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一起衝擊罡氣境,何其壯觀!
此時,距離茗劍山百里開外的一座山峰上,數百人同時向着茗劍山的方向看去,神情極是凝重。
“罡氣境……這可是衝擊罡氣境的異象啊!”
山峰頂上,老者喃喃道,“茗劍山上,究竟有多少築基期以上的強者?方鑑道友,你怎麼看?”
另外一個老者沉聲道:“的確是衝擊罡氣境無疑。而且,看這架勢,應該是能夠突破成功。茗劍山宋家,不過是一個不入流的修行世家,怎麼忽然間會出現了四名築基期的強者?而且馬上就晉升爲築基中期了,一旦凝氣成罡,便可以一當十。情況,怎麼會變成這樣?林道友,你怎麼看?”
“這不對勁啊。宋家,不可能有這麼強的實力,肯定是隋戈那小子打算力保宋家了。哼,本以爲我們如此聲勢浩大去討伐宋家,隋戈那小子應該避其鋒芒纔對,不會蠢得爲了區區一個宋家跟我們作對。誰知道,他居然敢跟我們較勁!”那位姓林的修行者咬牙切齒道,此人名爲林慄,藥材生意是他們在世俗界的主要業務,所以對隋戈尤其懷恨在心。
“或者,這就是一個陷阱!”另外一箇中年人模樣的修士說道,此人名爲蘇澤遊,看起來不過四十五歲,但卻已經有兩百餘歲了,所以思維顯得很老辣,“想必,諸位道友跟我都是一樣的想法,先前都認爲幹掉茗劍山的宋家,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吧?”
“蘇道友,你是否察覺到了什麼?”方鑑沉聲道。
“諸位道友,我們換個地方說話。”蘇澤遊說道,御劍沖天而起。
方鑑、林慄等幾個罡氣境的修行者緊隨其後。
片刻之後,這九個人已經到了雲海深處。
“蘇道友,現在你可以直說了吧。”方鑑說道。
蘇澤遊道:“各位道友,此事關係重大,所以我纔不得不小心行事。不過,這事關乎我們這些修行世家的生死存亡,所以不得不小心謹慎!各位想過沒有,爲何今天虞計都沒有親來?”
“興許是虞公子認爲我們此次征討宋家,乃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吧。”林慄說道。
“易如反掌麼?”蘇澤遊冷笑了一笑,“看到沒有,對方現在已經有了四個罡氣境的修行者!如果之前你覺得是易如反掌的話,那麼現在恐怕你不會真的這麼認爲了吧?四個罡氣境修行者,你以爲我們可以毫髮無傷地將茗劍山夷爲平地?如果虞計都肯出手的話,或者能夠,但是他似乎根本不打算參與。還有,南宮、西門、春申、秦家,這些家族,爲什麼沒有參與?如果是耀武揚威的事情,來露露臉,錦上添花有何不可?”
其餘八個人一陣沉默。
蘇澤遊繼續道:“大家看一看,然後想一想,這一次究竟是什麼人蔘與了征討——全都是‘行會’的普通成員。”
“我們是‘核心成員’。”方鑑嘀咕了一句。
“核心個屁!”
蘇澤遊悶哼了一聲,“方道友你莫要見怪,什麼核心成員,聽起來好聽,這些年來,我們從‘行會’撈到過什麼好處?就算是有靈草、靈藥交易,那也是‘行會’暗中艹控着,我們就算能夠購買到,價格便宜麼?好吧,就算‘行會’真的在照顧我們,那麼如今我們遇到了麻煩,‘行會’的那些元老們呢?他們會替我們出頭麼?如今遇到這樣的事情,虞計都卻要我們自己擺平,他卻不肯出手。嘿,我最初還以爲他的確給我們出了一個好主意,沒想到,卻是如此一個歹毒伎倆!”
其餘八個人也不是笨蛋,聽蘇澤遊這麼一說,頓時有一種上當的感覺,似乎真的被“行會”當槍使了。蘇澤遊說得沒錯,“行會”的大佬們沒有給他們提供任何的實質姓援助,但是卻指揮着他們做這做那,顯然是完全將他們視爲棋子了。
幾個人互相對望一眼,然後一起微微點頭,已經認同了蘇澤遊的觀點。
“虞計都……好狠!”另外一箇中年人恨聲道,此人名爲謝隆恭,昨夜他站出來跟虞計都理論,卻被虞計都釋放氣勢給震傷了腑臟,雖然服用了靈藥,但是到現在都還未完全恢復過來。此時聽了蘇澤遊的話,更感覺舊仇新恨一起上來了。
沒有人願意白白給人當槍使,也沒有人甘願當別人的棋子,尤其是棄子。
但是聽了蘇澤遊的話,其餘的人都有了這種給人當槍使的感覺。
蘇澤遊見其他幾個人已經明白,也就不多說“行會”的不是了,然後又道:“各位,目前這局面,你們打算如何處理?很顯然,茗劍山上現在至少有四位罡氣境的修行者了,如果我們硬攻的話,只怕是要付出沉重代價的,而且不少人會因此而隕落。”
“蘇道友說得沒錯。”謝隆恭道,“最可怕的是,如果對方根本不止四名罡氣境的修行者呢?我們這麼興師動衆地討伐茗劍山,對方怎麼可能完全沒察覺,但是宋家的人居然沒有望風而逃,而且居然在這種時候同時讓四位修行者衝擊罡氣境,這是爲了什麼?我想,也許我們低估了隋戈那小子的能耐。修行界中傳聞,那小子是一個女魔頭的面首,我覺得恐怕不單單如此。”
“謝道友你的意思是?”方鑑皺眉思索道,“你的意思是隋戈的靠山不止是一個女魔頭,而是一個——隱世宗門?”
說到“隱世宗門”的時候,方鑑的語氣都有些不淡定了。
因爲這四個字,意味着什麼,在座諸人都很瞭解。
什麼是隱世宗門?
就是在數千年前就已經威震修行界的超級門派,這些門派後來都銷聲匿跡了,很少有門人在修行界走動。但是,儘管如此,修行界中依然有關於他們的傳說,也沒有修行者敢輕視這些隱世門派,哪怕他們已經龜縮了千年不出。
隱世宗門,才代表着修行界的真正的實力!
而曾經,這些修行世家,不過是隱世宗門的附庸或者是這些門派弟子開創出來的。
所以,修行世家,對於這些隱世宗門,都是從心中感到畏懼的。
如果這些人認定隋戈真是一個隱世宗門的繼承者或者關鍵人物的話,只怕誰都要掂量一下徹底激怒他的後果了。
“方道友,你可不要危言聳聽啊。”林慄想了想說道,“隱世宗門的人,千百年來很少在修行界行走,怎麼可能對世俗界的東西感興趣,你就不要杞人憂天了。”
“杞人憂天,也好過不明不白地死了。”謝隆恭似乎完全認同了蘇澤遊的觀點,“我認爲蘇道友說得沒錯,仔細想一想,這裡面恐怕真是一個陷阱。虞計都爲什麼不親自前來,而只是讓我們來討伐,爲什麼‘行會’也沒有派遣別的高手來?很顯然,他只是拿我們去試探隋戈那小子的底細。虞計都知道我們不甘心利益被人奪走,所以火燒焦油,誘使我們來打頭陣。但是無論如何,我謝隆恭絕對不會第一個出手!”
“哼!謝隆恭,莫非你還想打退堂鼓?”先前一直沒吭聲的一個老者冷哼了一聲,“不過一個黃口小子,居然將我們嚇成這樣,至於麼?更何況,你想打退堂鼓,虞計都會放過你?”
謝隆恭哼了一聲,知道對方說的也是實情,若是他今天搶先退出的話,只怕明天可能就會成爲虞計都討伐的對象了。不過,謝隆恭仍然道:“反正,我是不會去打頭陣,哪位道友對自己修爲有信心,儘管第一個去出手。”
謝隆恭將話說到這份上,局面就有些尷尬了。
如果討伐宋家只是幹掉一兩個築基初期或者先天期的修行者,那麼誰都願意打頭陣、出風頭,但是如果要打硬仗的話,可沒有人願意搶先,尤其是這種大混戰的時候。一不小心,風頭出不了,還有可能被人給幹掉,百年修行化爲泡影,那可就划不來了。
“嗯……不如這樣——”
方鑑沉吟片刻,才說出了心頭的想法,“就這麼退回去肯定不行,且不說我們老臉往哪裡放,單單是虞計都也不可能放過我們的。所以,我們不如先靜觀其變,同時派人暗中查探茗劍山的真正實力,再做定奪。”
“小心使得萬年船,我贊成方道友的做法。”蘇澤遊表態道。他這麼一說,其餘的人也點頭了,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那麼,誰去查探——什麼情況!”
方鑑的話還未說完,忽然之間,茗劍山所在的方向,又有一道靈氣光柱沖天而起,威勢更勝之前!
“天殺的!上當了!那絕對是一個陷阱!”
謝隆恭恨聲說道,他越發肯定了他自己的觀點,認定討伐茗劍山就是一個陷阱,“媽的!幸虧我們沒有急着去攻打茗劍山,否則的話,這會兒只怕已經陷入苦戰了!就算隋戈那小子背後的女魔頭不出手,五名罡氣境的修行者,也夠我們喝一壺的了!”
方鑑、林慄等人也是臉色大變。
對方竟然有五個罡氣境的強者了?
而且,爲什麼這些修行者要選擇在這個時候突破罡氣境?
是爲了耀武揚威,還是表示對方根本不將他們這些人放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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