麼靜靜的在水中沉了下去,那些人,怎麼忍心?
心中劃過無盡的心疼,顧卿塵靠在慕容君燁的肩膀上,輕聲道:“後來呢?”
後來?
即使顧卿塵不說,她也知道,肯定是經過的玉黛救了他,救命之恩,自當是涌泉相報,況且,那時候的他,那麼脆弱,出手相救的玉黛自然就是他唯一的稻草。
顧卿塵能理解這種感情,真的能夠理解。
慕容君燁笑,似乎沉浸在了回憶之中:“阿塵,你無法想象在,在我看到她的笑容時,有那麼一瞬間,覺得她就是上天派來拯救我的人。”
顧卿塵有些不高興,就算那個時候他是這樣想的,那他也沒有必要這個時候告訴她這句話吧?
慕容君燁捏了捏顧卿塵的鼻子:“可是在我遇到你之後,才知道,她不過是有着溫暖的笑的人,能讓人感覺溫暖的笑有很多種,可我卻獨獨愛你狡黠聰穎的笑。”
“所以,那個時候你就告訴她,你會娶她?”不過七歲,他就這麼早把自己給賣了?哦不,這麼早就把別人定下來了?
然而從顧卿塵的目光裡,慕容君燁還是看出了她話中的潛臺詞,不怒反笑:“是又如何?阿塵可是吃醋了?”
顧卿塵別過臉,他哪隻眼睛看出她吃醋來着?她這只是八卦好嗎?八卦!
慕容君燁顯然也樂得她如此,颳了刮她的鼻子,繼續道:“這不過是一個開端,不過我承認,那時候的確有這種想法,不過也只是想想罷了,畢竟那時候的我,根本就沒有能力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從這一點來說,顧卿塵是幸福的,因爲現在的他,完完全全可以保護她。
顧卿塵瞭然,點頭,問道:“那無所不能的容親王能不能告訴我,您這戰神的名號到底從何而來?不會是騙來的吧?每次難道每次上戰場的人都不是你?快說,是誰僞裝的你!”
慕容君燁哭笑不得,若是其他人敢質疑他的話,估計早就看不到隔日的太陽,可說這話的人是顧卿塵,他竟覺得可愛。他真是瘋了。
“自然是我,戰場上換人,你真以爲我有這麼
大膽子?”
顧卿塵癟嘴,他的膽子難道還小嗎?
“十歲回金陵路上,我被一高人帶走,託信至父皇母后那裡,隨後兩年,我便專心跟着那高人學習,這才得來後者戰神稱號。”
對於此事,慕容君燁不過寥寥數言帶過,可機敏的顧卿塵哪裡不知,這其中他受了多少苦,不過短短兩年,完全蛻變成另外一個人,需要有多大的信念和意志。
“那現在那位高人呢?”
慕容君燁黯淡了眼,目光攫住顧卿塵的眼:“去年,他的弟子捎來消息,言他已故。”
一時沉默,氣氛有些壓抑,顧卿塵雙手環住慕容君燁的脖子,柔聲道:“你是不是還有事情沒告訴我的?”
慕容君燁失笑,本還以爲她怎麼能這麼主動,敢情還在這裡等着他呢,將顧卿塵扳正身子,回道:“的確,還有一事。”
顧卿塵不出口打斷,她知,那一事才最終讓他定了決心,娶玉黛,所以靜靜的聽着,毫無先前嬉笑之意。
“阿塵,你可知,華里國的人,死後就只能回到華里,若是不回,不僅死去的人死後無法安息,更甚者會危及到活着的人。”慕容君燁說這話時,眼中掠過一絲狠戾,卻被隱藏的極好,連一向善於管觀察的顧卿塵都沒有發現。
顧卿塵眨巴眨巴眼睛,這麼迷信的話慕容君燁都信嗎?“不過是說說的而已,逝去的人如何我們自然不知,可若是活着的人不經受一點磨難的話,那還怎麼算是人生呢?親愛的容親王王爺,您不會相信這麼滑稽不堪的言論吧?”
慕容君燁笑,看來他喜歡眼前這個女人還是有些道理的,不錯,他是不信的。
“母后死後,華里派人來接手她的骨灰,可我怎麼可能讓母后與父皇分開,又怎麼可能讓母后孤單行路。”就算對方是母親的孃家,也不可以。
他不能讓父皇母后死不瞑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