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她的名字,對他們而言代表着什麼嗎?項楚楚思量着,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才驀地發現,段棠不知何時,竟然已經走到了她的跟前。
頎長的身子輕輕彎下,他的臉湊近到了她的面前。
越是近看這樣的男人,項楚楚的心跳便越是厲害。尤其是被他那雙鳳眸牢牢盯着的時候,會讓人感覺到一片寂冷空漠。是的,就好比他在看着她,可是他卻其實什麼都沒有看,彷彿她的眼中根本就不曾有她的存在,或者其他任何人的存在。
若是能讓着雙眼中,看到她的存在,那麼一定會是……
“如果我愛你的話,你會愛我麼?”他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在她的耳邊,項楚楚呆住了,幾乎不敢置信自己剛纔聽到了什麼。
“段先生,您……說什麼?”饒是項楚楚心理素質向來過硬,這會兒也情不自禁地吶吶問道。
“我是說……”他的臉,更湊近了她幾分,手指再度捏上了她的下巴,只是這一次,捏得很重,讓她吃痛得低呼了一聲。
他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臉上,她這才發現,他不光聲音是冷的,就連呼吸都帶着一絲涼意。
“如果我愛你,你會愛我麼?”清冷的聲音,在項楚楚的耳邊又重複了一遍。
如果這樣的男人肯愛她的話,她又怎麼會不愛呢?!這一刻,項楚楚只覺得心像是要躍出嗓子眼似的。
“我……當然會了。”項楚楚表態道,認真羞澀的神情,倒不完全是在假裝。
“是嗎?”他冷哼了一下,並沒有如項楚楚想象的那樣露出欣喜的表情,反而透着一種不屑,“只要別人愛你,你就會愛人嗎?還真是廉價呢。”
“不、不是的,我這話對別人從來沒有說過,只是因爲你……”項楚楚頓時急了,可是一下子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倒是病房的門口突然傳來了幾聲輕咳,一個穿着卡其色衣褲,長相斯文的男人倚在門口,正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幕。
項楚楚頓時有些尷尬,這個男人她認識,是院長的朋友。
“你的魅力可不小啊,才一轉眼的功夫,就讓人家小護士急成這樣。”屈飛卓踱步走了進來,看了看段棠道,“身體現在感覺怎麼樣?”
“還好,現在沒有什麼頭痛的感覺。”段棠和屈飛卓聊了起來,沒有再看項楚楚一眼。
項楚楚咬咬脣,尷尬地退出了病房。
屈飛卓這才道,“剛纔那小護士,你看上人家了?”
“她的下巴和楚歡挺像的。”段棠淡淡道。
“所以呢?”
“可是她終究不是楚歡。”即使下巴再如何的相似,卻依然沒辦法讓他有悸動的感覺,“這人是你特意選過來的?”段棠看着屈飛卓問道。
“沒,是王威,他去挑的,說這女的長得應該能引起你注意,而且名字也不錯。現在看來,王威說得還挺準的。”屈飛卓說着,又補充道,“對了,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居然會痛到昏迷不醒的地步,還淋雨淋得那麼徹底,要不是王威把你送醫院送得及時,你這會兒恐怕就不是住兩天院就能了事兒的。”
段棠沉着臉,沒吭聲。
“因爲楚歡?”屈飛卓問道,儘管答案再明顯不過了。
輕垂眼瞼,段棠盯着自己的雙手,這雙手,在那場大雨中,曾捏着那個嬌小人兒的肩膀,捏得“飛卓,你說爲什麼要得到一個人的愛,有時候那麼簡單,有時候卻又那麼地難?”
“因爲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吧。”屈飛卓也不曾想到,段棠會在楚歡的手上栽得這麼徹底。想必那天晚上,一定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情吧,否則以段棠的意志力而言,平時的頭痛,根本不可能會痛到連神智都失去的地步。
“是啊,不一樣的……”段棠喃喃道。所以,他要她的愛要得這麼難,這麼苦。
而他,是否已經深處絕望之中了呢?“飛卓,doct布朗可以告訴我他之前給我做檢查的結果?”他開口問道,doct布朗是美國腦科的權威,當初若非林紫薰的一番話,恐怕他也根本不會想到讓這位腦科權威再來診斷一下他的病情。
“應該下週就能出來了吧。”屈飛卓想了一下道。
楚歡在和婷兒溝通完畢之後,又和打電話給了杜海,大致解釋了一下,當然,解釋的話和之前她對方婷兒說的都差不多。然後乘着方婷兒去杜海家的時候,楚歡趕緊把蕭墨夜也叫上了,美其名曰——登門道歉。
於是乎,一身軍裝筆挺的蕭少將,站在杜家的客廳裡,微笑如春風,雅緻到了極點。
反倒是需要被道歉的杜父杜母和杜海,比較戰戰兢兢。杜父杜母是第一次見着蕭墨夜,兩人不是什麼影視劇愛好者,自然也不知道站他們面前的軍人,還有個影帝的稱謂。就覺得吧,這人這麼看,也不想是能把自家兒子打成這樣的人。原本再他們的想象中,一直以爲是五大三粗的黑社會之類的人。
“不好意思,我姓蕭,蕭墨夜,昨天因爲一些誤會,對杜海出了手,我心裡也挺後悔的。就想着趕緊過來給杜海陪個不是。杜海的醫藥費和因爲受傷而造成的其他損失,我都會負責的。當然,如果你們還有其他什麼要求,也都可以提出來,我一定會盡量滿足。”溫文爾雅的口吻,不急不緩,每一句話,都讓人覺得說得恰到好處。
聽着蕭墨夜這麼說着,杜父杜母就算原本想罵人,想拿掃帚趕人,這會兒都不太好意思了。
然後,蕭墨夜又從身上掏出了一沓早已準備好的現金,5萬塊,不至於多得讓人覺得有拿錢砸人的嫌疑,也不會太少缺乏了誠意,“這些錢先看杜海的傷,要還缺了我再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