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娟花容失色,心痛的道:“大哥,你不要這樣,笑前輩,請你不要再逼問他了!”
笑老頭並不理會,一張笑臉顯出凝重之色,向黃昆遞了一個眼色。黃昆雖然不知道他爲何要如此緊逼醜臉漢子,但人家方纔出相助,對己有恩,想來決不會害醜臉漢子。
黃昆將兒女拉到身後,道:“笑前輩自有分寸,你們都不要說話,我相信他會處理好此事的!”
笑老頭扭頭去看醜臉漢子,道:“鐵叉王真要是你殺的,那麼你的鐵叉功夫沒有理由高不過他,令人奇怪的是,你爲何要舍鐵叉而用金鉤,金鉤並不是你的強項!”
醜臉漢子臉色扭曲起來,突然像一隻受了傷的野狼般呻吟了一聲,喉間嘶啞的叫道:“爲什麼?哼哼,爲什麼?因爲鐵叉王這老賊是殺我一家的仇人,我拜他爲師,就是爲了有一天能將親手殺了他!”
黃娟臉色蒼白,剛要說話,笑老頭連忙以眼色制止。頓時,整個巷子裡無半點聲息,衆人默默的看着這醜臉漢子。
過了一會,醜臉漢子將手從牆裡拿出來,那隻手掌血肉模糊,但他臉上只有恨意,根本沒有一絲疼痛之色,彷彿這隻手並不長在他身上。
醜臉漢子露出一副回憶的表情,緩緩道:“我永遠不會忘記二十多年前的那個夜晚,只要我一閉上眼,我家人的慘死就立刻顯現在
我眼前。
我家本是一戶富戶,從我記事的時候起,我就知道我父母是一個樂善好施的人,他們根本就不會得罪人。
但是,有一天卻來了一羣馬賊,一把火將我家燒了,家中上下一共二十三口人,除了我之外,均慘遭他們的毒手,我這一輩子也不會忘記他們狂笑殘忍的樣子,領頭的人就是鐵叉王那老賊。
我發誓一定要他們血債血換。
我四處尋求名師,想學成高深的武功,報了血海深仇,但是我失敗了,武功高過老賊的人,不願意收我爲徒,想收我爲徒的武功卻又不高,上天是存心與我作對,好,既然沒有高人願意收我爲徒,我就拜在老賊的門下。哈哈,這老賊那裡還會認得我是誰?
我在老賊府上過着忍辱負重,異常艱難的日子,每一天都在計算着怎麼殺了老賊,可惜那老賊老奸巨滑,始終不肯傳授最拿手的鐵叉功夫給我,我只有偷學,爲了偷學他的鐵叉功,我用盡了一切辦法。哈哈,你們看見沒有,我臉上的這條劍痕,就是我十八歲那年,鐵叉王的女兒用劍扎的,她一邊扎我一邊還要我忍着疼痛說好。
爲了報仇,別說在我臉上扎一劍,就是在我身上扎個三刀六洞,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黃天不負苦心人,機會來了,八年前的一個深夜,我自忖自己的鐵叉功能擊敗老賊,我便去找他算帳,用鐵叉功殺了他,沒想到我偷學的鐵叉功比老賊還要狠毒!還要厲害!
我怨恨老賊殘害我一家,一不做二不休,就將他府上的親人全殺了,更不會放過他的女兒
我殺了老賊就去找當年殺我一家的幫兇,那些幫兇的武功怎麼會是我的對手。我只用金鉤就將他們殺死報了仇。自此以後,我就沒有用過鐵叉,我學鐵叉功是爲了殺老賊,老賊既然伏誅,我又何必在用鐵叉?這鐵叉功畢竟是老賊的功夫,我不想再使用。前輩,你還想知道些什麼嗎?”
他一路說下去,臉上早已掛滿了淚水,說到後來,臉上的殘忍之色全然無蹤,換成了一種舒心,彷彿就在說話的時候,他已經換了一個人。他那死魚般的眼睛也不在死板,而是充滿了一種異樣的神采,
笑老頭正要他這樣,見他站直身子,雙眼閃着精光,緊盯着自己,哈哈一笑,道:“好,很好,這鐵叉王當真該殺!你的心裡應該暢快多了吧?”
醜臉漢子一怔,很快便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撲通一聲,雙膝跪倒在地,道:“前輩,你……”
笑老頭將他拉起,笑道:“起來,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你怎麼可以向我下跪。我這麼做,不過是成全一個有志氣的人罷了!”
衆人聽得心中感慨不已,既同情他的遭遇,又敬佩他的堅忍,黃娟更是聽得哭了起來。方劍明想起自己的養父母也是被馬賊所害,但至今不曾探得任何消息,更加難過。
醜臉漢子將隱藏心靈深處的話說了出來,臉上也顯得生氣多了。這些事一直留在他心底,本是他一人獨自承受的,但如今說給別人聽後,心中的那種怨氣自然消散了不少。
黃娟見他轉眼之間就如變了一個人,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見他拳頭仍然滴着鮮血,急忙拿出白布爲他包紮,醜臉漢子沒有推遲,看着黃娟,臉上露出了感激的微笑。
笑老頭徹底的放心了,扭頭對方劍明道:“方小子,事到如今,想必你也看得出來,我爲什麼要找他了!”
方劍明想了一想,目光掠過他腰間的金蛇叉,心頭一動,恍然大悟的道:“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哈哈,這敢情好,簡直就是好極了。”
笑老頭解下腰間的金蛇叉,走到醜臉漢子身前,道:“你看清了,這不是一般的叉,而是金蛇叉,你別問我從那裡得來,現在我要交給你,以後你就是他的主人了!”
醜臉漢子那裡敢收,慌道:“前輩,你對我的大恩我還沒有報答,怎敢在接受此等寶貝?你老還是……”
笑老頭眼睛一瞪,道:“你接是不接,不接就是瞧不起我!你看着辦。”
醜臉漢子還在猶豫,黃昆在一旁道:“既然笑老執意要送給你,你就接收了吧,現在你從痛苦中走了出來,正是大有作爲的時候,我們都希望你能爲武林作一番貢獻。”
醜臉漢子聽了,只好接過金蛇叉。叉一入手,一股熟悉的感覺涌上心頭,他和金蛇叉似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他不由自主的輕輕一揮手,金蛇叉發出一聲歡快的呼嘯。
醜臉漢子喜道:“好叉,真是一把好叉!”
笑老頭點了點頭,回過頭去,向方劍明等人擠了擠眼睛,動作滑稽,麒麟鼠見他怪模怪樣,“吱吱”大笑起來,立在原地一連翻了好幾個筋斗,指着笑老頭捧腹狂笑,笑聲未畢,一股清風襲來,好個麒麟鼠,陡然一個鐵橋板,一條人影從它身上縱了過去。
笑老頭的聲音“嘿嘿”笑着,聲音飄在空中,道:“老頭的事辦完了,這就去會老朋友去了,方小子,武林大會上就看你的表現了!”
衆人沒有料到他說走就走,醜臉漢子急道:“前輩,你還沒有問晚輩的姓名呢?”
方劍明回身叫道:“前輩那裡去?”
桌靈跺腳道:“笑叔叔,你要走我也不會攔你啊,但是我師父……”
笑老頭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道:“你不要說了,我知道你們住在何處。老頭我要去逍遙快活。小老弟啊,你的心魔既解,我又何必問你姓名?他日江湖有難,希望你能爲維護武林正義添一分力!”
醜臉漢子大聲叫道:“前輩,晚輩名叫厲天,前輩的話,晚輩一定銘記於心!”也不知道笑老頭聽見了沒有,反正在場的人都聽見了,這是他第一次在人面前說出他的名字,他在賣藝的那些日子裡,也沒有向任何告訴他的姓名,黃娟稱他爲大哥,其他人則是“你”字來稱呼。
笑老頭走了,方劍明等人則告辭而去,本來黃娟父女,厲天想邀請他們到客棧裡小敘一番,但祝紅瘦聲稱有事要走,桌靈,桌宏也要回去。他們也不好再挽留。[吾愛.]
走出巷子,桌靈看了祝紅瘦一眼,對桌宏道:“哥哥,我們也該回去了,師父在等着我們呢,我們待在這裡,也顯得多餘。”
桌宏一愣,道:“師父等我們做什麼?”
桌靈瞪了他一眼,拉起他就走,道:“你連師父的話都忘了?看你回去師父怎麼說你,方大哥,我們走了,明天再見!”
桌宏被妹妹拉得飛快,回頭叫道:“方老弟,祝小姐,李前……大哥,我們走了,明天見!”
兩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大街一頭,方劍明苦笑了一聲,道:“這鬼丫頭搞什麼鬼?把他哥哥拉得快要飛起來了。”
武狂哈哈笑道:“這小丫頭心眼多着呢,連我都吃過她的虧。”
祝紅瘦嘴角微微一笑,道:“她是心中有氣,見不得你和我在一塊,好吧,我也要回去了,師父還等着我把銀龍劍拿回去給她過目。方弟,李前輩,我先走一步,你們慢聊!”
祝紅瘦走後,二人邊走邊聊,他們反正也沒有什麼事,不急着回去,麒麟鼠跟在後面,“吱吱”叫着,突然咬住了方劍明的小腿,方劍明回頭一看,見它抱着小肚子,做了一個想要吃飯的樣子,忍俊不住。
武狂看得哈哈大笑,樂道:“主人,你看它餓了,我們找家酒店用餐吧!”
方劍明笑道:“別管它,不用急,碰到酒店我們再進去不遲。”
麒麟鼠翻了一個白眼,作暈倒裝,可惜二人都轉過身去,沒有看見,恨得麒麟鼠暗自磨牙。
方劍明問起武狂這些日子的行蹤,武狂嘆了一聲,原來自從高不興死後,武狂少了一個知己,頓覺人生無常,他特意到深山大澤去修行。在山中待了一段時間,聽聞京城的武林大會,料想方劍明會來參加,於是便也趕到了京城。
兩人正說着,後面突然傳來悅耳的鈴聲,那鈴聲好不奇怪,明明是在後方想起,但聽在外人耳中,只覺是在四周響起。
二人愣了一下,便聽出了鈴聲是在身後,不約而同的回過身一看。
但覺眼前一亮,一個明豔照人的絕色女子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十丈開外,這女子的穿着相當希罕。腳下竟是一對草鞋,露出一截雪白晶瑩的小腿,她的手腕上掛着一對鈴兒,走動時,一擺手,就會發出響聲,肩上揹着一柄劍。
二人看到這女子時,心頭都是一驚,心下思忖這女子怎麼生得這般動人,清純脫俗,就如白雪一般,論姿色,並不在江湖八美之下,莫非她是八美中的一位
當對方走近三丈時,二人看清了她身後的那柄劍,那居然是一把木劍,二人心頭更是大驚。
草鞋絕美女子看了他們一眼,又看了看蹲在方劍明腳邊,有些色迷迷看着她的麒麟鼠,眉頭微微一皺,道:“我問你們,於府怎麼走?”
二人都是一愣,想不到她會問話。
方劍明微笑道:“敢問姑娘,所問的於府是那個於府?”
草鞋絕美女子道:“廢話,還有那個於府,京城有幾個於府,當然是于謙於大人府上!”
武狂不等方劍明說話,哈哈一笑,道:“對不起,於大人府上我們不知道在那裡,你另找人詢問,小姑娘,問話可不是這麼問的!”
草鞋絕美女子眉兒一挑,道:“不這麼問要怎麼問?”
武狂冷笑道:“至少要帶一個請字,否則……哼哼”
草鞋絕美女子道:“不帶請字便待怎地?”
武狂道:“否則就算我們知道,也不會告訴你!”
草鞋絕美女子冷聲道:“你敢!”
武狂一愕,接着“哈哈”大笑起來,邊笑邊道:“小姑娘,你有種,我活了這麼這大把年紀,你還是第一個這麼對我說話的人,要不是看在我主人的份上,我就要讓你看看我敢不敢!”
草鞋絕美女子眉頭一皺,道:“你主人是誰?”
武狂指着方劍明道:“就是這位。”
草鞋絕美女子瞟了方劍明一眼,道:“你是這老頭的主人?我再問你,你究竟知不知道於府在那?”
方劍明道:“不瞞姑娘,在下確實不知於大人府上怎麼走,於大人的名聲傳遍大江南北,我想姑娘不如……”
還沒說完,草鞋絕美女子截口道:“不知道便不知道,怎地如此多話,你們兩個還有這小畜生,給我閃開,讓我過去!”[吾愛.]
方劍明聽了,倒沒怎麼樣,麒麟鼠氣呼呼的不再去看她,武狂聽得心頭一怒,按住怒火,道:“小姑娘,你好威風啊,你是那個門派的弟子,你家大人就是這麼叫你做人……”
一道寒風迎面罩向武狂臉龐,武狂還沒來得及說完,急忙住口,一個“倒卷殘雲”,飛出了三丈外,之後便是一聲鈴響。
草鞋絕美女子的左袖險些擊中了他的臉龐,要不是他閃躲得快,恐怕就要出醜。
方劍明見了這一手,倒吸一口涼氣。
武狂是何等人物,論武功,當今天下,除了天榜,地榜之類的人物外,還有誰能叫他吃悶虧。這女子身在數丈外,也不知道使的什麼身法,一晃便到,一出手就急如閃電,武狂剛退,她的人又退回到了原位,就如沒有動過一般,還有那鈴聲竟然在動手之後才傳到人的耳鼓裡,這份能耐,足以震動天下。
武狂心中的震驚比方劍明還要更多,他雖然看出這女子武功不錯,但沒料到會不錯到如此境界,同時這也激起了他好勝之心,打算同這女子好好的打上一場。
可惜他的打算只是一廂情願,草鞋絕美女子眼中冷芒一閃,道:“倒看不出來你還有這般好的武功,今天本姑娘沒空跟你打,改天我遇見你了,要好好和你打上一番!”說完,舉步就走。
武狂“哈哈”笑道:“小姑娘,何必改天?不如我們今日就在這裡動手切磋,我……”
方劍明聽了,急道:“李大哥,我看還是算了吧,這位姑娘……”
草鞋絕美女子道:“你不用說了,我說了不打就不打,我還有事,沒耐心聽你們說話!”
話聲未了,只聽有人怪聲笑道:“嘿嘿,小姑娘的,是不是這兩個人欺負你?讓我們來替你教訓教訓他們。”
隨着話聲,一羣扶桑武士走了上來,帶頭的是一個穿着和服的中年漢子,腰間掛着一把長刀。
這羣扶桑武士見了草鞋絕美女子這等美人,都睜大了雙眼,眼中閃現貪婪的光芒,放肆的打量着,更多是時候是看着人家那對玉足。
和服中年漢子要比其他人鎮定,走到近前,冷哼了一聲,其他扶桑人都不敢再看,均是低着腦袋。
草鞋絕美女子大概是第一次見到這般打扮的人,目露狐疑,上上下下打量着這些人。
和服中年心中大喜,有模有樣的雙手抱拳,道:“小姐,鄙人來自扶桑,名叫田中一郎,素聞貴國美女如雲,今日一見,當真名不虛傳,這兩個人,就讓鄙人打發了吧!”
草鞋絕美女子道:“扶桑?扶桑是什麼東西?難道是……”臉色一寒,道:“你們是倭寇?”
田中一郎搖手道:“不不不,我的,不是倭寇,是來參加貴國武林大會的人,小姐,這兩個人……”
草鞋絕美女子身形一晃,只聽“啪”的一聲,田中一郎臉上結結實實捱了一巴掌。
田中一郎一怔,旋即大怒,嘴裡罵道:“巴嘎,你的不想活了,膽敢打我巴掌,將她給我拿住!”
衆武士得令,大喝一聲,抽出腰間的武士刀,圍了上去。[吾愛.]
田中一郎罵道:“巴嘎,要活的,傷了美人,我的唯他是問!”
衆武士正要將刀收入鞘內,只聽草鞋絕美女子一聲冷笑,道:“不用了!”
三字未完,一聲鈴響,衆武士只覺手腕一麻,武士刀凌空飛起,一股龐大的勁力撲面而來,想閃的念頭剛一起,人早已被震出了兩丈外,氣血沸騰,好不難受。
“想走?那裡跑?”田中一郎見草鞋絕美女子身軀一彈,宛如凌波仙子一般飛躍而去,焉能放過,一拔腰間長刀,騰身而起,凌空一翻,自上而下的就是一刀劈出,刀風凌厲,刀氣襲人。
方劍明見了,暗道:“看不出來,這傢伙的刀法還有一手!”
誰知草鞋絕美女子頭也不回,冷笑道:“米粒之光,找死!”
也不見她怎麼出手,鈴聲中,一道劍光恍如瞬間流逝的流星,橫空掠過,和田中一郎驚恐的大叫了一聲,從半空落了下來,他雙腳剛着地,草鞋絕美女子的人已經落在了遠處,一扭身便不見了。
武狂拍着巴掌,樂呵呵的笑道:“好劍,好劍法,這等劍法,天下又有幾人能使得出來?”
說剛說完,一陣風出來,田中一郎的長髮離頭而去,好神奇的一劍!
田中一郎頭皮發麻,驚怒不已,道:“把他們兩個抓住,我要……”
武狂不等他說完,腳下一點,撲向了對方,田中一郎一刀劈出,他雖被草鞋絕美女子嚇破了膽,武功還是在的。
武狂身子一偏,出手抓向對方拿刀的手腕,招式雖快捷,空門卻大露。
田中一郎眸子內閃出一道兇殘的眼神,怒罵道:“你找死!”
刀光一連閃了三閃,直似寒電,刀風迫人不敢近前,只聽“啪”的一聲,兩人都不動了。
武狂抓着對方拿刀手腕,眼睛一瞪,田中一郎慘叫一聲,長刀落地,衆武士正要上前,武狂出手如電,劈手抓住田中一郎胸口,道:“誰動一步,我讓他生不如死!”
衆武士不敢造次,武狂將田中一郎抓到眼前,兩人的臉龐不過一尺,嘿嘿怪笑道:“你不是我的對手,不服氣想要找我,叫你師父來,滾!”隨手一推,將對方推出了數丈外,大笑着同方劍明飛步而去,麒麟鼠朝這羣扶桑人辦了一個鬼臉,一溜煙似的跑了。
衆武士涌到田中一郎身邊。
一名武士道:“田中大人,你怎樣了?”
田中一郎看着方劍明二人消失的方向,臉上若有所思。
衆武士心知這田中大人喜怒無常,見他如此模樣,誰也不敢問他在想些什麼。
片刻,田中一郎大聲怪笑起來,笑聲中的得意畢露無遺,衆武士面面相覷,田中一郎道:“中原有句古話,叫做‘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
費功夫’,沒想到這句話當真應驗了。小林九郎,把畫拿出來。”
一個武士“哈依”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副畫,恭恭敬敬遞給田中一郎。
田中一郎將畫展開,畫上是一個青年人,他將畫上的青年認真看了一下,邊看邊點頭,臉上掩不住露出狂喜之色,又捲起畫,交給小林九郎,嘴裡得意的道:“李芳武啊李方武,你果然沒有死,既然讓我發現了你,你想要回國,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