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力又做夢了,夢裡,一個姑娘正在諮詢着自己銀行卡被盜刷的事情。而跟姑娘通話的那個人,正是王小力本人。姑娘信了他的謊話,把卡號和密碼都告訴了他。王小力的老大很快就從卡里套了幾萬塊錢,他們三個,一人分得了一萬多。這筆錢,是姑娘準備用來給母親支付住院費的。因爲被盜刷的原因,她的母親最終沒有能夠入院接受治療。加上知道閨女被人騙了幾萬塊,病上加氣的不幾天就去世了。母親過世之後,姑娘心裡就有了鬱結。她始終認爲,母親的死是自己造成的。終於有一天,她選擇了死亡。
王小力被這個夢給驚醒了,整個夢就如同是一部電視劇一般。只不過這部電視劇裡,他是主角。電視劇只有起因和過程,他還沒有看到結局。抹去了額頭上的虛汗,王小力掀開被子準備下牀拿水喝。被子掀開,夢中的那個姑娘卻是躺在他的身邊正看着他笑。笑着笑着,姑娘卻又開始哭。王小力覺得身上的汗毛炸得聲聲作響,他一個翻身從牀上滾落下去。然後起身就想往門外跑。行李,他不要了。外套,也不要了,他要命!
王小力最終沒有跑出房間,因爲他跑不動了。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他掙扎着,可是沒有用。他依然轉過身,向窗戶那邊走了過去。他抗拒着自己那正在開窗的手,窗戶卻最終還是被他親手給打開。他踩在椅子上,站上了窗臺。樓很高,夜風很冷。王小力跳了下去,在下墜的過程中,他知道了老大和同伴是怎麼死的。同時他也知道了,自己主演的這部電視劇的結局。
“嘭!”一聲,王小力砸落到了地面。
“好久沒在一起坐坐了,來我家樓下的燒烤攤喝一杯怎麼樣?”我回到了家中,很快就收到了兩萬塊轉賬的信息。我知道這是康少還給我的,他倒是有信用,說還兩萬就還兩萬。還沒放下手機,劉建軍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一瓶啤酒,5根串兒,5個生蠔。”從崑崙回來之後,我刻意讓自己的生活變得清閒一些。楊回說得有道理,道得修,得靜心修纔能有長進。對於劉建軍的邀約,我沒有拒絕,在家裡宅了幾天,也該出門走動走動了。
“敬你一杯,爲了你所做的那些事情。”來到劉建軍樓下,他早已經點好了東西坐在那裡等着我了。等我坐下來,他替我把杯子斟滿,然後很鄭重的對我說道。我知道他也是看過直播的人,以前在他面前隱瞞的事情,如今已經是隱瞞不了了。唯一還能讓他有些神秘感的,也就剩下天組這個組織了吧。
“怎麼忽然想着找我喝酒了?工作不如意?抑鬱了?”我只有一瓶啤酒的酒量,可不敢跟他乾杯。拿起杯子喝下去一半,我吃着烤串問他道。
“是太忙了,今天得了閒,想想好久沒跟你在一起吃飯了。”劉建軍有些感慨的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道。
“你都是領導了,還忙?忙着開會吧是。”我拿起酒瓶把他的杯子斟滿笑道。
“前兒發生了兩起命案,一起三條人命。可是查來查去,頭兩個是正常死亡,第三個是自殺身亡。可關鍵是,這三個人死前是朋友,甚至連住都住在一起。我總覺得,他們的死不是這麼簡單。可是卻又找不到證據能夠證明些什麼。到最後,案子就按自然死亡和自殺來結了。”劉建軍拿了一個炭烤生蠔放到我面前,雙手搓了搓臉頰說道。他是一個認真的人,認真到有一些病態的程度。他說案子有疑點,那一定就是有疑點。可那又能怎麼樣呢?沒有證據,什麼都白搭。我能理解他的心情,端起杯子對他示意了一下,喝掉了剩下的那半杯酒。
“盡力而爲,問心無愧就好。這個世界,有太多的事情是你我都無能爲力的。不用這麼逼自己,好好兒的。找個婆娘結婚,然後生個娃娃讓你老孃開心開心纔是你現在要考慮的事情。”劉建軍的老孃70了,他要是再這麼拖下去,沒準她老孃就真的看不到自己孫子長啥樣了。
“我上哪兒找去,二婚的我不樂意,沒結過婚的小姑娘人家又不樂意。”婚姻問題顯然已經成爲了劉建軍人生中的一大難題。這也怪他爲人太正,稍微歪一點兒,不說結婚,身邊的女人應該還是不會缺的。
“嗯……你是沒用心找,如今跟你這地位的,還是有很多小姑娘樂意的。”我鼻子裡扯着長音兒對劉建軍笑道。
“那是,那人家也不是喜歡我這個人不是?要是哪天我從位置上下來了,沒準還得離婚。到時候誰也害不着,就害了孩子。”劉建軍搖頭苦笑了一下對我說道。他倒是考慮得很多,也想得很遠。不過我覺得他的想法倒還真不錯,一把40好幾的人,真有小姑娘願意跟他,不是圖他的錢就是圖他的權。誰還會眼瞎去圖他這個人不成。
就這麼跟劉建軍喝着小酒,扯着閒篇。一頓飯吃飯,時間也不早了。回家的路上,我順帶着給家裡的兩個女人買了一些水果。
“楊回姐姐真的說會來看我們?”這幾天,顧翩翩問得最多的,就是這個問題。也不知道她怎麼就能跟楊回處得那麼融洽。
“是啊,她說有機會就會來看你們。提起這茬兒我想起一件事。桌上的水果洗洗再吃啊,我上去打個電話。”一拍額頭,我記起了楊回託付我的事情來。WIFI,這娘麼問我要WIFI。這事兒我得找沈從良去,看看能不能利用一下特權,給楊回把這個問題給解決了。
“老沈啊,還沒睡吶?”撥通了沈從良的電話,我陪着笑對他說道。
“有屁快放。”沈從良在電話那頭打了個哈欠,然後咂巴着嘴對我說道。我瞭解他,他同樣也瞭解我。知道我沒事求他,是不會跟他打電話的。
“在崑崙山深處豎信號塔?你想幹嘛?”儘管沈從良很吃驚我的這個要求,可是最終還是答應去嘗試着託託關係。他知道我是個怕麻煩的人,一個怕麻煩的人卻要幹這麼麻煩的事情,就一定有非辦不可的理由。對於他來說,我是個身懷秘密的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