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尼,這一場就有勞你了。此戰不必顧慮太多,能戰多久便戰多久,就當做是與對方印證武學便是了。”獨孤九天最後還是選擇了驪山神尼,但從他的語氣中,已經隱隱透露出了不怎麼看好驪山神尼能夠與無上老祖打個平手,甚至獲勝的意思。
驪山神尼聽了這話,饒她修行再高,也忍不住被激起了一絲好勝之心,暗道:“你既然把我驪山神尼請出山,就該相信我驪山神尼的能力。這無上老祖雖然厲害,但我驪山神尼又豈會怕他?”想畢,手中的“老君拂”一揚,雙肩微微一晃,人已到了場上。
無上老祖“嘿嘿”一笑,大喇喇的起身,向外就走。一腳踏空時,腳底像是踩着一層無形的東西,並不落下,另一隻腳踏出去時,一如前腳一般。似這樣在半空走了一會,來到驪山神尼身前數丈時,緩緩降落。
他顯露了這等絕世身手後,放眼望去,見許多人面上都露出了驚駭之色,不禁得意的大笑出聲。笑了十數聲,見驪山神尼面上一派安然,心頭微微一凜,暗道:“這尼姑倒也了得,這麼近的距離,居然也抵擋得住我的笑聲。”伸手指着驪山神尼,道:“你叫什麼名字?”完全是一副前輩對晚輩說話的口吻。
驪山神尼冷笑了一聲,道:“你又叫什麼名字?”
無上老祖怔了一怔,突然伸手一抓。他距離驪山神尼尚有三丈,這一抓抓出去時,人卻陡然到了驪山神尼近前,觸手可及。但就在這瞬息之間,驪山神尼也不知道施展了什麼身法,退了一丈,剛巧避過了無上老祖的手指。兩人動作快到了極點,場外之人又哪裡看得清楚,待看清時,兩人已經停了下來。
無上老祖哼了一聲,故伎重演,仍是一抓抓出。他這次多用了一分力,加上兩人的距離只有一丈出頭,本以爲定能手到擒來,誰料結果仍是一樣,驪山神尼在神不知鬼不覺般退了開去,距離仍是一丈。
如此一來,無上老祖心頭禁不住起了一股火氣,一連三抓,一抓更比一抓猛,到了最後一抓時,五指更是透出了強大的力量,將前方三丈籠罩。當他三抓抓完之後,心中不由吃了一驚,因爲他的連環三抓仍舊是落了空,驪山神尼就在他身前丈外,絲毫不受他指上力道的影響。
如果驪山神尼只是避過了他的手抓,還不會讓他這般吃驚,驪山神尼能在他指上力道範圍內保持身法的水準,這纔是他吃驚的最大原因。他不由得打量起驪山神尼來,收起輕視之意,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驪山神尼聽他語氣沒有託大之意了,緩緩答道:“貧尼玄難。”
無上老祖道:“玄難?”想了想,問道:“令師是哪一位?”
驪山神尼想了想,道:“先師名諱多寶道人。”
無上老祖一聽,面上不禁露出吃驚的表情,失聲道:“你是多寶道人的弟子?這……這不可能。”
驪山神尼面色一寒,道:“爲什麼不可能?”
無上老祖道:“兩百年前,天下有三大奇道,一爲火龍道人,一爲鐵冠道人,一爲多寶道人。那火龍道人隱藏在終南山中,日夜煉丹,不與外界來往,武功有多高,誰也不知,但他年老的時候,收了武當派祖師張三丰爲弟子,授予秘訣,可見此人的厲害。自從張三丰名動天下之後,火龍道人便不知所蹤,誰也不知其下落,於今已有一百七八十年。那鐵冠道人原是臨川人,後隱居在華山中,精通太乙神算,能預言福禍,只是他的架子大得很,縱然是天皇老子,也不肯輕易爲其算上一算。傳聞此道壽命甚長,在朱元璋帳內任軍師的時候,已經一百五六十歲,朱元璋得到天下後,大殺功臣,此人料到自己會遭殃,不等朱元璋來殺他,便投水假死,出潼關而去,於今也有了七八十年。那多寶道人呢,最爲奇特,生平收藏寶貝無數,神龍見首不見尾。老夫年少的時候,便聽說了此人的名號,但那時候,此人早已絕跡武林,這許多年來,都不曾出現過,你是多寶道人的弟子,這也未免太稀罕了。”
其實,他這麼說的目的,無非是不想讓驪山神尼的輩分比他高而已。一百五十年前,他以木頭陀之名,在少林寺火房做事,無論是從年紀上還是從輩分上,都比了空大師晚了一輩。如果驪山神尼真是多寶道人的弟子,而火龍道人與多寶道人又是同時代的人,張三丰是火龍道人的弟子,了空大師與張三丰同輩,這麼扯起來的話,驪山神尼與張三丰、了空大師豈不成了一輩?那自然也比他高了一輩。
無上老祖的心理,驪山神尼豈會明白,冷笑了一聲,道:“無論你信是不信,都不能否定貧尼的身份。你可有兵器?”
無上老祖哈哈一笑,道:“老夫不用兵器已經許多年了。”
驪山神尼眉頭一皺,正要開口,無上老祖已然笑道:“你就算是多寶道人的弟子,那也沒有什麼。”瞄了驪山神尼手中的“老君拂”一眼,道:“這柄拂塵想必就是令師多寶道人傳給你的吧,貧僧一看,就知道是件世所罕見寶物。你儘管用它來與老夫交手,老夫若不能勝你的話,便拜你爲師,哈哈哈……”
驪山神尼聽到這裡,大怒,手中的“老君拂”忽然張開,塵絲根根硬如鋼針,朝無上老祖疾刺了過去。
無上老祖身形一閃避過,口中兀自笑道:“師太爲何突然發這麼大的火?你乃尼姑,我從前也做過頭陀。又有什麼可避忌的呢?這可真是奇怪了,令師是個道人,你即便要出家,也應該做個道姑,怎麼做起尼姑來了?”
一邊說着,一邊展開身形,手上招法奇強,或佛門武功,或道家技藝,與驪山神尼激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