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墨說:“我還不至於爲這種事生氣。”
他跟左曼雲的感情,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被人分開。
佟如月說:“我跟你是朋友,跟曼雲更是相交數十年的好朋友,我不會做撬好朋友牆角這種事,所以你不用對我有防範之心。”
楚雲墨說:“這樣最好,今天謝謝你幫曼雲。”
“謝就不必了,能把曼雲的電話號碼給我一個嗎?我想找時間跟她聊聊。”
楚雲墨微一沉吟,說:“你記我的號碼吧,到時候我幫你聯繫她。”
佟如月笑了,說:“你對曼雲看得真緊,我又不是男人,你怕什麼?”
楚雲墨不說話,他是擔心佟如月會對左曼雲說一些不該說的話。
佟如月拿出手機,說:“你的號碼是多少?”
兩個人互留了電話號碼就分手了。
楚雲墨回到a市軍部,跟他的兄弟們喝酒喝到很晚,睡的時候給左曼雲打了個電話。
睡夢中的左曼雲被吵醒了,聽見是那首熟悉的《長大了,我要娶你回家》,急忙接了。
楚雲墨睜着醉眼看着她問:“在幹什麼?”
“睡覺。”
“明天早上九點,我到你家外面接你。”
“啊?”左曼雲忙問:“你在哪裡?”
“a市。”
“哦,”左曼雲答應了,說:“我知道了。”
“嗯,睡吧。”
左曼雲又楞了一會兒神,今天這人不要求她背“雲墨,老公,我愛你”,也不要求她吻他了。
一個總是挑剔的人突然不挑剔了,也讓人不習慣。
次日早上還不到九點,外面就響起了小車喇叭聲,左曼雲背上揹包,跟奶奶說了一聲就匆匆跑了出來。
外面是一輛軍用路虎,軍部的司機送楚雲墨到機場。
楚雲墨打開後車門,左曼雲爬上車坐下,車開了出去。
車裡很安靜,過了很久都沒有人說話,左曼雲偷偷-看楚雲墨一眼,他閉着眼睛在養神,臉色陰沉,明顯不高興,她不敢說話,悄悄轉頭看向窗外。
昨天因爲佟如月的出現帶給她的擔憂已經沒有了,現在她最大的擔憂,是楚雲墨爲她剪了短髮生氣。
左曼雲的擔憂沒有錯,回到k市,一走進住院部尖刺一號,楚雲墨就發作了:“左曼雲,我說的話是放屁,是不是?”
左曼雲低頭站在那裡,知道他現在很生氣,她不敢辯解,否則他會更怒。
“你不是說你不愛初豪嗎?”他伸手扯了扯她的頭髮:“這個怎麼解釋?”
不愛他還那麼聽他的話,楚雲墨的心裡有着濃濃的醋意。
左曼雲的頭髮被他扯疼了,她皺了皺眉。
“說話!你是不是愛上他了?”左曼雲不吭聲也讓他火大。
左曼雲低聲回答:“沒有。”
“沒有?你知道他喜歡你剪短髮,你爲了取悅他,一回去就把頭髮剪短,還敢說不愛他?”
他說過不准她剪頭髮,她嘴上答應,可一見到王初豪就把他的話拋在了腦後!
“還不說實話!”楚雲墨狠狠一巴掌砸在茶几上,厚重的茶几發出一聲悶響。
左曼雲嚇了一跳,她的眼睛看向他的手,想像他的手一定很疼。
見左曼雲不說話,楚雲墨只當她真的愛上王初豪了,更生氣,又大力拍向茶几。
他有一肚子的火,卻捨不得打左曼雲,只能拿茶几出氣。
當他第二掌拍向茶几的時候,左曼雲的手突然伸過來,楚雲墨的大巴掌拍在了她攤開的手背上!
左曼雲的手指立刻像被拍貼在了茶几上一般,好一會兒都斷彈不了,疼得呲牙咧嘴,眼淚唰地就出來了。
楚雲墨一驚,一把拉過她的手腕,看着她僵硬的手指大吼:“笨蛋!誰讓你擋在下面?”
左曼雲疼得眼淚嘩嘩流,五指攤開一動也不敢動,哽咽着說:“我……我怕你的手打疼了……”
“你……”楚雲墨看見她的手背通紅,氣得罵道:“你就是個蠢得無藥可救的大笨蛋!”
十四年的高強度鍛鍊,他的手掌早就長滿了死繭,就算拍在石頭上也不至於受傷,這個笨女人卻用她那細嫩的小手來抵擋他,簡直不要命了!
還好他和她的手都是攤開的,沒有擊打在某一個點上,筋骨不至於受傷。
但就算這樣,楚雲墨也知道她的肉皮打痛了,一定很疼。
左曼雲原本就怕疼,捱了這重重一巴掌,疼得眼淚不斷掉。
看見她哭得像個淚人,楚雲墨更心疼,急忙把她抱起來,走到沙發邊坐下,將她摟在懷裡,捧着她的手不斷吹氣。
沒有傷筋動骨,也沒有破皮,沒有必要醫治,但疼總歸是疼的,所以她哭成這樣他也能理解。
楚雲墨一邊吹一邊罵:“你說你有多笨?你能捱得住我一巴掌嗎?”
左曼雲一邊哭一邊被他罵,又疼,心裡偏偏還很開心。
如果他不愛她,會這麼緊張她嗎?
楚雲墨吹了很久後幫她擦眼淚:“好了,別哭了,以後別這麼傻了,女人就是女人,生來是讓男人保護的,別逞強,聽見沒有?”
終於不疼了,左曼雲也不哭了,該交代的問題還是得交代。
“說吧,你是不是愛上初豪了?”楚雲墨還將她抱在懷裡,看着她的眼睛問。
左曼雲搖頭:“沒有。”
“那你爲什麼剪掉頭髮?”
左曼雲解釋:“我也不想剪,可初豪說……”
“初豪說!初豪說!”楚雲墨又火大了:“他叫你剪你就剪,我叫你不準剪,你當耳旁風?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看着她這一頭短髮,楚雲墨就氣不打一處來,伸手撩一撩:“你沒發現你剪短髮很醜很難看?”
左曼雲被他吼得眼淚汪汪地,說:“我不是聽他的話,是他媽媽說……”
“他媽媽叫你剪短?”
楚雲墨不斷打斷左曼雲說話,費了好大勁,左曼雲才說清楚她剪頭髮的原因和經過。
得知左曼雲並不是爲取悅王初豪剪的頭髮,楚雲墨的氣消了一半,又問:“爲什麼說我是老男人?”
“啊?”左曼雲連連搖頭:“沒有,沒有,我沒有說你是老男人。”
“還說沒有?”楚雲墨很生氣:“你跟初豪說他的生日派對是年輕人的聚會,問我爲什麼會出現,你不是嫌我老了?”
左曼雲說:“不是,因爲你是長輩,我沒有想到……”
“長輩就是老頭?”
“不是,不是,是……是這樣的……”
“哪樣的?”他又打斷了她。
“就是,是這樣……”左曼雲努力解釋:
“初豪說:‘我舅舅來了,我們去迎接他老人家。’
“我當時沒有看見你,以爲他說迎接別的什麼老人家,就隨口問:‘你不是說你的生日派對都是年輕人嗎?怎麼會來個老人家?’
“他以爲我說的是你,就笑話我,卻又被你聽見了。”
楚雲墨問:“那你到底有沒有嫌我老?”
被自己心愛的女人嫌棄老了,他很受打擊。
“沒有,我不會嫌你老,”左曼雲搖着頭說:“再說,你也不老。”
“你真的認爲我不老?”
“不老,不是說,男人三十是一枝花嗎?你現在正是一枝花。”左曼雲奉承他。
“花什麼花,我是男人!”
男人能用花比喻嗎?真是。
“哦,男人三十是……是……”
“是什麼?”
“是……一塊磚!”
“爲什麼是一塊磚?”
“一塊……金磚,不僅有重量,還值價。”
楚雲墨在她額頭上戳了一下:“少拍我的馬屁。”
“哦,我不拍了。”
她也不想拍好不好?可不拍他馬屁,他要生氣。
楚雲墨看看她的手,問:“手還疼不疼?”
左曼雲搖頭:“不疼了。”
“以後別逞能,男人的事別摻和,明白沒有?”
左曼雲看着他的手說:“那你別傷害你自己。”
“如果你不氣我,我怎麼會傷害我自己?”
左曼雲說不出話來,她並不想氣他,但是好象她又一直都在氣他!
“吻我,算道歉。”
好吧,不管怎樣,好象都是她錯了,在他面前,認錯和道歉的那個人永遠都是她。
左曼雲貼過去吻了吻他,說:“對不起。”
楚雲墨心情大好起來,柔和地問:“餓了沒有?吃不吃東西?”
左曼雲搖搖頭又點點頭:“要吃。”
楚雲墨說:“你什麼意思?又搖頭又點頭,到底餓了還是沒有餓?”
左曼雲說:“我沒有餓,但是想吃東西。”
楚雲墨看着她:“沒有餓,又想吃東西,是想吃我?”
左曼雲的臉剎時通紅,嬌嗔地說:“討厭!”
楚雲墨大笑,說:“來吧,我餵飽你。”
一邊說,楚雲墨一邊抱着她進臥室。
“不是,不是,”左曼雲忙不迭地掙扎:“我不是要吃這個。”
“先吃了這個再吃別的。”
楚雲墨不由分說把她抱進去,不一會兒,臥室裡就響起了旖旎之聲。
星期一,隊員們都來了,幾天沒有見,大家很熱情,一見面就喊:“嗨!黃師傅,早!”
這是黃啓山的新綽號,從黃十演變成了黃師傅。
那邊又喊:“喂,下里巴人,你下巴又變白了。”
更多的人在喊:“喂,走兩步,看這裡!”
“走兩步,頭髮又剪了?”
“走兩步,頭髮剪了沒女人味了,不好看。”
“瞎說,走兩步剪短髮特別帥氣,明明很好看。”
大家爲左曼雲的短髮爭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