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此事你問咱家，咱家又問誰去？”死太監衝我冷哼兩聲，然後埋頭不語。
“大人，這廝不打是不會招的！”齊一見那小鬼膽敢頂撞我，走上前去一鎖魂鏈抽打在他後背上怒道。
“手下留情！”正在齊一準備對那太監用刑之際，陡然一個沙啞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隨後，三個身穿宮裝的婦人穿門而入。說話的這位，舌頭吊出嘴外，脖子上有一道很明顯的縊痕。
“來者何人？地府通判巡查到此，爾等還不快快跪迎？”齊二抽出腰間鐵尺，橫在我身前對那幾個婦人厲聲喝道。
“不知大人駕到有失遠迎，還望大人海涵！”一個面色烏青，身上飄灑着一股子濃烈的藥味的婦人走上前來，對我盈盈下拜道。若不是這張烏青的臉，這婦人倒也有幾分姿色！我瞅了她一眼，在心裡暗暗說道。
“娘娘救命！”趴伏在地上正吃痛不住的太監聞聲擡頭，然後痛哭流涕的在那裡哀嚎起來。
“奴才們不懂事，惹惱了大人，還望大人高擡貴手，放過他這回吧！”看了看地上的太監，一個渾身往下滴着水的婦人上前爲他求着情道。
“只要將本官的問題如實回答，本官自然不會去爲難他。本官問你，鍾馗允帝都境內之鬼可自憑意願選擇入籍與否，意欲何爲？”我看了那個淹死鬼一眼，轉身一擡腳踩在死太監身上沉聲問他道。若是別人，我或許不會這麼在意。可是事情牽扯到鍾馗，就不得不讓我在意了。
“大人...請借一步說話！”三個婦人彼此對視了一眼，面色烏青的那位隨即走上前來，對我微微一福道。
“當初，鬼王殿下應允我等可以不用入籍，其實是有條件的！”將我帶到揹人之處，那女鬼才緩緩開口說道。果然如同我猜測的那般，鍾馗是不可能平白給予她們優待的。
“他允許我們不入籍，多年來也不曾派遣任何陰差前來接引我們，只是想要我們在他需要的時候，協助他一次！”看了看我的臉色，那婦人接着說道。
“協助他什麼？”我就知道鍾馗沒那麼好心讓這些孤魂野鬼就這麼在人世間快活着，聞言我連忙追問道。
“這個，賤妾確實不知。鬼王殿下只是說，在需要的時候，自會差人前來相告。至於是什麼事情，並沒有對我等提及！”婦人有些怯怯的對我解釋着。
“原來如此！”我相信這個藥死鬼所說的話，鍾馗是個謹慎的人，他絕對不會在計劃開始之前就將事情給敗露出去。我點點頭，用眼角瞥了趴伏在地上的那個太監一眼。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就算那姑娘衝撞了你們，也罪不至死。”走到那個太監身前，我緩緩說道。話音未落，齊一已經明白了我的意思，操起手中的鎖魂鏈，對着那太監的頭顱就是一下。這一下下去，太監當時就魂飛魄散不得超生了。
“大人...”幾個婦人見那太監被格殺當場，當時就花容失色了。好吧，現如今，她們那面相也談不上什麼花容。
“我可以讓你們繼續住在宮裡面，不過我有兩個條件！”我轉身看着她們伸出兩根手指來說道。鍾馗想要利用她們，我爲什麼不能利用她們？防火防盜防鍾馗，現在已經成爲了我人生的格言。
“不知大人有何條件？”三個婦人面面相覷了一下，隨後喜憂參半的問我道。喜的是，我能讓她們繼續住在宮裡。憂的是，她們不知道我的那兩個條件她們做不做得到。
“第一，不得以任何藉口驚擾禍害生人。你們可做得到？當然，稍後我會多燒金銀香燭，不會讓你們的日子太難過。”我首先說出了自己的第一個條件，要是這個條件她們都做不到，那麼也沒必要接着說第二個條件了。
“我們做得到的！”聽到第一個條件如此簡單，甚至稍後我還會給她們金銀香燭，三個婦人面色一喜連忙答道。
“第二個條件也不難，我要你們在鍾馗來找你們的時候，將他的目的和動向都告訴我！”我看着她們嘴角微微上揚着說道。
“這個...”第二個條件，讓三個婦人覺得有些爲難。久居深宮之人，生前什麼事情沒見過。她們知道自己這是捲入了我跟鍾馗之間的漩渦裡邊去了。有心答應，怕鍾馗秋後算賬。有心不答應，看看身邊那些凶神惡煞般的陰差，眼前這一關恐怕都過不去。
“他給你們的優待，本官同樣能給，你們可要想清楚了！”我走到沙發邊坐下，點了一支菸吸着說道。
“姐姐，過了一關算一關吧。他要我們怎麼做，我們都照做，打死打活也不與我們相干。那麼些年在宮裡的遭遇，你們還沒看透麼？左右逢源，纔是生存之道啊！”身上淌着水的女鬼輕輕扯了扯還在猶豫的藥死鬼和吊死鬼，擡手掩着嘴對她們說道。
“如此，我們便答應大人的條件了！”細想了半天，面色烏青的藥死鬼終於站出來對我說道。
“好，你們回去吧，記住了，不要驚擾生人，有鍾馗的任何動向，都要第一時間通知我。齊一，這件事情交給你們負責。給我盯着她們，但凡她們有異動，無須稟報直接拿了！”我對那三個婦人擺擺手，然後對身邊的齊一吩咐道。當着三個女鬼的面這麼說，只是想讓她們心裡始終有個警覺而已。想左右逢源，吃了東家吃西家，這種好事可還輪不到她們。不能怪我心狠，只是事關鍾馗，我不得不狠。顧纖纖之事，一直是我心頭之痛。我不想我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再重蹈她的覆轍。
“纖纖，等到秋天，我就能讓你回來了！”讓齊一他們押着三個女鬼回了宮，我推開窗戶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咬牙緩緩說道。蟠桃葉，青龍血，彼岸花，日月精我已經四得其三，只要將日月精弄到手，顧纖纖便能回到我的身邊。秋天，在20多年的歲月中，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期盼秋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