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屋,雲池就呆坐沙發上,無論卓慶然說什麼,雲池都似乎沒有聽見,也沒有開口說話。
許久,“慶然,我不能失去這個孩子。”可是,她該怎麼面對季凌越?
“你就這麼確定他一定不會接受這個孩子嗎?”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卓慶然覺得季凌越並非對雲池無情,無論是協議結婚還是什麼,終究是結了婚,還是家裡人認可的婚姻。
“不會的,他一定不會要的。”雲池自言自語般說着,“我總是小心翼翼的討好着他,怕惹他不開心,他知道這件事情一定會把我趕走的。”
卓慶然不是不理解,只是,“這樣的情又能持續多久,你那是自欺欺人。”
“我何嘗不明白?”
可季凌越就是雲池所中的蠱,毒性已蔓延至心脈,不再有解藥。“我只是想擁有多一些有他的回憶,我只是希望他的回憶裡,有我帶來的快樂。”
“你……”怎麼可以那麼傻?卓慶然說不出口。
“慶然,我沒有辦法像你做到那麼灑脫。”
雲池稍微有些氣色,“在你確定韓弈城不愛你的時候,你可以放棄所有,毅然離去,然後把本給他所有的愛,給予你所選定的其他的人。可是,我做不到。”
雲池任由淚水滑落,“我真的做不到,這麼多年,我一直愛着他。無論什麼原因他把我留在身邊,只要能夠靜靜地多守候他一分鐘,便是最大的心願。你知道的,是因爲他,是因爲我對他的思戀,我才支撐的活到現在的。”
這一切,卓慶然怎會不知?不然,何須瞞到現在?
“我也不知道怎麼勸你,總之,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無論對的錯的,不,這樣的事情那裡有對錯?“無論這個決定是否明智。”
……
雲池沉默着,沒有開口。
要這個孩子,便永遠地失去了凌越哥哥,甚至,還未等孩子出生,季凌越也會逼迫她去醫院的。
若是不要,她的心境也回不到從前,她會後悔一輩子的。這不僅是一條小生命,還是凌越哥哥送給自己的珍貴禮物,怎麼可以就這樣狠心拋棄?
卓慶然知道雲池一時難以決定。“去我房間睡一覺,什麼都不想。”
將水杯遞給雲池,“喝點水,打起精神,在沒想好之前,你還是得繼續面對季凌越,你能做好嗎?”這也是卓慶然最爲擔心的。
有時候事情往往就是那麼巧,回家取文件的江北望好巧不巧,在門外聽見了這一切,便折身回了律師事務所。
他關心的不是雲池的事情,而是卓慶然竟然喜歡韓弈城?
而他江北望,不過是韓弈城的替代品罷了。
猛然想起第一次遇見卓慶然的時候,不顧衆人目光,在咖啡廳嚎啕大哭的卓慶然,她好像說過她失戀了。
江北望覺得心悶的無法呼吸,或許,在初見的時候,自己的那顆心便已淪陷,他可不是輕易多管閒事的男人,當時卻心疼了卓慶然的眼淚。
雖然現在一直和卓慶然鬥嘴擡槓,但他一直相信卓慶然是喜歡自己的,不然又何必大費周章的要嫁給自己。
看他,是他一廂情願了。
在他沉溺在這段感情的時候,卻給了他一聲悶雷,將他清醒。
自己不過是韓弈城的替代品罷了。
漫無目的的開着車,竟到了季氏門口。
“什麼風把你吹來了又?”季凌越閒得很,難得不是丟書本給江北望。67.356
“不理我,那找我做什麼?”季凌越看出來江北望有什麼心事,“遇到什麼難辦的案子了?”只要一遇到難辦的案子,江北望就是這幅模樣。
“算了,不想說了。”自己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季凌越可不期待着聽,“不說算了,我正有事跟你打電話。”
“哦?”江北望一臉疑惑。
“江氏集團上次的危機已經有眉目了。”季凌越說的輕描淡寫,知道江北望一定會對此事上心。
果然,江北直起身一臉急促,“誰?快說!”
“急什麼?”季凌越一身悠閒,“出爾反爾的那家公司,就是跟你們供原材料的那家。”
“這我也知道,我關心的是誰指使的。”江北望不滿季凌越這般悠哉。“既然查出來了就直說。”
“我不還沒說完嘛,那家公司的真正主人是鼎興集團。”
說到這裡,江北望也就明白了,“韓弈城?”
韓弈城一直不在本市發展,和江家也沒什麼恩怨,這麼做的目的會什麼?
“你們江家和他有什麼恩怨嗎?”季凌越也想不明白韓弈城這麼做的目的。
江北望也是不解,“沒啊,絕對沒有。”有聯想起之前聽到卓慶然的話,“難道是因爲她知道這件事情,纔會……”
“怎麼了?”季凌越有些擔心江北望,“還有什麼事?”
“她喜歡的是韓弈城……”這是江北望更加確信的事實。
“你說的卓慶然?”季凌越看着陷入情網的江北望,“那不是她遇到你之前的事情了麼?”
江北望一臉詫異,“你也知道?”莫非就他一個人被矇在鼓裡,像個傻瓜一樣。
“我問過卓慶然爲什麼要和你結婚,關心你才問的好不?”季凌越擡手拍了江北望的肩膀,擔心他想多了。
“敢情她是爲了韓弈城才嫁我的吧。”當局者迷,往往就是這樣,旁人不用思考就看的清楚,局中人卻怎麼也看不透。
“人家現在喜歡的可是你,喜歡韓弈城的事情你聽誰胡說的?”季凌越覺得其中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親耳聽到的還有假?”江北望覺得這種感覺如同當初,自己苦苦愛戀的女生親口說不可能喜歡上他一樣。
他沒有想到,這種痛,還會再經歷一次。
怕江北望想不開,“我不知道你聽到了什麼,只是慶然現在是你的妻子,與他韓弈城何干,那些不都過去了嗎?”
他只能這樣安慰江北望。“如果你有什麼想不明白,就親口去問卓慶然好了,感情最忌諱的就是胡亂猜測。”
“難道只因爲我給她擦了一次眼淚,就以身相許?”如此荒唐的理由,江北望怎會天真的相信。
“說不定……”季凌越也不懂愛情,不知道如何開導他。
“不說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了。”江北望不想再繼續挖掘憂傷,“韓弈城到底是什麼人,來這座城市這麼短的時間,竟也能和你齊名?”
季凌越,好歹身後有這麼大個季氏,而韓弈城,看似沒有任何靠山,卻勢如破竹,不知不覺間商場名聲赫赫。
聽聞此人手段狠辣,樹敵衆多,旁人卻都無奈他和何,反而不覺間竟和季凌越齊名。
季凌越點起根菸,“短短几個月,便成功搶了我好幾個項目,不簡單。可是敵意又不明顯。”
這也是季凌越一直捉摸不透的。“我覺得你倒是不用擔心他和慶然之間有什麼。倒是雲池,韓弈城總是有意無意的像是在向我宣戰。”
“你多慮了!”江北望倒是希望自己有季凌越這般幸運遇上雲池那樣的姑娘。“雲池又和他見過幾面,你的女人,誰敢動?”
季凌越覺得這話不錯,他的女人,誰敢動?
韓弈城那麼做的目的,到底是因爲雲池本身,還是因爲雲池是他季凌越的女人?
“還記得韓弈城的那次宴會嗎?”
“當然記得。”江北望就是那次發現韓弈城和卓慶然之間的微妙的。“怎麼了?”
“雲池的酒杯中,韓弈城下了迷藥,房間裡還有小型攝像機。”季凌越現在仍不清楚韓弈城的目的所在。
在他季凌越的眼皮底下打雲池的算盤,是不是太不堪相信他季凌越的能力了?韓弈城怎麼看起來也不像是如此愚蠢之人。
“那酒不是給雲池喝的。”江北望說的理所當然。
這倒是季凌越沒有想到的,“什麼意思?”難道……
“那是卓慶然的酒杯,我無意間看見的,雲池用自己的果汁換了她的酒杯。”江北望當時還感嘆,卓慶然怎麼會有這麼好的閨蜜。
“你親眼看見的?”那就不會有假。
“我記得清清楚楚,當時還感概了他們的友誼了。”江北望慢悠悠的說着,沒有任何情緒,心生絕望。
如若喝掉那杯酒的不是雲池,而是卓慶然,會發生什麼事情?韓弈城那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太多的疑慮衝擊着江北望的思緒,“難道房間裡的攝像機,是想拍下卓慶然……”那個時候,如果卓慶然中了迷藥,守在她身邊的可能是任何一個男人,而絕對不可能是他江北望。
越想江北望思緒越亂,“我先回去了。”說着,便起身離開了。
“喂……”季凌越喊着也已不見江北望的影子。
看來,這些事情湊在一起,至少說明韓弈城的目標是江氏集團,而卓慶然,因爲幫了江北望和韓弈城成了對立的關係。
這一點,季凌越很篤定,只是沒來得及告訴江北望,這小子就這麼走了。
算了,等完全調查清楚了再說。
雲池在卓慶然家裡小睡了一會,下午便去了季氏上班,準備聽着卓慶然的建議,先考慮幾天,再告訴季凌越。
說考慮,不過是給自己能夠接受這個事實的時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