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起身，往後退了一步，看到白暖暖那氣的渾身發抖的小模樣，他一不小心笑出了聲音，似乎察覺到自己的失態，他立即收斂臉上的笑意，轉身去了廚房。
卻在白暖暖看不到的地方，滣畔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容。
夜小萌坐在沙發上無聊的看着電視，那邊的動靜他自然也聽到了，看到白暖暖臉上洋溢的幸福笑容，他的心莫名的苦澀起來。
如果媽媽以後不能擁有自己的孩子，一定會很難過吧。那個男人會不會因爲這個對她不好呢？
他這些天，自然也察覺出了戰長風對他的不同，不像是第一次見面那般冰冷，也不像是剛開始那般千方百計的想讓他離開。
每次一照鏡子，裡面倒映出來的臉，和自己這個名義上的爸爸何其相似。
他是戰長風的兒子嗎？
若是……那他的媽媽是誰呢？現在又在哪裡？
“吃飯了。”
香噴噴的飯菜上桌，白暖暖看的食指大動，只是那香噴噴的飯菜吃到嘴裡的時候，她一下子吐了出來，擰着眉頭說：“什麼東西？怎麼這麼苦？”
戰長風黑着一張臉把湯碗推到了白暖暖的面前：“給你補身子的，都吃了。”
自從知道白暖暖以後很難受孕之後，他找了好多專家，西醫，中醫……
這些藥材是從一箇中醫那裡得來的，雖然不能確定讓白暖暖受孕，卻能調理她的身。體。
“可是好苦……”白暖暖往嘴裡灌了一大口水，還是覺得口腔裡到處都是苦滋滋的味道，看着那滿滿的一大碗莫名其妙的藥材，她渾身都打了個哆嗦，這些東西吃下去會不會被苦死啊。
“你自己的身，體，自己決定！”戰長風看也不看她，拿起筷子默默的吃起飯來，看起來倒是有些生氣了。
白暖暖的眼中有些猶豫，她看着戰長風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狠了狠心，端起那分量不小的湯碗，一口氣把那些湯全都灌進了肚子裡。
嘴裡，鼻腔裡，甚至就連胃裡肚子裡都是滿滿的苦味。
她端起水杯就要喝水，戰長風卻把她手中握着的水杯搶了去，拿了一塊大白兔奶糖塞進了白暖暖的手裡。
白暖暖迫不及待的把糖紙撕開，把奶糖塞進了嘴裡，濃郁的奶香味充斥在鼻間，嘴裡那股濃重的中藥味倒是輕了不少，只有嘴裡還泛着淡淡的苦澀。
“你怎麼知道我愛吃大白兔奶糖？”她嚼着糖，含糊不清的說着。
他能說是自己調查的嗎？
“猜的。”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慢條斯理的拿起筷子吃飯。
神棍啊。
白暖暖眼睛亮了亮，一臉崇拜的看着他。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把手伸到了他面前，手心向上：“你幫我看看手相，給我算算命唄。”
“胡鬧！”戰長風黑着臉低吼了一句，見對面小女人一臉調侃的的樣子，他眼中隱隱閃過一絲尬尷，卻被他很好的掩飾了過去。
白暖暖收回手，小聲的哼了一聲，那聲輕哼不着痕跡的落在了戰長風的耳朵裡，他面色一僵，只是看了她一眼，並未出聲，他怕自己會一個忍不住，不小心掐死她。
夜小萌倒是偷偷的樂了起來，看着白暖暖和戰長風那極爲溫馨的相處，他高興的時候又不免有些失落，若他真是他們兩個的兒子，戰長風一定會像是對白暖暖一樣對他好吧。
想到這裡，他眼神暗了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他幼小的心靈中慢慢的散開了。
吃過飯，白暖暖被戰長風拎上了樓。
多日沒回來，這裡還是離開時候的樣子，白暖暖看着住了數月的房子，心中不免感嘆。
“我去洗澡。”戰長風扯開領口的扣子，襯衫鬆鬆垮垮的散着，漏出裡面他精緻的蝴蝶骨，忙了一天，一身的汗味。
白暖暖看着某人走進衛生間的身影，緊張的冷汗都冒出來了。
聽醫生的意思說，他們兩個應該是可以同房了……
戰長風吃了那麼久的素，今天晚上會不會大開殺戒？沒來由的，白暖暖也緊張了起來，如果……
如果她能夠再次懷孕……
輕輕的閉上眼睛，她深吸了口氣。
她知道戰長風非常喜歡孩子，這次孩子沒了，想必最難過的還是他，即便這樣卻還要想方設法的瞞着她。
戰長風他……
其實，比自己想象中更要在乎她不是嗎？
戰長風洗澡的速度很快，在白暖暖臆想的時候他已經走了出來，腰間鬆鬆垮垮的圍着一條浴巾，隨着他走路的動作一晃一晃的，似乎下一秒就能從他腰上掉下來。
那總是梳的一絲不苟的頭髮此時凌亂的散了下來，往下滴着水珠，看起來凌亂卻又平添了一絲邪魅。
讓他看起來整個氣質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看到白暖暖坐在那裡，他剛要出聲，就看到白暖暖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那雙黑色的眸子中有一閃而過的悲哀，雖然下一秒她臉上就揚起了燦爛的笑容，他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
“在想什麼？”
他在她身邊坐下，帶來一股好聞的沐浴過後的清香肥皂味，是茉莉的，很好聞。
白暖暖輕輕搖頭，她偏過臉，稍稍仰着頭。看着面前俊美剛毅的男人，她把頭一偏，倚在了他寬闊的肩膀上。
“長風，你說以後我們有了孩子，男孩叫什麼名字？女孩叫什麼名字？”
她閉上眼睛，憧憬着。腦海中似乎已經勾勒出兩個孩子的模樣，男孩最好像他，女孩像她。
戰長風的心，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扎進去了一樣，那種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痛意，比他身上那些傷疤的痛加起來都還要疼，疼的他甚至連呼吸都跟着難受了起來。
“男孩……叫楓，女孩叫……染”戰長風閉上眼睛，濃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眼中那不容出現的脆弱，他和白暖暖的孩子，這輩子只怕都不會有了。
放在她腰上的手臂，漸漸收緊。
他只有她了。
戰楓，戰染。
小楓，染染。
白暖暖在心裡默默唸着這兩個名字，越發覺得戰長風很有起名字的天分，她喜笑顏開的笑了起來，甚至忽略了腰上那令人喘不動氣的束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