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啊,其實說來也怪,這位高大公子平白無故的上了山,又進了山裡年久失修的城隍廟,更令人沒有想到的是,城隍廟裡還有一隻狐妖。倒黴催的高大公子被這位狐妖魅惑了心智,直接被吸乾了精氣神,聽說,都直接吸成灰了啊!”
“這狐妖的膽子也真大,登封城連權貴之人都要高看三分的高家,可不是紙老虎,居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徐達成還在說個沒完,林陽心裡卻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這死法也太浮誇了吧,被吸食完了精氣神還不放過,直接將高達錦啃成了渣?這狐妖的口味真是不一般啊!
但林陽轉念一想,結合高達錦平日裡一貫的作風和爲人處世,花街柳巷去的多了,大家都知道他好色的性格,這個說法換成別人不一定成立,但要放在高達錦的身上,卻很是合理。
當時在城隍廟的時候,高達錦看木錦繡的那雙眼睛都快要掉出來了,恨不得爹媽生出來的是放大鏡,能看的更清楚一些!
徐達成還在說着,林陽只是偶爾應和一些,畢竟這後面的話,也都是毫無營養的小道消息,比如哪個權貴受到了邀請,本身是好事,可也在苦惱要送什麼禮品。
這雖然是葬禮,可禮多人不怪啊……
兩人正聊着聊着,對面房門毫無徵兆的打開了,吱呀一聲,徐達成像是機關槍一樣的嘴巴頓時停了下來。
而林陽一開始也沒有注意到,好巧不巧,居然就站在白靈的房門口聊天……
白靈站在門口,雙手攏在一起靠近小腹,語氣冰冷的問道:“高達錦死了?”
徐達成笑嘻嘻的想要搭話,可是仔細一瞧,這白靈的目光可是一直盯着身旁的林陽,作爲服務行業的佼佼者,徐達成察言觀色的本事一流,立馬知趣的閉上了嘴。
林陽直視着白靈靈動的雙眼,點了點頭回道:“是的。”
同樣是冰冷的語氣,可林陽這兩個字顯得淡然了一些。
白靈倒是沒有注意到這些言語間的細節,而是忽然長舒了一口氣,心中壓抑着的陰鬱瞬間消散,整個身心上上下下都暢快無比。
“小哥,麻煩你了,備菜,再送壺溫酒,今日加餐。”
皓齒輕啓間,白靈原先攏着的雙手丟出一片金葉,恰好落在了林陽的手上。
徐達成則立馬說道:“我瞧見又有客退了房,我去打掃,你們聊!”
於是一溜煙的就小跑了出去,很快便響起噠噠噠下樓梯的聲音。
林陽無奈的嘆息了一聲:“客房什麼時候設在大堂了?”
一擡頭,白靈已經將房門關上,只留下淡淡的沁人心脾的香味在走廊間揮之不去。
嘿,還挺好聞的。
林陽收了錢,自然只能乖乖辦事,先去了廚房,找廚子備了酒菜,又特意用了木盤子做了裝飾,小心翼翼的託着給白靈送到了房間。
門一開,原先在走廊裡飄蕩着的獨特清香再次迎面襲來,這一次聞的更加清楚了,少女的清香味!
林陽下意識的就忍不住深吸了一口,對他而言,這可不是佔便宜,而是這些氣味順着他的鼻子偷跑進來的……
白靈的聲音從裡面輕飄飄的傳了出來。
“還愣着幹嘛?放桌上就好。”
林陽收回心神,連忙將木盤子乖乖放下。
可是剛把東西放下,就察覺到了白靈突然就出現在了背後,幾乎是眨眼間的速度,若是尋常人等,恐怕都意識不到。
林陽忍住想要下意識出手的衝動,酒菜放桌上之後,又把木盤子收了起來。
而白靈見他沒反應,原本打算制服他的手掌也收了回去。
這一切只是在呼吸之間完成的,她以爲林陽不知道,實則這些都在他的意識中表露無遺。
白靈在桌旁坐下,忽然開口說道:“小哥,辛苦你了,坐下來一起喝一杯吧。”
早已經洞察到白靈這番言語只是試探的林陽輕描淡寫的回道:“不好意思,上班期間,不便飲酒。”
說完,轉身就要走,但是白靈纖細的食指叩了一下桌面,淡淡的開口問道:“是不是你乾的?”
林陽停下腳步,扭過頭來反問道:“什麼是我乾的?你說上次給你送熱水的?哦,那的確是我……”
白靈的目光直視着他的眼睛,似乎是在打量,大約五秒鐘之後,擺了擺手,說道:“沒事了,你去忙吧。”
林陽沒有回話,直接拉開門,走了出去。
等到了走廊,他才忍不住掛上了笑容,頗爲得意的在心裡吐槽了一句:就你這點道行,還想誆我?
林陽得意的笑着,正打算繞過走廊,先回房間再開始修煉,卻沒想到居然碰到了久違的莫老闆。
“老闆好!”
作爲優秀員工,必備的品質就是有禮貌,林陽深知身在他鄉寄居人下的這個道理。
莫銀鈴只是嗯了一聲,擦着他的肩膀走了過去,但是還沒有走幾步路,忽然又停了下來。
“你跟我出去一趟!”
林陽頓時愣住了。
“啊?”
莫銀鈴卻似乎有些不耐煩,甚至可以說是有點心急,呵斥道:“你還愣着幹嘛?趕緊跟上!”
林陽雖然覺得詫異,但這是老闆的命令,也摸不清楚她到底是想要做什麼,但還是快步跟上。
下樓的時候,包括徐達成在內,所有人眼睛都看直了,這小子纔來了多久,就能跟老闆站在一起了?
於是在衆人的羨慕嫉妒恨的眼光中,林陽跟着莫銀鈴走出了門外。
門外停着一輛很是拉風的馬車,看裝扮就是大戶人家出行必備的奢侈品,莫銀鈴上了車之後,林陽躊躇了一下,還是乖乖站在旁邊,沒有跟着一起上車。
就在他愣神的同時,莫銀鈴似乎心煩意亂,直接撩開了馬車的簾子,罵道:“等着我扶你上來?還不快上來趕車!”
林陽真是忍不住想要罵回去,心中的怒火和大丈夫的氣節此時已經在天人交戰了,可接觸到莫銀鈴要殺人一般的視線,他還是頗爲不情願的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