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而已,哪來什麼姑娘。”
隋戈有些尷尬地衝着藍蘭笑道,“況且,裡面的姑娘,哪能跟你藍大主播比呢。”
“這麼說,你已經比較過了?”藍蘭的語氣很平淡,但平淡之中卻蘊藏着“殺機”。
“沒有,我真的只是跟人喝酒而已。”隋戈說道,然後又特別強調了一下,“是素酒,不是花酒!”
“我記得發瘋校區外面也有很多酒吧吧。”藍蘭淡淡地說道,“這裡的酒格外香麼?”
隋戈知道在這個問題上繼續討論下去的話,肯定他仍然要處於劣勢,畢竟藍大主播可是“名嘴”,不是他對付得了的。於是,隋戈索姓岔開話題,說道:“藍大主播,這麼晚了還來這裡幹嘛?你難道也是來喝花酒的麼?”
“切~誰像你這麼不知自愛!”藍蘭低聲說道,“最近紀委和電視臺在暗訪官員、公車出入娛樂會所的事情,我當然是來這裡調查的了——不准你岔開話題!”
“藍大主播,我以初男之身發誓,我絕對沒有喝花酒!”隋戈信誓旦旦地說道,“如果你不信的話,你可以驗明正身,看看我是不是原裝貨。”
“呸!討厭。”藍蘭啐罵了一聲,卻沒有之前那麼嚴肅了。
的確,藍蘭在這裡看到隋戈,也完全屬於偶遇。
看到隋戈從這種地方出來,藍蘭心頭本來覺得很噁心、很討厭。但是不知道爲何,跟隋戈三言兩語地調笑幾句之後,她的心情居然好了不少,就連這段時間心中的陰霾也散去不少。
藍蘭也不知道爲何,這個曾經讓他很討厭的小男生,如今卻總是能夠左右她的心情。
“也許,因爲他曾經爲自己擋刀吧。”藍蘭在心裡面對自己說道。
“藍姐,我看你也別在這裡蹲點了。你要是真想調查點什麼的話,光是蹲在這裡守着可不行。”隋戈說道,“這麼着,你要真有興趣的話,到時候我送你一點‘勁爆’的證據和資料!”
這個人間仙境的幾個包房裡面,其實都有隱蔽的攝像頭,這是山熊還在做老大的時候就安裝了。不爲別的,山熊只是想掌握一點那些東江市某些官員的“把柄”,如果到時候這些官員翻臉不認人的時候,山熊也能夠將他們一併拖下水。
刀子接手之後,這傢伙因爲有些偷窺的癖好,所以錄下來的“限制級”內容更多。隋戈如果要的話,刀子自然樂意奉獻幾盤錄像帶出來。
“算了,今天的事情都讓你攪亂了。”藍蘭說道,“那今晚就不暗訪了,我送你回學校吧。下雨天的,我看也不容易打到車。”
“還是藍姐對我好。”隋戈笑嘻嘻地說道。
“少貧嘴。”藍蘭橫了他一樣,“今天的事情還沒完!我只是看在大家朋友一場,不忍心你淋雨。哼,真要讓我找到你在這裡喝花酒的證據,以後你就不是我朋友了!”
“行,你怎麼說都行,反正我是身正不怕影子斜。”隋戈笑道,鑽進了車裡。
“安全帶繫上!”藍蘭哼了一聲,這纔將車子行駛到街上。
忽地,悅耳的手機彩鈴的聲響了起來。
藍蘭按下了免提接聽的按鈕。
“請問是藍主播嗎?我……我是文東方啊。”手機中傳來了文大爺的聲音,儘管夾雜着雨聲和喘氣的聲音,但隋戈一下子就聽出來了。
“文大爺啊,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藍蘭問道,他聽見文大爺的聲音似乎有些着急呢。
“我兒子國強他回家了……”
“您別急,慢慢說,他回家是好事情啊。”藍蘭說道。
“他是回來了,但——他的腿被人砍掉了!”文大爺的情緒顯然很激動。、
“究竟是怎麼回事啊?”藍蘭有些焦急地問道。
就在這時候,卻聽見電話中噗通一聲,似乎有人摔倒了。
“喂喂……”藍蘭對着電話餵了幾聲,終於聽見有人說道,“文大爺暈倒了!”
“你們別急,我馬上帶醫生來!”藍蘭掛了電話,猛地一踩油門,車子立即破開雨幕,飈射而出。
隋戈這時候才發現,原來藍大主播真的很有飆車的天賦呢。
只是,無論藍蘭的駕駛技術有多高,當越野車駛上通向文大爺村子的那一條機耕道的時候,越野車還是深深地陷入了泥濘之中。
沒辦法,姓能再好的汽車,行駛在華夏的道路上,基本上都無法發揮出本來的姓能。
車子被陷了。
自然就只能下車走路了。
下雨天行駛在這樣的道路上,又是黑夜,幾乎是寸步難行。尤其是對於藍蘭這種女生,在這樣的道路上夜行,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是藍蘭沒有片刻猶豫,立即準備下車步行。
誰知道剛拉開車門,卻發現隋戈已經先一步下車,並且鬼魅般地來到了她這邊的車門。
“你想嚇死人啊!”藍蘭一拉開車門差點碰上隋戈的臉,着實嚇了她一跳。
“別浪費時間了,上來!”隋戈有些霸道地說道,轉身拍了拍自己的背。
“你揹我?”藍蘭問道。
“廢話,難道還能讓你揹我啊!”隋戈說道,“別磨嘰了。我看你只有一把雨傘,你給我打傘,我揹你,相互配合,這樣才能快點趕去!”
藍蘭雖然不知道隋戈是不是有這麼大的勁能夠一口氣將她背到文大爺家,但現在卻不忍也不想拒絕他的好意,於是順從地伏在了她的背上,然後爲他撐開了雨傘。
關上車門之後,隋戈反手拍了一下藍蘭的臀部,藍蘭嬌嗔一聲,正要對隋戈的揩油行爲表示抗議,這時候隋戈卻忽地發足奔跑起來,慌得她一隻手趕忙撐好傘,另外一隻手僅僅抱着隋戈的脖子。
啪!啪!啪!啪!
鞋子踩着泥漿的聲音響了起來。
迎着雨水,在飛濺的泥漿當中,隋戈揹着藍蘭向文大爺家快步進發。
這是隋戈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跟藍蘭接觸,聽她輕微、溫熱的呼吸在耳旁響起,感受着背後的洶涌柔軟的感覺,隋戈忽地覺得,這條路如果沒有盡頭就好了。但是,旋即他的腦子當中又出現了安羽彤的樣子,然後心裡面忽地拔涼拔涼:這麼好的女人,怎麼就是蕾絲邊呢?
隋戈本想開口詢問的,但覺得此時並非合適的機會,而且他擔心這個問題引起藍蘭的反感。因爲之前他已經引起了安羽彤的反感,安羽彤他不怎麼在乎,但是藍蘭他卻在乎。
幸好,隋戈已經找到了給藍蘭“治病”的辦法,想到這裡,隋戈心裡面頓時燃起了希望。
“好吧,現在就安心做好‘閨蜜’的角色吧。”隋戈心想道,等將靈藥製出來之後,再表露野心不遲。
伏在隋戈背上的藍蘭,卻又是另外的想法。
自從上次隋戈被表妹安羽彤給氣走之後,藍蘭跟隋戈之間似乎就變得有些生疏起來,她很想主動給隋戈聯繫一下,但是強烈的自尊卻又讓她不肯主動低頭,更重要的是,她心裡面有一種莫名的恐懼,害怕得到之後又會失去,畢竟她比隋戈至少要大三歲。儘管俗話說“女大三抱金磚、女大十抱奔馳”,但是三年也許就是一個代溝,藍蘭擔心她無法承受得到後的失去。
誰都不想這條路很快結束,但因爲隋戈奔跑得太快,十分鐘不到就已經到了盡頭。
文大爺家,已經遙遙在望了。
儘管已經是晚上了,但此時文大爺家中仍然聚集了不少人。
藍蘭在衆人的目光下,有些不好意思地從隋戈的背上滑了下來,然後努力鎮定地問道:“文大爺呢?”
“在屋裡面,剛纔他氣昏了過去。”一個村民說道,“不過有小神醫來了,應該就沒事了,阿彌陀佛。”
隋戈也不多話,進屋查看文大爺的情況。
“沒事,只是氣血上衝氣昏了而已,扎一針就好了。”隋戈向圍觀的人說道,取出一根松針,刺入文大爺的頭頂,然後緩緩渡入一道真氣。
果然,不消片刻,文大爺就幽幽地醒轉了。
一看到隋戈和藍蘭,文大爺立即老淚縱橫,哭訴道:“我文東方究竟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啊,就算是造了什麼孽,也就報應在我身上啊……老天爺,怎麼不長眼,非要讓我兒子殘廢呢!”
哭訴之中,隋戈才知道原來文國強的腿痊癒之後,就在東江市一個裝修公司找了一份工作。誰知道沒幹幾天,有一天文國強就沒有回家,公司的工友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於是,文大爺聯繫上了藍蘭,覺得他兒子失蹤了,希望藍蘭幫他找回來。藍蘭於是幫文大爺報了案,然後又在報紙上登了尋人啓事,誰知道文國強還是杳無音訊。
就在今天晚上,文國強卻被扔到了機耕道路口,然後被村上的人送了回來。
文國強被送回來的時候,已經餓得奄奄一息了,就連神智都有些不清楚了,這會兒剛喝了點湯睡過去,情況的確是慘不忍睹。
這也難怪文大爺會氣得昏倒了。兒子瘸了十年的腿剛好,本來以爲可以過上父慈子孝的安生曰子,然後指不定過兩年還能抱孫子,誰知道剛剛升起的希望很快就破滅了,而其還是以如此悽慘的方式破裂。
縱然是同村的人,看到如此慘景,一些人都忍不住落淚。
對於弄斷文國強雙腿的暴徒,更是恨得咬牙切齒。
“小先生,你不該救我啊!”說完之後,文大爺嘆道,“我繼續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啊?”
旁人連忙勸慰。
“文大爺,你先冷靜冷靜。”隋戈鎮定地說道,“就算你老真不想活了,起碼也要拉着仇人一起下去才行!既然你老人家練死都不怕,還有什麼好怕的!”
這比什麼勸慰的話都管用,文大爺的老眼之中,果然燃起了仇恨的火光。
有時候,仇恨比希望更能夠刺激起人活下去的勇氣。
文大爺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竟然從牀上爬了起來,向隋戈說道:“小先生,我帶你們去看看國強吧。只要他知道仇人是誰,就算告狀告到帝京去,拼了我這把老骨頭,也不能放過他們!”
藍蘭向隋戈投去了一個讚許的目光:也只有這樣,才能激起老人活下去的勇氣。
隋戈、藍蘭跟着文大爺走進了文國強的房間。
“不要吃我的腿!不要——”
剛走進房間,便聽見文國強忽地大聲驚呼道,雙手一陣亂抓,顯得驚恐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