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不留也沒有想到,在這片小樹林的後面,居然會是一片沒有什麼樹木,灌木稀疏的曠野之地,目測方圓兩三裡都是這副模樣。
而在這片灌木稀疏的草地後面,則是一片茂密的大森林。
那片森林之中的樹木,比起前面小樹林裡的樹木來,要巨大得多。
他偶爾在凌晨時分,能夠聽到一兩聲虎嘯聲,他估計,那些兇猛的食肉者,應該就藏在那片巨林之中。
而當他將注意轉回到那些野鹿身上時,發現那些野鹿,居然在舔舐地上的泥土,這個畫面,讓他愣了好半晌纔回神。
然後,他的腦海裡頓時便浮現出幾個讓他激動不已的傳說——羣猴舔地,牛舔地出鹽,羝羊舐土等。
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
呃,不是。
他現在已經算是散過發,弄過扁舟了,不需要等明朝。
這時候應該用‘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來形容。
一直以來,他急着走出這片大山,尋找文明社會,爲的是什麼?
絕對不是爲了享受,emm……
至少最大的原因不是這個,而是爲了保住自己的小命。
他怕自己在這山野之中迷失,怕生病,怕遇到怪獸。
總之,他害怕許多不好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如果是在人類聚集之地,這樣的擔心就會少掉許多。
爲何人類喜歡聚集在一起生活?
就是爲了尋找安全感啊!
以前,雲不留從不覺得自己是一個缺乏安全感的人,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他就一直處在各種不安當中。
那種極度缺乏安全感的感覺,他終於體會到了。
直到幾天前,他挖了個山洞住下,這種感覺才小了許多。
可是當毛球重新回到他身邊,當他意識到,那座大湖底下確實可能存在着怪獸時,那種缺乏安全的感覺,又回來了。
所以昨天他纔會離開那坐湖,出去尋找出路。
出路其實不算找到,畢竟北邊那片森林裡,住着一窩大黑熊。
也因此,他纔會跑來嘗試着捕獵,嘗試着成爲這片山林之中超級獵殺者,努力朝食物頂端攀爬,希望最終能殺出這片蒼茫大山。
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居然能在這種地方,尋找到露天鹽礦。
不過,這只是他自己的猜想,而且是他最爲渴望的猜想。
是否爲真,還得嘗試過才能知道。
但是,羣猴舔地,羝羊舐土,牛舔地出鹽,類似這種古代尋找鹽地的傳說故事,雲不留多少是聽過一些的。
是以,當他看到這幾頭野鹿在舔舐着那片泥土地時,他的腦海裡蹦出來的,就是這麼幾個詞。
他沒有直接朝那些野鹿衝過去,而是依然悄悄摸過去,在相距有六七十米的時候,他擡起手中的短矛,朝那羣野鹿甩了過去。
嗚呼……
短矛呼嘯着劃破空氣,如同一道閃電,朝那些野鹿奔襲而去。
好在幾頭野鹿呆在一塊,給他提供了一塊足夠大的目標。雖然相距六七十米,但那根短矛還是很巧地呼嘯着扎入一頭野鹿的脖頸。
瞬間便將那頭野鹿射倒在地,在地上掙扎起來,但好不容易掙扎着爬起來,結果又倒了下去。
其他野鹿見此,不由一驚,而後四散逃躥,瞬間便沒入那片茂密的巨林之中,只餘那隻不幸者在地上掙扎。
雲不留急忙狂奔而上,來到那隻還在掙扎的野鹿旁邊時,直接在那隻野鹿腦袋上順勢來了一腳。
只一腳,直接就將那隻野鹿的頭骨踢碎。
然後,他沒有去管那野鹿是什麼品種,直接蹲了下來,伸手摸了摸地面,地上確實有帶着半透明晶體的碎石,有些帶着黃色,有些帶着褐色,不一而足。
他帶着一絲激動,撿起一塊帶着點半透明晶體的小碎石,雖然有些懷疑這半透明的晶體會不會只是石英石,但他依然還是朝小碎石上吐了口唾沫,用衣服擦了擦,然後將小碎石放到嘴裡。
沒多久,他差點激動的哭了。
雖然有些苦澀,但真的有點鹹味!
他呸了幾下,將口中的小碎石吐了出來,而後起身四顧。
以此爲中心,大概方圓兩三裡,都是這種植被稀疏之地,有幾個地方甚至是寸草不生。
比如他腳下這塊地方,就連根毛都沒有。
他拿起手中的一根短矛,在這片地上挖了起來。
地面很堅硬,甚至可以說,這根本就是一塊塊礦石。
之所以出現小碎石,想來應該是被那些野鹿給踩出來的。
無奈之下,雲不留決定先帶一些小碎石和泥土回去,看能不能煮出鹽來,如果可以,明天便可以拿着野豬獠牙過來開礦了。
如果能煮出鹽來的話,那他就可以嘗試那些野菜,可以嘗試着用鹽醃製筍鹹,不用天天都要爲了晚上有沒有肉吃而煩憂了。
甚至可以說,許多問題,暫時都可以得到解決。
大山之中危機四伏,猛獸遍地?
沒關係,慢慢在這裡練到可以縱橫大山之後,總能出去。
至於會不會生病?
那就沒辦法了,如果這個世界不是一個科技發達的世界,那得了什麼怪病也同樣治不好。
而若是小感冒之類的,忍忍也就過去了。
至少了有鹽之後,他不會因爲缺鹽而無力或生病。
他脫下襯衫,破西裝已經洗了,放在山洞裡沒穿出來。
他赤着上身,用襯衫包起一包碎石和砂土。
然後拔下那頭鹿脖頸上的短矛,扛起這頭深褐色的野鹿。
看這野鹿的體型,還有毛色,他估計這野鹿可能是赤鹿,也就是體型較大的馬鹿。而且從之前那幾頭赤鹿的塊頭來看,這頭赤鹿在鹿羣當中的塊頭,還不算是最大的。
他估算了下,這頭赤鹿的體重估計有三四百斤。
這樣一頭野鹿,完全夠他吃上好幾天了。
當他扛着這頭赤鹿,拎起短矛和那包小碎石,轉身離開後,在他背後的那座小樹林裡,緩緩走出一頭體型巨大的斑斕大蟲。
那頭大蟲看向雲不留的目光,帶着一絲警惕和兇殘。
直到雲不留的身影沒入前方的小樹林,那頭大蟲才張開大嘴,像是打了個哈欠,然後轉身沒入林中。
扛着三四百斤重的東西在樹木裡深一腳淺一腳,等他走出那片小樹林時,他已渾身大汗,氣喘吁吁。
不過,他顧不上殺鹿,也顧不上喊累,回到山洞,將身上的東西放到地上之後,便將那個大陶罐裡煮過苦菜的苦水倒掉,然後用清水滌了下,將那包小碎石和泥土放進陶罐,再往陶罐里加水。
而後,他再一次出門,回到那座小樹林,將那個魚簍拿回來。
趁着天還未黑,他拎着魚簍,拿上野豬獠牙,來到湖邊,然後在湖邊將那隻大野兔給宰了,剝下兔皮,將兔頭斬掉,扔進湖中。
然後又利用野豬獠牙給大野兔開堂破肚。懶得處理那些內臟,他便直接將那些全部扔掉,而後拎着兔肉和兔皮,匆匆回去。
放下兔肉和兔皮後,他又匆匆跑到竹林裡‘砍’了根竹子。依然還是用野豬獠牙刮竹子,不過這次他的幹勁大多了。
沒多久,一根竹子被他颳倒,天邊也掛起了晚霞,整個湖面被鋪得金黃,鵝村的勇士們,又開始鵝鵝鵝地叫喚起來。
他截了兩個帶着竹節的小竹筒,有二三十釐米長,兩個竹筒的竹節部位,被他用野豬獠牙鑽出了幾個孔洞。
他拿着這兩個竹筒回到山洞,然後看了看自己腳上的襪子,之後又看了看地上的襯衫,最終選擇從破西裝上面撕下三塊布來。
襪子雖然好用,但是味道太重,怕自己承受不住。
反正西裝也破得不成樣了,就當廢物利用吧!
然後,他拿上一個陶盆跑到湖邊。
他將三塊布片認真清洗了幾遍,然後又洗了一小盆湖沙。
回到山洞後,他用兩塊布片分別包上一包被他敲碎的木炭,木炭可以吸附一些雜質。
他將兩包碎木炭塞入竹筒底部,接着裝入湖沙。
終於,萬事俱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