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登天閣外。
蕭瑟和雷無邪正坐在一起享用早餐。
“既然你如今是雪月城大城主的弟子,那便把你師弟欠的五百兩銀子給我吧,我也好回我的雪落山莊。”蕭瑟臉色平靜的看着雷無邪。
“不急不急,待無桀闖完閣再談也不遲,再說了,我可沒有錢,雪月城的錢可都在一個人手上。”
兩人正說着,雷無邪的身影突然出現,隨手拿起一個包子啃了一口,“我去登閣了,等我登上閣頂,一人做事一人當,我欠的錢不用師兄還。”邊說邊走,還順手又拿了一個包子揣在兜裡。
“你真的認爲他能登頂?”蕭瑟看着雷無邪淡淡地說道。
“旁人也許過不了十五層,但他一定可以。”雷無邪笑着說道。
而此時,一個書童模樣的少年正牽着一匹老馬,馬上坐着一個面目清秀的書生,正緩緩而行,看方向也是登天閣。
“小師叔,讓你睡懶覺,讓人搶先了吧。”書童不滿的說道,語氣中有些責怪。
“無妨,也許一下子就被打下來了呢?”那書生訕笑一聲,接着望向雷無桀,“這位少年嘛,我估計能上......”書生突然停住了口。
“飛軒啊,看來本公子這一覺,的確起晚了啊。”書生停頓良久之後說道。
“青城山。”蕭瑟和雷無邪看到兩人同時喃喃道。
雷無桀終於來到了登天閣,只見一個打着哈欠的年輕人正坐在臺階上吃着包子:“又要守閣了,希望那個顧瘋子今天可別來挑戰了,我這小腰板受不住啊。”
他聽見腳步聲,臉色一僵,再仔細一看,見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紅衣少年,頓時又放下心來,邊吃包子邊說道“小子,你要闖閣?”
雷無桀點點頭。
那年輕人又咬了一口包子,“哎,不是我吹牛,如不是出身武林世家,有一張名刺,就別來找苦頭吃,”年輕吃完了包子,看向雷無桀頗爲惋惜的說道“你啊,長了一家世家公子的臉,可惜沒有世家公子的命。”
接着這年輕人擺出架勢,“在下謝煙樹。”(嗯,沒說完自我介紹就被顧宗儒打暈的也是他。)
“雷無桀。”
那年輕人頓時滿臉驚慌,差點一個踉蹌坐到地上,媽呀,怎麼又是個世家公子,拿着名刺直接走旁邊的陽光大道不好嘛,一個個幹嘛非要闖這登天閣呢?
謝煙樹深吸一口氣,輸人不輸面,“來吧,想要闖登天閣,先......”
雷無桀沒等他說完,便一拳將他打飛了出去。
雷無桀開始正式的闖閣之旅,這一登,便連上十層。
而那謝煙樹,還躺在地上懷疑人生。
另一邊,蕭瑟起身走到兩個青城山弟子面前,“兩位,既然我們都是準備等他下來,不如一起喝杯茶。”
那書生饒有興趣地看了一眼蕭瑟。
“紫薇望氣,道眼尋龍,你可看出來什麼?”蕭瑟幽幽說道。
“兄臺找我們何事?”書生攔住了想要出手的書童,望着蕭瑟說道。
“自然是想要算上一卦。”蕭瑟依舊是一副淡然的樣子。
三人來到茶館,雷無邪也來到蕭瑟旁邊。
“師父曾說,未來的青城山,武運我佔六分,天運飛軒佔八分。”那書生向衆人解釋道。
隨後只見飛軒將三枚銅幣放入竹筒中,將竹筒遞給蕭瑟,說:“拋吧!”
蕭瑟輕搖竹筒,低聲喃喃道:“天運!”
連拋五次皆爲陰。
最後一拋,隨着蕭瑟拋出三枚銅幣,衆人同時屏住呼吸。
第一枚銅幣落在桌面上。
“女媧面!”飛軒叫道,神情激動。
第二枚銅幣也很快落了下來。
“女媧面!”飛軒呼吸急促。
第三枚銅幣也落在桌面,但卻繼續旋轉着,與此同時,天上烏雲密佈,暗雷滾滾,似是有兇惡在其中醞釀。
忽然,三枚硬幣全都脫離桌面向着門外而去,最終全部落在一個身穿紫袍的小道手中,正是趙修明,只見趙修明緊閉雙眼,剛剛落入他手中的三枚銅幣被他再次拋向空中,不停旋轉,趙修明腳下太極圖顯現。
隨着趙修明睜開雙眼,天上烏雲更濃,“玉清有命,告下三元。給我散!”趙修明腳下的太極圖急速的旋轉,一道紫光沖天而起,漫天烏雲被打散。
“道行不到家,強行占卜是會遭天譴的。”趙修明收起三枚銅幣,走向雷無邪等人。“你的卦象只有兩種結果,我替那小道士告訴你。”
“見羣龍無首,一遇風雲便化龍,天下太平:見龍戰於野,其血玄黃,是爲大凶。”
“天下之勢,小勢可改,大勢不可逆。人可以逃,但命運難逃。”
趙修明說罷,將三枚銅幣還給飛軒。
“在下青城山趙玉真座下弟子李凡鬆,見過武當天師。”那書生連忙行禮道,紫色道袍,唯有武當當代天運之人可穿,眼前這少年雖然只有十四五歲,但這修爲確實極爲可怕。
“免了免了,貧道趙修明不喜歡這些虛禮,待二位忙完瑣事,還望二位帶貧道回青城山。貧道與趙掌門還有一段因果未了。”
“天師客氣了,能與天師一起回青城山是我們的榮幸。”飛軒也是立刻行禮。
“武當山?武當不是避世不出嗎,這麼多年過去了,這是又要出世?”蕭瑟卻好像並不在意佔卜的結果,反而饒有興趣的看着趙修明說道。
“施主說笑了,貧道下山乃是爲了應劫,武當還未等來出世的時機, 施主氣運如金虹,想來也與貧道無緣。”趙修明打了個稽首,對着蕭瑟說道。隨後無論蕭瑟再問什麼他都笑而不語。
...
天啓城,百曉堂。
“凌雲公子時隔二十年離開柴桑城,不會就只是爲了來看我這個廢人吧。還是說顧家也想押寶了?”姬若風品了一口茶,對着面前的錦衣男子說道。
“我來此地,一是爲了看望老朋友,另一件事,便是想要向百曉堂討要一樣東西。”
“何物?”
“一枚令牌。”
“他已經消失四年了。”姬若風聞言身形一頓,“我可是聽說,顧公子被雪月劍仙收於門下,言其五年內必成劍仙。”
“所以我很放心。姬兄只有一個女兒,這件事還是交給我去做吧,另外那小公子新收的弟子聽說釀了種酒對於溫養經脈有不小的作用,姬兄也許可以一式。”顧劍門也品了一口茶說道,“還是酒更好喝。”
“顧兄也可只有這一個兒子,其中兇險,那位可願意?”姬若風嘆了口氣,雖然不想承認,但若有選擇,他並不想姬雪走他的路。
“北離八公子以他爲首,我相信他的眼光,更何況他和灼墨於我有大恩,總之,這次,一個都不會有事,在我倒下之前!”顧劍門神情激動,壓制了二十年的情緒在這一刻爆發。
“希望如此。”姬若風目光望向皇宮的方向,喃喃道。
雪月城。
雷無桀登上了十三層,朗聲道:
“雷家堡雷轟門下,雷無桀,前來拜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