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曼雲的心裡煩躁得厲害,氣乎乎拉開門吼:“這是女廁所!”
秦非揚轉頭四處看看,問:“男廁所在哪裡?”
“沒有!”
“那我要上洗手間怎麼辦?”
“回你家去!”
秦非揚笑了,伸手捏她的臉:“你也不是很死板嘛,說話還挺風趣。”
“別碰我!”左曼雲用力打他的鹹豬手,他卻猛然縮走了,左曼雲的手打在了洗手間的門框上,痛得眼淚一迸就出來了。
秦非揚說:“打疼了?我看看。”他伸手來拉左曼雲的手。
“滾!不要你看!”左曼雲拐了他一手肘。
秦非揚還是捉住了她的手:“聽話,我看看。”
這腔調像極了楚雲墨的語氣,左曼雲的心裡一陣難過,眼淚流得更洶涌。
秦非揚看見她的幾根指頭紅了,擡起來放在嘴邊不停呵氣。
左曼雲想起楚雲墨拍茶几的時候,她把手墊在下面,被他狠狠一掌拍得貼在茶几上擡不起來,她痛得眼淚直掉,他心疼地把她抱在懷裡,一邊爲她吹氣一邊責備她的情景,哭得更厲害。
親愛的人啊,你在哪裡?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想你想得有多疼?
秦非揚吹了一陣,說:“真不小心,這麼細嫩的手能跟門框扛衡嗎?你以爲你是奧特曼還是變形金剛?如果奧特曼長這麼細嫩的手,早被怪物打殘了。”
左曼雲哭笑不得,推他:“不要你管。”
秦非揚放開她,拿出包裡的紙巾遞過來:“給你,把眼淚擦乾,跟我在一起總是哭,一會兒出去,你鄰居以爲我把你怎麼着了。”
左曼雲接過紙巾擦眼淚,秦非揚說:“我上洗手間,現在我是女人,我們倆是閨密,你家的女廁所我可以上。”
左曼雲啼笑皆非地瞪他一眼:“你滾吧。”
爲了上洗手間變性,這男人還真夠妖孽。
秦非揚進去了,不一會兒在裡面喊起來:“詩云,把紙給我遞進來。”
左曼雲說:“裡面有手紙。”
“不要你家這個,質量太差,擦一pp的紙屑。”
“那你要哪樣?”左曼雲火了,還有嫌手紙質量不好的,什麼人!
“我剛纔拿給你那包香巾紙,那是我專用的手紙。”
左曼雲看看手裡用來擦眼淚的紙巾,這香氣四溢的高級香巾紙居然是他的手紙?
可他卻叫她擦眼淚,真夠噁心!
“秦非揚!你這個人渣!”左曼雲大罵。
這人渣總能把冷靜平和的左曼雲激怒。
秦非揚笑盈盈走了出來:“你不給我,我不擦就是了,你又何必罵人,反正褲子穿上了也沒人能看見。”
左曼雲又噁心又頭痛,瞪着他說:“你……你還能再噁心一點嗎?”
“不了,我怕一會兒沒有胃口吃晚飯。”他過來拉她:“走了,渣婆。”
“什麼?”
“渣婆——人渣的老婆!”他一本正經地說:“去吃飯了。”
“不去!”纔不想跟這妖孽一路,她都快被他活活氣死了。
“不想走路?”他彎腰一下抱起了她:“我抱你。”
“喂,你放開我!”左曼雲嚇得兩手在他胸膛上不停捶打:“快放開!”
他看着她:“跟不跟我去吃飯?”
“爲什麼非要叫我去?”
“因爲我喜歡,”他看着她瞪圓的眼睛補充:“我一個人吃飯不香。”
“那你可以叫鄭醫生陪你吃。”
“他陪他老婆去了。”
“你可以叫你其他的朋友。”
“他們都有老婆,就我沒有。”
“可……可……”他沒有老婆,憑什麼就要她陪他吃飯?
“如果你不想走路,我就把你抱到車上。”
“誰說我不想走路?”她拼命掙扎:“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早這樣多乖?”
秦非揚放下左曼雲,左曼雲暗暗打主意,等秦非揚出去了,她就砰地關上門。
秦非揚哪能不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他的手摟在她腰間,說:“快點,天快黑了,吃了飯我還得趕回去。”
“那你現在就趕回去吧。”
“你叫我餓着肚子回去?你這女人的心還真夠狠,難怪那男人不要你。”
左曼雲又火了,甩開他的手:“他要不要我關你什麼事?”
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當然關我的事,”秦非揚又摟上她的腰:“我感謝他不要你,我纔有機會揀個現成的老婆,還附帶送我一個孩子。”
“秦非揚,你病得不輕!”她用力扳他的手:“放開,我自己會走。”
“那你走前面。”
左曼雲沒有辦法,只能往出走。
秦非揚將手機背在身後,避過左曼雲的視線,悄悄放在了茶几上。
在車上,秦非揚問:“想吃什麼?”
“我管你想吃什麼。”跟這個痞子在一起,她一點胃口都沒有。
秦非揚想了想,說:“那吃鴛-鴦火鍋。”
走進火鍋店,秦非揚點了鴛-鴦火鍋,開始點菜,一邊劃一邊念念有辭:
“吃梭邊魚,刺少。
“多點幾個魚頭,營養價值高,對孩子很有好處。
“點幾份腦花,你多吃點可以變聰明一些。”
左曼雲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他也和楚雲墨一樣嫌她笨。
她想起了和楚雲墨的對話:
“你看你笨得……”
“我知道我笨,不用你提醒!”
“說什麼?大聲點!”
“我說我知道我笨,不用你提醒!”
“你還笨得有理了?我還說不得你了?”
左曼雲無聲地笑了笑,眼裡卻含滿了眼淚。
點好了菜,服務員殷勤地問:“請問二位喝什麼酒?”
“不喝酒。”
“那喝什麼飲料?”
秦非揚看了左曼雲一眼,說:“不要,來兩杯白開水就行。”
“好的,請稍等。”
服務員拿着單離開了。
秦非揚從包裡拿出一盒香巾紙把左曼雲面前的桌子仔仔細細地擦了,左曼雲說:“你怎麼還有這紙?”
秦非揚從包裡抓了幾包出來,說:“還有很多,給你兩包。”
左曼雲撇嘴,他身上有紙,卻在洗手間大呼小叫。
秦非揚一邊擦桌子一邊說:“今晚不喝酒,不喝飲料,我陪你喝白水。”
“你喝你的酒,我又沒要你陪。”
“你這女人不懂得感恩,也不懂得領情?”
“搞錯沒有?是我請你吃飯!”左曼雲理直氣壯:“需要感恩和領情的是你!”
秦非揚笑起來,說:“脾氣臭,愛哭,愛罵人,長得又不咋樣,徐詩云,我特別奇怪,你念念不忘的那位怎麼會愛上你?”
“要你管!”左曼雲兇巴巴地吼。
秦非揚點頭:“我來猜猜,那傢伙長得一定比你還醜。”
左曼雲火大地吼:“你才醜,你是天下第一醜。”
“不是?”秦非揚不急不惱地說:“那他就是傻子……”
“秦非揚!”
“也不是?那他的身體一定有缺陷……”
左曼雲抓起手裡的筷子,狠狠打在他手背上,秦非揚沒有躲閃,手背上立刻出現兩道紅印。
左曼雲一楞:“你怎麼不躲?”
“躲什麼躲?”他輕描淡寫地說:“不過是兩根筷子,又不是二把刀。”
左曼雲看看他的手背:“不疼?”
“不疼?我抽你兩筷子,你就知道疼不疼了。”
他抓起筷子就敲過來,左曼雲驚叫一聲,手飛快地縮回來藏在了背後。
秦非揚哈哈大笑,說:“我猜,你的前男友在你面前一定受了不少氣。”
“什麼前男友?”左曼雲瞪圓眼睛。
在她的心裡,楚雲墨是她永遠的男友,怎麼可能變成前男友。
服務員把菜上上來了,打斷了他們的爭執。
晚飯和中午就完全不一樣了,中午是她照顧秦非揚,晚上秦非揚將紳士風度發揚到了極致,對她體貼入微地照顧,添開水,遞紙巾,忙前忙後,讓她都不好意思了。
終於吃完了,左曼雲到吧檯去結帳,收銀員說已經結了。
左曼雲過來瞪秦非揚一眼:“不是說我請你嗎?”
“你說你請不起,我能逼你請?”秦非揚摟着她的腰往出走:“你記得欠我一頓飯就行,我哪天來收債。”
他載着左曼雲往回走,左曼雲說:“你就不下車了吧。”
秦非揚說:“奶奶回來了沒有?”
“沒有。”
“你一個人在家裡不害怕?”
“怕什麼?”
“你對c市還不瞭解吧?這裡晚上不安全……”
“有什麼不安全的?”左曼雲不以爲然地說:“我家裡又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小偷來了也是白走一遭。”
“怎麼沒有?你和你肚子裡的孩子就是兩大寶!”秦非揚說:“既然我對你們感興趣,難保別人不感興趣,所以我得好好守着……”
“秦非揚,”左曼雲忍無可忍:“我真是奇怪,身爲少將這麼高的軍銜,你怎麼有空整天忙着泡女人?你就沒有工作要忙?”
楚雲墨每天早出晚歸,吃泡麪、喝涼水,晚上還忙到深夜,連週末都只有一天休息時間,同樣是少將,這秦非揚怎麼就這麼閒?
秦非揚看着她:“你對軍銜很熟悉?你前男友是軍官?而且是少將?”
左曼雲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這秦非揚狡猾得跟狐狸似的,又千方百計打探她的底細,誰知道他是什麼來路?
“你瞎說什麼?”左曼雲生氣地說:“中午吃飯的時候,有個人不是說你是軍長嗎?軍長難道不是少將?”
中午說話的人比較多,秦非揚沒有注意有沒有人說過他是軍長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