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戴着人皮面具,也不可能不被人看出痕跡。”
獨孤九天想到這幾年來,身邊潛伏着這麼一個“極度危險”的人,不禁有些惱怒和後怕,厲聲大叫。
拼命十三大笑一聲,道:“你也太小看那位前輩的易容術了,他花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才把哥舒狻猊的麪皮移植到我的臉上。可以說,我這一輩子都將是哥舒狻猊,無論用什麼樣的法子,都無法回到原來的面貌。”
獨孤九天忽道:“我知道了,這個人就是澹臺弼。”(澹臺弼,也就是舊版中的西門先生)
拼命十三既沒否認,但也沒承認,道:“甚至是我的師兄,他也不知道我究竟易容成什麼人,他只知道我潛藏在你的身邊。方大俠雖然精通易容術,但這樣神通的移植術,只怕他也沒有看到過,所以,我雖然與他見過面,他也不看不出我的異常。”
獨孤九天冷笑一聲,道:“直到現在,我才真正明白你爲什麼敢回來。因爲你手上早已沾了不少無辜人的鮮血,與其受到良心的責備,倒不如回來冒險一拼,說不定可以將我暗算掉。哼哼,我沒有說錯吧。”
拼命十三嘆了一聲,道:“你果然是一代梟雄。”
獨孤九天道:“所以,我更不會殺掉你,我要讓你活着,永遠受到良心的折磨,直至有一天,心痛得死去。”
拼命十三狂笑一聲,道:“那好,我們就比比看,是你先死還是我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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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五臺山,大孚靈鷲寺。
一大早,一隊人馬飛奔而到,將寧靜的佛門聖地驚擾。爲首一人,一身紫袍,雙目閃動間,令人不寒而慄,正是正天教的四長老趙寶光。
馬速尚未完全止住,趙寶光便以一飛沖天之勢向大孚靈鷲寺掠去,剛出數十丈,未及一半,忽聽得寺內響起了嘹亮的鐘聲。
趙寶光心頭一怒,暗道一聲:“該死!”宛如大鵬似的,直衝出去,橫空而過,落在寺前。
“澹臺弼,你給我出來。”
“阿彌陀佛,施主來遲一步,顯通大師已經圓寂了。”一箇中年和尚帶着兩個小和尚出門合十道。
“豈有此理。”
趙寶光伸手一推,將三個僧人震得東倒西歪,往寺裡闖去。一路之上,並無僧人。
到了大殿前,才見衆僧都坐在院裡,低聲唸佛。一張棺木放在當中,禪香繚繞,一片肅穆。
趙寶光一個起落,來到棺木前,一掌把棺木劈開,往裡一瞅,一個老僧滿面安詳,早已死去。
衆僧只管低聲唸佛,對於趙寶光的到來,看也不看一眼。
“好,好,好,澹臺弼,你死得可真及時。來人,把屍體擡出去,將他給我燒個盡光,連一根骨頭都不許剩。”
隨後趕來的一衆手下飛身掠出,踢飛棺木,把顯通大師的遺體搶走。其實,說“搶走”也太委屈他們了,因爲衆僧壓根兒就不理會,仍是繼續唸經。
烈烈兇火,可以燒去顯通大師的軀體,但燒不去他的靈魂,燒不去衆僧的藐視。
……
幾天過去了,儘管數百里的地方被新盟的人嚴密監視着,但總有疏漏的角落。
每天總有人死去,這些死去的人,不單單有拼命十三一夥的人,更多的則是新盟的人。
每死一個人,獨孤九天都會令人將屍體擡到他的腳下,讓他看一眼。他想知道究竟有多少人背叛了自己。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六個……一直到二十一個,這種現象纔開始好轉。而死於這一場追捕中的新盟人員,竟多達一百三十多人。其中,大半的人屬於正天教的教衆。
新盟大部分人馬已經被抽去攻打點蒼,這一百三十多個人對於京師目前的力量來說,的確是一筆不可低估的數據。更讓獨孤九天可恨的是,叛徒的去向雖不明朗,但從死去叛徒的方位來估計,剩下的叛徒已經快逃出五百里之外了。
五百里之外,雖然還是新盟的勢力範圍,但基本上已經沒有派得上用處的人員可以調配。
獨孤九天本想親自率領人馬追擊,但他最後還是放棄了。他的計劃絕不能更改,他還要集結京師剩餘的力量,前去攻打點蒼。攻打點蒼那麼重大的事,又豈能少得了他這個盟主?
正當獨孤九天暗中把幾股隱藏的力量召集起來的時候,南少林寺的主持,那位高大老僧由福建趕了過來。
高大老僧連來意都沒有來得及表明,只說了一句:“大事不妙,老衲要見武皇大人。”便直接衝過了新盟總舵的大營,引來好些人的阻截。
幸好有人認出高大老僧,知道他是南少林的掌門,法號子衝大師,這纔沒有動上手。
很快,子衝老僧在一處庭院裡見到了一身戎裝的獨孤九天。
“子衝大師,本盟主不是早已下令,讓你率領福建的武林人士,前去攻打點蒼嗎?你這個時候來到,是何道理?”獨孤九天面色有些陰沉。
子衝老僧也不說話,將袍袖擼起,露出手臂。
別看他一大把年紀了,但手臂之粗壯、堅實,絲毫不在壯漢之下。只不過,在這條粗大的手臂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道劃痕,長有尺許。
獨孤九天見了這道劃痕,面色大變,想了想,問道:“什麼人乾的?”
子衝老僧道:“其人自稱外海故客。”
獨孤九天雙眉深鎖,道:“外海故客?多大年紀,何等摸樣。”
子衝老僧道:“四十多歲。”接着形容了一遍漢子的相貌。
獨孤九天想破腦袋也想不出此人究竟是何方神聖,眉頭皺得更緊。沉思了好半天,忽然嘆了一聲,道:“這小子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像是與方劍明約好了似的。”
子衝老僧想了想,道:“盟主也用不着過於多慮,攻打點蒼的人,其實已經足夠了。盟主若是想親手拿下方劍明,不妨派幾個人給前方傳話,讓天皇大人先把點蒼派的人玩弄個夠,待盟主解決掉‘海外故客’之後,再去點蒼,也不算遲。”
這一點,子衝老僧想得到,獨孤九天也同樣想得到。而且,獨孤九天身爲盟主,他要想的東西,遠比子衝老僧更多,更復雜。
過了好半天,獨孤九天忽然笑了。這笑,包含着許多意思,任子衝老僧閱人無數,也無法猜透其中真正的含義。
“海外故客既然指明要挑戰我,我就不妨去會會他。你且在此歇息一天,明日再回轉福建,替我穩住他。期限之內,我必定赴會。”
“是,盟主。”
子衝老僧將身一躬,退出了庭院。-更多驚喜請登陸www.shushuw.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