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行的這段時間裡,方劍明見王風多數時候都在擡頭望天,像是在研究什麼,便問他在看什麼。
王風聽了,微微一笑,說自己在看星象。
方劍明一時好奇,問道:“星象與航行有關嗎?”
王風道:“關係太大了,船上雖然有‘司南’,但若不是有星象指引,我們就算在海上航行一年半載,也未必能夠到達目的地。”
方劍明聽了,知道他們的星象術不比尋常,也就沒有再打擾他,讓他繼續觀察。
過了三日,每日的白天只航行數十里,其他時期都在小島附近拋錨。而一旦到了夜裡,船上的人便看星象,以星象的指引來航行。
這一日中午,方劍明等人吃過飯後,都走到船頭來遙望。不多時,忽見海面上隱隱出現海島的輪廓,以爲是到了“東海蓬萊”,十分歡喜。
王風見了,笑道:“那不是‘東海蓬萊’,不過,我們也要在這個海島附近停泊到夜裡。”
方七根詫道:“這是爲何?”
王風道:“這座海島是一個航標,如果白日走過了這座海島,我們就算再有能耐,也無法找到‘東海蓬萊’。”頓了一頓,笑着解釋道:“實話告訴各位,‘東海蓬萊’四周三百餘里有一個天然形成的古陣,許多年來,就算有船隻路過,若不是誤入某處,船上的人也無法看得到‘東海蓬萊’。”
方劍明想了想,道:“王執事,你的意思是,我們到了前面的那座海島之後,到了夜裡,觀測星象來航行,這樣就不會走錯路?”
王風笑道:“正是。過了這座海島,前面還要經過一小一大兩座海島,只要到了那座大島,依照星象航行一個晚上,就能達到目的地了。”
刀神聽到這裡,讚歎了一聲,道:“這座天然的古陣當真是神奇,卻不知人誤入‘東海蓬萊’之後,是不是一定要依照星象,方能走得出來呢?”
王風道:“星象一定是要有的,但若沒有一個精通奇門遁甲的高手,也很難走得出來,只能在‘東海蓬萊’四周數十里的範圍內轉來轉去。”
衆人聽後,好不驚訝。
只聽王風緩緩說道:“這座古陣什麼時候開始有的,沒人知曉。當年,三位島主誤入‘東海蓬萊’,‘東海蓬萊’上早已有人居住,但都是誤入其中的船客,因爲島上生長着許多奇花異果,並有好些奇奇怪怪的動物,他們才能存活下來。
三位島主學究天人,三島主精通星象,二島主精通奇門遁甲,兩人合力,花了十年的時間,才得以堪破了這古陣法的虛實。正當三位島主即將離開‘東海蓬萊’的時候,智慧過人的大島主發現了那武學的存在,經三位島主的努力,終於把那武學展現了出來。
此後,三位島主被那武學所迷,捨不得離開,便開始研究起這門武學來。轉眼過了十年,三位島主的功力雖然各有進步,但對那武學的領悟,卻分歧甚大。三人爭了數年,不但沒有統一,分歧反而越來越大。
有一年,一批會武功的人乘船誤入‘東海蓬萊’,三位島主當時生怕他們把這門武學學去,一時狠心,就將這批會武功的人殺了。
又過了十年,三位島主對那門武學的分歧仍是明顯,而且有一種尚未領悟這門武學千分之一的感覺。這時,又有會武功的人誤入其中,三位島主便抓了幾個來練,一晃數年過去,那幾個人進步甚快,但彼此也有着明顯的分歧,有的說是刀法,有的說是劍法,有的說是掌法,有的說是拳法。
三位島主越發不明所以,只得讓其他會武功的人來練,希望有人能夠悟出些不一樣的東西來。誰料結果還是一樣,雖然其中有還幾個說是劍法的,但所使出的劍法卻又不一樣。一時爭執,彼此辱罵,若非三位島主武功高強,能鎮得住他們,只怕早已大打起來。
又過了十年,三位島主仍是參不透其中的關鍵,便從島上的居民裡選了幾十個人,也不傳他們武功,讓他們自己領悟。有的練了一輩子,除了強身健體外,基本的功法都不會,有的練了十幾年,無師自通,武功甚是高強,但他們所領悟的東西,也不是三位島主想要的。
這許多年來,少則十來年,多則二三十年,均有人誤入‘東海蓬萊’,其中不乏武林中人,他們見到了島上那神奇的武學,個個沉醉其中,誰也不想出去。
三位島主始終參不透這門武學的真諦,便任由他們在島上參練,希望有人能夠有朝一日能夠悟通。”
衆人聽到這,心裡均是十分感嘆。
有人還想道:“這麼多年過去,連三位島主都參不破,我若去了,又能如何?”想是這麼想,但學武之人對於神奇的武學,又有誰不動心?心底深處,也暗暗希望自己與衆不同,或許能夠領悟,也說不一定。
方劍明問道:“王執事,我之前聽你說你在島上參悟了二十年,難道也是誤入其中的學武之人嗎?”
王風點點頭,道:“二十年前,王某與家師乘船誤入‘東海蓬萊’,被那神奇的武學迷住,不能自拔。十二年前,家師由於急於求成,練功不慎,走火入魔,幸得看老出手,才保得一條性命。是以,王某對看老十分感激,將他視爲尊長,他老人家也不時的指點王某,令王某獲益甚多。王某這一次能夠成爲一名執事,也是多虧看老的舉薦,不然的話,島上那麼多高手,怎麼排都排不到王某身上來。”
衆人聽了,均是心想:“這‘東海蓬萊’只怕還有許多老前輩還活着,他們的武功也一定是越來越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