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喬木陰陰地笑:“你不給,我就把你的事告訴那姑娘。”
“去告訴她吧,”秦非揚聳聳肩:“我無所謂!”
鄭喬木懷疑地看着他:“不是吧,你沒打算泡她?”
“我什麼時候打算泡她了?”
“你不泡她爲什麼撞她?還把她弄到我這裡來醫,你不知道我很忙?”
“你忙?沒看出來!”秦非揚說:“我不弄到你這裡來,怎麼知道她是孕婦?”
“好你個秦花少!”鄭喬木指着他:“你果然心懷不軌,故意撞她的。”
“我的爲人,你還不瞭解?”如果他不是故意的,怎麼會剛好踩着了左曼雲的腳。
“不過我不明白,你看上她哪一點了?”鄭喬木皺眉說:“這女人雖然有幾分姿色,但絕對不算特別漂亮,應該不適合你秦大公子的味口。”
秦非揚仰頭看着天花板說:“她的確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那爲什麼……”
秦非揚轉頭看着他:“你知道我爲什麼撞她嗎?我看見她的時候,她一個人在那裡排隊掛號,什麼也沒有幹……”
“廢話,你也說了她在排隊掛號,還能幹什麼?”
“她沒有玩手機,沒有打電話,沒有聊qq,沒有搖微信,她前後的男女都在忙,連老大爺都在喂喂喂地講電話,唯獨她默默地站在那裡,一臉憂傷地站在那裡。”
秦非揚停了下來,他的眼前浮現出了左曼雲的臉,那張臉不算漂亮,但他第一眼從她臉上掠過的時候,她就吸引了他。
他覺得這個女人淡定得超乎常人,和這世俗的人羣有點格格不入,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精靈。
他惡作劇地想要聽到她尖叫,或者想要看見她撒潑罵人的樣子。
好吧,秦大少爺今天有點無聊,想找點樂子。
不是無聊,是心情不好。
因爲心情不好,所以想要找個方式發泄一下,比如讓別人罵他一頓,然後他再惡毒地反擊。
現年二十七歲、c市軍界最高長官、擁有少將軍銜的秦非揚是一個絕對的另類,他的言行舉止不像軍官,更像地痞!
十二歲進入少年軍校後,秦非揚就是一個極有爭議性的學員。
他有着出類拔萃的成績,有着敏銳不凡的洞察力和辨別能力,但是,他又是一個特立獨行的人,他的行爲舉止乖張另類,在軍校裡,這顯然讓教官們無法容忍。
如果不是因爲有強大的靠山罩着,他也不可能混到c市軍界一把手這樣的高位。
當然,在工作上,他的能力也是絕對不容忽視的。
他曾經幹過兩件轟動全軍的事情。
第一,五年前,他把一個連司令員都頭痛的痞子連隊訓練成了全軍出名的精英連隊。
那是一支由官二代和軍二代裡的劣子劣孫組成的連隊,這羣人因爲從小受到家裡人嬌慣,長大了到處闖禍不服管教,**不犯,小法不斷,家長們深感頭痛,才送進軍營裡來錘鍊。
這羣人因爲含着金湯匙出生,落地之後就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優越感,他們的父輩都是身居要職的高級軍官,他們自然不把普通的營長、團長放在眼裡。
這羣人說教不聽,又不能打罵,以前他們分散在各個連隊,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給其他連隊帶來了極壞的影響,讓高層領導個個都頭痛不已。
於是秦非揚建議將他們集中在一個連隊,由他親自來訓練。
半年後,這支人見人厭的痞子連隊舊貌換新顏,一躍成爲全軍赫赫有名的精英連隊。
司令員問他是怎麼成功的?要他在全軍大會上介紹經驗,他痞裡痞氣地說:“您確定要我介紹經驗?”
司令員感到他話中有話,於是讓秦非揚先單獨向他彙報。
秦非揚彙報完了,司令員臉一沉,再也不提這事了,他卻樂得哈哈大笑。
秦非揚到底是怎麼把這支連隊訓練成精英連隊的?雖然有不少人都在打聽真相,卻沒有一個人解開這個謎。
秦非揚另一件在全軍引起鬨動的事件,就是在一個夜晚,突然帶領他的士兵把“轉角天堂”圍了,然後砸了個稀巴爛。
這次事件鬧得自然也很大,秦非揚的後臺硬,那張安慶的後臺也不弱,鬧到最後,居然又是不了了之,但司令員向秦非揚嚴令:“不得跟轉角天堂明着來!”
那張安慶自然也得到了後臺的授意:“你誰都可以惹,就是別惹痞子秦非揚!”
秦非揚爲什麼會砸轉角天堂?他和張安慶之間又有什麼過節?這也是一個未解之謎。
不過從那次事件後,秦非揚和張安慶果然井水不犯河水了。
秦非揚今天之所以心情不好,是因爲母親又給他打電話逼婚來了。
每次接到逼婚的電話,他就要出來發泄,或者散心。
發泄好辦,他直接找個朋友打一場,他的朋友自然是有功夫的。
要散心就是來醫院找鄭喬木了,他換了便衣,先在街上找個看起來比較順眼的女人撞一下,如果女人態度不好,罵他,他反罵幾句就揚長而去。
如果女人態度好,他就帶到鄭喬木這裡來檢查,順便看能不能跟人家發展關係。
撞了十七、八個女人了,一個都沒有發展成功,秦大少爺的眼光實在太高了,味口也實在太重了,很難碰上真正合他味口的。
秦非揚今天撞左曼雲倒真的不是想跟她發展關係,他故意踩她一腳,就是想看到她怒目圓睜的樣子。
不過把左曼雲撞在地上後,左曼雲卻沒有發怒,她坐在地上好一會兒都沒有動彈,這反倒令秦非揚擔心起來。
得知左曼雲懷有三個月的身孕,秦非揚很意外,他覺得左曼雲看起來很年輕,不像已婚女人,沒想到她已經是準媽媽了。
鄭喬木看見秦非揚走神,他伸手在他眼前晃,晃了好一會兒,秦非揚回過神,啪地一巴掌將他的手打開。
鄭喬木“哎喲”叫了一聲,罵道:“秦痞子,你能不能輕一點?我這手被你廢掉了,還怎麼把脈?”
“走了。”秦非揚的心情已經好了,他大步走出了醫院。
楚雲墨找不到左曼雲,他只能埋頭在工作中,以繁重的工作來排解對左曼雲的思念。
肖秀英給楚雲墨打了幾次電話他都不接,對這個母親的所作所爲,楚雲墨只能用兩個字來概括:無語!
如果非要用四個字來概括的話,那就是:無語至極!
母親扼殺了他還沒有出世的孩子,趕走了他心愛的女人,他無法原諒母親的所作所爲,至少現在無法原諒!
肖秀英得不到楚雲墨的迴應,只能給佟如月打電話,拜託佟如月去看看楚雲墨。
佟如月給楚雲墨打來了電話:“雲墨,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們坐坐好嗎?”
聽見佟如月的聲音,楚雲墨就想起了左曼雲,他想要跟佟如月聊聊左曼雲,聊聊他們這傷心的愛情。
在露天咖啡廳裡,佟如月爲楚雲墨要了茶,爲她自己點了咖啡,說:“我知道你不喜歡喝咖啡,所以爲你要了茶。”
楚雲墨看了她一眼,說:“謝謝。”
他不知道佟如月怎麼會了解他的愛好,但他卻完全不知道佟如月有什麼愛好。
兩個人默默地坐着,各自端着自己的杯子喝茶和咖啡,過了一會兒,兩個人同時說:“你……”
佟如月笑笑,說:“你先說。”
楚雲墨問:“你有曼雲的消息嗎?”
佟如月搖頭:“沒有,我每天都打她的電話,也發她的短消息,希望她開機的時候能看見,但一直沒有得到任何回覆。”
楚雲墨低下頭來,他又何嘗不是這樣?
除了工作,只要有一點空,他都會撥打左曼雲的電話,他是從不愛發短消息的人,以前他覺得那是小女孩才玩的幼稚行爲,這段時間他幾乎天天晚上發短消息。
“曼雲,你在哪裡?你開機好不好?”
“老婆,你快回來,老公想你。”
“曼雲,孩子沒有了沒關係,我只要你,你回來,我會陪你一輩子!”
……
發出的上千條短信,猶如石沉大海,沒有一點音信!
佟如月看着他的憔悴,說:“雲墨,你不能這樣,如果曼雲回來,看見你瘦成這樣,她會哭得很傷心。”
楚雲墨說:“她如果還知道心疼我,就應該回來找我。”
佟如月嘆息着說:“一定是奶奶把她看得很緊,就算她能跑,但她又怎麼敢惹奶奶傷心?”
楚雲墨也默然了,左曼雲太善良,她不願意讓奶奶傷心,也不願意讓他傷心,現在的她不知道有多爲難,她的心在他和奶奶之間受着煎熬。
“奶奶到底爲什麼不讓我們在一起?”他捶了捶桌子,茶杯和咖啡杯一起顫抖。
佟如月搖頭,她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佟如月沒有提到肖秀英給她打電話的事情,怕秦雲墨反感。
後來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就靜靜地喝茶、喝咖啡,佟如月不時看楚雲墨一眼,他一直沉浸在他自己的思緒裡。
她想,他是在想左曼雲吧,除了左曼雲,誰也走不進他的心裡!
超市的工作比較輕鬆,但左曼雲有時要爬到高高的貨架上去取東西,每當這種時候她就特別小心,生怕摔下來。
怕什麼來什麼,這天她搭着梯子爬到上面去取一牀棉被,梯子突然向半邊滑倒了,她驚叫了一聲,連人帶梯子倒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